小满好奇想看，可实在想象不出来，抬手比划了下到肩膀的位置，灵机一动给自己整笑了，笑到喷着牙膏沫儿。

一洗漱完他立刻在网上下单了一款齐肩假发，东看西看硬忍住购买道具和丝袜的冲动，被母亲发现多不合适，等麦麦出生了再买吧。

“为了你个小东西，只能忍一忍咯。”小满摸摸肚子，穿上衣服在镜子前正着照侧着照，孕肚不太明显，还能多出去转转。

叶琎答应今天也带他去图书馆，等看完书在外面吃饭，然后去电影院看电影。

定期约会是小满现在掐着日子算的盼头，肚子再大点只能等秋冬出门了，他珍惜和叶琎的每一次二人世界，毕竟麦麦出生以后就是三口之家了。

结果一出去，见母亲跟做贼一样扒着门缝，不知道在偷看什么。

“妈，你干嘛呢？”

李芸吓一跳，正好叶琎和方知煦走远了，她关上门找儿子打听情况。

听母亲一问，小满顿时来了气，昨天短信说那么清楚，姓方的怎么好意思找上门？妈的还把他老公拐出去了。

怕母亲担心，他随口扯谎说方知煦调职过来就是想靠着叶琎这层关系往上升，叶琎不想帮忙，已经拒绝过几次，奈何对方脸皮太厚。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李芸虚惊一场，生怕叶琎给的那些保障实际是在买孩子，到时候苦了自己被骗身又骗心的宝贝儿子可怎么办？

她提醒儿子：“小满，妈跟你说，男人都靠不住，以后能不能长久哪个晓得？你还年轻，要多为自己做打算。”

“……”小满忍不住说，“妈，我也是男人。”

李芸一顿，又赶紧道：“等麦麦出生了，我给你带，别请保姆。”

小满着急找老公，没听出母亲话里的意思，母亲愿意帮他带孩子他高兴还来不及，道完谢又在母亲脸上亲了一大口，找辙回了房间。

“这孩子……”李芸摸着被儿子亲过的脸蛋，笑了。

小王八估计醒了，叶琎着急回去哄老婆，在路口随便找了块树荫底下，对方知煦直截了当地下了逐客令，以后别再往他家走一步。

终于见着叶琎，却是如此冷淡陌生，方知煦心如刀割，不能接受和这段让自己刻苦铭心的感情说再见，当初和叶琎多好啊。

他往树底下走了一步试图靠近，见叶琎避他如蛇蝎地后退一步，始终与他保持距离，他忍痛问道：“你媳妇儿真怀孕了吗？”

“嗯，你说得有道理，”叶琎语气很淡，“我现在能理解了，确实有个孩子挺好，但我不是完成任务，我是为了自己有个家。”

话音才落，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果然是小王八。

他将手机屏幕在方知煦眼前晃了下，道：“老婆电话，等等。”

“……”来电显示的备注，方知煦看清楚了。

还要归功于爱吃醋的小心眼儿，一摊牌就硬给手机上改了备注，叶琎接通电话，一连串在醋坛子里浸泡过的话传进他耳朵，酸溜溜的。

“老公，你再不回来，我妈就要怀疑你背着我出轨了，刚还问我你俩什么关系呢，我怕她多想替你瞒过去了，你说我好不好？”

“好，”叶琎笑着夸，“我老婆能不好么？”

“你老婆这么好，这么爱你，你还不回来。”依旧酸溜溜的。

“这就回去，一分钟，乖。”

“真的？你手表在我这儿呢，我现在就盯着秒针，赶紧给我回来，数到60你要没回来我跟你急！哼，挂了，回来再跟你算账。”

旧账昨晚才翻过去，这又来新账，叶琎收起手机，顾不了方知煦的脸色和情绪，他刚才就准备走了，只是还有一句话没说。

他开口：“知煦，咱俩不年轻了，过去的都过去吧。”

“我过不去，”方知煦追问，“电话那头是谁？不可能是李芸，你什么时候找的，我费尽心思调过来，怎么不多给我点时间……”

“跟你没关系，我已经过去了，也不希望再有联系。”

“……”

“到此为止吧。”

看着离去的背影，方知煦靠着树险些没站稳，曾把全部热情都献给他的叶琎，只会疼他的叶琎，怎么会对另外个人展现出这副模样。

不再年轻的是他，叶琎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过，是他把叶琎越推越远，彻底回不去了。

就因为多废两句话，叶琎没赶在一分钟内回到家，迟了十来秒，以为小王八会吃醋闹脾气，结果只是黏糊地抱住他想要亲亲。

小满闭上眼睛，抬手牢牢勾住继父脖子，把自己整个身体嵌进继父结实的胸膛里，低低地哼着回应着，很快融化在继父给的热吻里。

叶琎意识到，他年轻的小老婆不是在吃醋，而是想从他身上汲取安全感，不说二十年，十二年也是一段漫长的岁月，是他无法改变的过去。

他能做的就是用余生去承诺，陪着小王八一起走过一个十二年，又一个十二年，再一个十二年，运气好的话，还会有第四个十二年。

夏去秋来，秋去冬来，转眼新的一年。

小满迎来了他哭得最惨的一天，孕期有多幸福，生孩子这一刻就有多遭罪，就算医院给他特例，让继父和母亲都陪在他身边，也缓解不了一点宫缩的疼痛。

这边握紧母亲的手，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歉：“妈，你，你生我，太，太伟大了……”

那边握紧继父的手，委屈得直掉眼泪：“老公，好疼，肚子疼……”

分娩镇痛没到用的时候，叶琎心疼坏了，不时吻着小满的手背，又摸他汗湿的额头，一遍遍哄着坚持会儿，很快就不痛了。

“不是一直想见麦麦么？他也是想见你，着急出来，坚持下。”

“是啊，”李芸眼眶都急红了，在边上跟着哄，“再开一指医生就给你打针了，打完就不疼了，唉我的小满，你说你非要这个孩子……坚持住，妈陪着你啊。”

幸好没疼多久，小满进入产程后医生给打了分娩镇痛，于小年的深夜里生下了个带把的小娃娃，麦麦哭声响亮，在他耳边哇哇哇的，他恍惚做了场梦。

一场神奇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