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过去了,不提了。”
“你过去了我可没过去,我得算算你俩这二十年里打了多少次炮,给他吃了多少次,一天一次一年有365次,你那时候年轻肯定不止一次,算两次,365乘以2再乘以20……”
“……”
敲门声响起,下一瞬被立刻推开,李芸在家从不惯着父子俩,要亲热晚上回房间再亲热,她开口就催:“你俩有什么事儿非得现在说?还吃不吃饭了?”
叶琎&小满:“……”
三口之家
过去的感情也是人生的一部分经历,叶琎不后悔认识方知煦,但禁不住跟他翻旧账反把自己翻到伤感的继子,在睡前问了他一个幼稚的问题。
如果人生能重来,还会不会和方知煦好。
答案必然是会,他会按照现在的人生轨迹将走过的路重新走一遍,然后在四十岁时与李芸相遇并结婚。
如果没和方知煦认识,那么他未必会踏入仕途,不走这条道的话,便遇不上小王八,所以他不会否定曾经的选择,因果循环自有定数。
不过这些话说出来就扯远了,难道告诉小王八,他当初想创业做生意,和身为省里一把手的老父亲吵得不可开交,是方知煦从中调和化解了矛盾,面临取舍他最终踏入仕途,以至于老两口到今日都惦记着方知煦,逢春节要念叨一嘴,叮嘱他多关照老同学。
说了小王八肯定不乐意,叶琎也不乐意提这茬,准备扯个善意的谎,怀里的醋坛子又发话了。
“算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你会,你二十岁的时候我连个受精卵都不是,等你跟他好上了我才出生,只会喝奶什么也干不了。”
“还会哭,”他笑着补充又调侃,“确实太小,真遇上了也没法交流。”
“怎么没法交流了?我哭你也哭呗,再不济你拿玩具逗逗我啊,抱抱我也行,我妈说我小时候黏人,就喜欢抱。”小满说得酸声酸气。
“这不是一直抱着?”抚着小孕肚的手掌滑向细腰,叶琎贴紧继子顺滑的背脊将他整个圈住,脸埋于他颈间稀罕地亲了两下。
稀罕不够,细细的吻又落在继子软软的耳垂上,亲着顺便哄着,让过去的事儿过去,现在遇上不早不晚刚刚好。
“我要没给你下药,没把你绑床上,哪来的刚刚好啊?”
“……”
小满没有吃很多醋,只是夜深有了点小情绪。叶琎把最好的年华全给了姓方的,等麦麦出生叶琎都四十一了,整整二十年呢,谁亏大发了?显然是他!
他不爽道:“我现在特嫉妒姓方的,快给我说说,你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样儿?我都没见过。”
才给小王八伺候舒服,就得了便宜还卖乖,好在不翻旧账了。叶琎适时转移话题,说起自己年轻那会儿也臭美,喜欢听摇滚,叛逆地留过齐肩长发,他老子没少跟他生气,骂他不伦不类。
在大学里他还喜欢踢球,班上男同学多不缺踢球的,就搞了一支足球队,学校附近有个废弃多年的垃圾场,空闲时大伙儿常去那边踢球。
宿舍晚上基本不关门,大伙儿来回串门,但晚上十点就断电,他跟舍友一起搞了个小广播台,找找乐子听听歌,慢慢地听众多了,小广播台被叫停了。
印象最深的是九八年法国世界杯,大伙儿凑在一起通宵看球赛,那种热血沸腾的亢奋劲儿往后都没再有过,应了那句歌词,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回。
说着过去,叶琎不由心生感慨,数年一晃眼,时代飞速发展,自己已到不惑之年,枕边也已换了人,不是陪他走了十二个年头的方知煦。
“老公,我困……”
怀里的呼吸逐渐平稳,小王八枕着他胳膊握着他手,睡着了。
世界静了,叶琎一时半刻静不下来,手掌又轻轻下滑摸回继子微鼓的小孕肚,掌心还不能感受到什么,可清楚肚子里头有个已经基本成型的生命,是他的孩子。
前些日子,他往北城打了通电话给一任职院长的叔叔,老同学媳妇儿表示各项检查都没问题,孩子能要,他仍不放心得再确认一下。
北城医疗资源更好些,叶琎计划等和李芸替儿子去学校报道申请休学后,就让母子俩留在那边,直到孩子出生满月了再接回来。
这会儿抱着黏人的小老婆,他又打消计划,不在眼跟前盯着真的不放心,尤其产检得陪着,等麦麦的月份再大点就累人了,光靠李芸一人不行。
入睡前,叶琎想自己都这年纪了似乎也有些黏人,舍不得就舍不得,净给自己找理由,李芸独自将儿子拉扯长大,能不行么?
是他没小王八不行。
小摩擦算是化解了,隔天周日上午,家里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叶琎作息规律,每天早上六点准时起床,不忙的情况下通常晚上十点休息,这闹腾的恋爱一谈,作息稍微有点乱了。
归根结底,全赖床上有个会找事儿的活宝,他休息日在家别想早起,磨磨蹭蹭能拖到七八点,哪怕工作日也得延上个十分钟。
七点睁的眼,活宝难得没跟着醒,叶琎轻脚下床,特地去了外面的卫生间洗漱,准备帮李芸做点什么。
从家属楼搬回来后,他现在也负责部分家务,进厨房打下手李芸不会再拦着,偶尔亲自掌勺,乱了套的家反而比之前有家的味道。
李芸刚从二楼下来,手里抱着的床单被套就被叶琎顺手接走拿去了洗衣房,她跟到洗衣房门口,说:“我来弄吧,你去吃早饭。”
“不着急,我一会儿把衣服晒了。”叶琎取出洗衣机里洗干净的衣物,把李芸换下来的床单被套扔进去。
身份一旦转变成岳母,李芸现在有事没事会观察叶琎,她不信男人的鬼话,嘴上说没有传宗接代的思想,有几个真的做到了?
看叶琎熟练地做着家务,她心里其实是满意的,打几天前无意间撞见叶琎亲手给她儿子洗内裤洗袜子后,再不接受也接受了。
结果这一观察,给李芸找出问题来了。
在方知煦拎着礼品登门拜访时,喊的一声“嫂子”她还没来得及应下,叶琎突然过来又把人往外请,跟她说是工作上的事儿,接着大门被关上了。
李芸和方知煦曾见过一面,在她婚后不久,方知煦登门送祝福,开口便热情喊她“嫂子”,坐下来没几分钟就跟叶琎出去办事儿了。
她只了解大概情况,对方是叶琎大学同学,和她同岁,已婚有个闺女。
之前没多想过,但现在为了自家宝贝儿子不得不多想,既然至今保持联系,那她和叶琎的婚宴上怎么没来?俩人这是交情太浅还是避嫌呢?
又一觉睡到饱,醒来枕边空了,小满赖了会儿床才爬起来洗漱,刷牙时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好像该剪了,忽地想起继父昨晚跟他说的话。
真没瞧出来,老东西年轻时那么骚包,还留过肩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