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辣喉,又热又辣,羊稚喝的急,衣领子都被沾湿了,阮榆分出一只手给他顺气,另一只手把刚烤好的两个野鸡腿递给他,吃惊道:“怎么喝了这许多,烧到喉中可不好受,快吃些肉”

羊稚用袖子擦了擦呛出来的泪,接过鸡腿,撕下一口肉尝了尝,味道尚好,就递给了羊房一只,父子二人一起啃起了鸡腿肉。

军将粗犷,不拘小节,烤好的肉三两下就下了肚,吃的又急又快,骨头都吐不出几块,不出多时就饱了。

篝火堆越烧越旺,吃饱了的精骑军移了位,先是围坐在篝火堆旁唱军歌,后来人多了,又搬出几面鼓来敲打,奏出节奏,精骑军手牵手围着篝火堆就跳了起来,真是好不欢庆。

阮榆擦净手,拉着羊稚就跑到了篝火堆旁,见他不怎么会跟着节奏跳舞,阮榆先牵着他的手跳了一阵,教会了,就一同加入进去。

羊房被精骑军救下多日,这首军歌也会唱两句,于是一边用手指在腿上打着节奏,一边去瞧眼眸弯弯,笑得合不拢嘴的儿子,觉得安心又满足。

羊稚跳了会儿,就觉得脑袋晕了,眼前的景象若隐若现,脚步一浮,就要跪倒在地上,阮榆见状,一勾手就将人圈在怀里退回席上。

羊房忙迎上去,问道:“怎么了?”

阮榆拍了拍羊稚烧红的脸,凑近闻了闻,满是酒气,拿起酒壶一看,自己方才剩下的那半壶烈酒,不知什么时候就被偷喝净了。

“许是醉了”

醉了也好,吃饱喝足了,早早抱的美人归。

这么想着,阮榆一只手从羊稚腿弯穿过去,想将人抱回营中,抬头看了看羊房,又收了回去。还是背着吧,抱着太亲昵。

羊房见他这般动作,面上不知该摆什么神情,将瘫软如泥的儿子扶起来时,羊稚却猛然睁开了眼,一转身就扑到羊房身上,嘴上哼道:“爹,孩儿想和您一起睡”

阮榆在心里大声哀嚎,凑上去拉住人说:“你烂醉成这样,怎么还劳烦长辈照顾你,一会儿再忍不住吐了,秽物糟脏谁给你收拾”

羊稚充耳不闻,搂的更紧了。

羊房无奈道:“既如此,稚儿今晚就不劳烦将军了,作战时日夜不合眼,如今战事刚歇,你也好生休息一晚”

阮榆只能应了声是,眼巴巴看着羊房搀着羊稚往营里走。

羊房见他满脸不舍,一时间没忍住笑道:“来日方长,不急”

两人入账后,羊房让羊稚坐在铺上,拿了盂盆给他,以防反胃。沾湿巾帕,给他擦净面庞和双手。

给羊稚脱下鞋子时,不由得想起,上次这样照顾儿子,应该还是他幼儿时。

羊稚自小丧母,照顾他生活起居的是羊房老家的一位亲信,李嬷嬷。

李嬷嬷是给羊稚母亲接生,亲眼见过羊稚身子的人,到羊稚十二岁左右,能够完全自理时,羊房就将她送回了老家,给了她一处丰厚肥沃的田庄,一是犒劳,二是希望她将所知道的事烂在肚子里。

“爹……”羊稚痴痴笑了,盘着腿坐在铺上,给羊房比划道:“来时路上,我又梦见娘了,她穿着一身红衣,就和您房里画上的一样”

羊房愣了愣,独自在脑海中回忆爱妻面庞,浅笑道:“我也经常梦见你娘,有时三五天,有时一两月,你娘容貌旷世,持德御家,毫无凌气,喜时凝羞回眸映璀璨,哀时人心消销惹垂怜,爹每梦见,皆无边追味,可惜美梦易醒,佳人早碎,只剩一白鬓老者,和一盏彻夜孤灯……”

虽爱人早逝,但能携手十四载,又留有一子作念,终生已无憾。

羊房回过神,却见儿子悄无声息,似乎是睡了,撑起身子正要吹了灯,腰就被大力抱住。

“爹……”羊稚狠狠地哭了,他也想看见娘亲鲜活灵动的神情,可在自己梦中,娘亲的面目总是看不清的。悲情难抑,羊稚问出了二十年不敢开口的问题:“你恨儿子吗?如果不是我,娘也不会轻生”

羊房叹了口气,抚着儿子的乌发,认真道:“莫哭,爹怎会恨你,你只知道爹罚你骂你,哪里见过我懊悔时,对着你娘的画像哭上一夜的样子”

羊房忍不住湿了眼眶:“我也是第一次做爹,你又与常人不同,爹独自教养你,无人分担指导,不知方法对错。爹就想着,京中人情杂乱,就先把你关在府里,等爹多活几年,攒足了银两,辞官后带你去柳城田庄里,那里民风淳朴,爹想让你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田主,无妻无子也好,只要你一生富足欢乐。你娘没了,你就是爹活在人世全部的寄托,知不知道?”

“儿子知道了”亲耳听了,羊稚才觉得心门豁然,回应羊房道:“爹也是儿子的寄托,儿子敬您爱您,从来没有真心想要怨恨爹爹,不过儿子自私,在心中又放了一个人,他和爹一般好……”

“嗯”羊房应道:“爹瞧见了,能遇到此生挚爱,是件不易的事,爹愿意你同他交往,只要他一生对你好,不欺负你”

羊稚点了点头,又从铺上弹了起来,从眸中挤出两滴泪说:“他是欺负过我”

羊房心中响起警铃,半信半疑间问道:“他欺负你?他什么时候欺负你的?”

羊稚展开双臂量了量铺子,说道:“他把我压在这么宽大的床褥上欺负我,我踢他,他就抓我的脚,还……”

“咳,勿需说了,爹知道了”羊房不自在的起身,制止了儿子口中的荤话。羊稚又攀上来,还想说些什么,帐外却响起阮榆的声音。

“羊大人,晚辈煮了些醒酒汤,您饮下再歇息吧……”

羊房闻声,看了看身侧满嘴酒气嘀咕低语的儿子,让阮榆进了帐。

阮榆喂羊稚醒酒汤时,胸口被他用手指扣的微微发疼,还被指着骂:“爹,你快看,就是他……”

羊房怕儿子醉了口无遮拦说出更惊人的荤话来,就对阮榆说自己想早早入睡,喂了汤就把人带走吧。

阮榆自是听话,手脚麻利喂了汤,一附身将人拦腰抱起,几个流星大步就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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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思念如潮

刚出了账没走多远,羊稚就用手推阮榆的肩,紧咬着下唇,面色阵阵发白,阮榆连忙把他放下,果不其然就吐了。

阮榆拍着他的背,无奈道:“真不给亲爹添麻烦”

等羊稚吐干净了,阮榆解下腰间挂着的水壶让他漱口,又给他擦去嘴角污物,才将人安安稳稳带回账中。

账中燃着小火炉,暖洋洋的,阮榆让人备了热水,将他扒了个干净,放在浴桶中。

烈酒灼人,美人胭脂颜。

羊稚面色酡红,有几缕未束好的青丝垂在水中,此刻就依附在软白的胸口,阮榆凑近,将其拨开,唇舌贴了上去,在胸口游移着。羊稚喘了一声,两只修长的手臂扬起,抱住了阮榆的头。

虽只小别一月,于二人来说,却是别鹤孤鸾,相离甚久。

阮榆一只手托住羊稚的头,另一只手拢紧他的腰挨近自己,舌尖捻着他的乳首。如同初育少女般大小的乳粒,就这般颤颤巍巍在阮榆口中硬挺成一颗饱满圆润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