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沛听罢,在内心默默地叹了口气,她早就料到事情是这样了,林阳的房子毕竟还有一阵才到期,根本不急着找房子,而她眼下是火烧眉毛了,再不找房子自己就得睡大街了。可李沛一句话不敢抱怨,只得硬笑着说:“没事儿啊,我也不是很急。”

八爷说:“你不是都要被房东大爷扫地出门了吗?”

李沛捂着脸,也不知道八爷既然清楚这个情况,为什么非要揭穿她。

八爷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放在桌面上:“你要是这段时间没地方住,就先住在我那儿吧。”

李沛把脸捂得更紧了,因为又烧、又烫。

八爷站起身,整个人的身体探过桌子,用手背摸着李沛的额头。李沛这才猛地回过神来,赶紧把手从脸颊上拿下来,仰头看着八爷。

八爷有些紧张,问李沛:“是不是病了?”

李沛摇了摇头。

“看你脸色不太好,额头也有点烫,要不量一下温度?”

“我不是发烧,”李沛赶紧摆摆手,“我前天做个项目筹备,熬了一个通宵,结果在地铁上睡过去了,本来想早点回去补觉,折腾到家都十一点多了。今儿又起了个大早……”

八爷想了想,问李沛:“你这是平均每两天睡一天觉?”

“啊?”李沛有些不明所以。

“周六不是熬了一夜打麻将吗?”

李沛瞪大了眼睛看着八爷:“你怎么知道?”

“你身上的烟味。”

李沛再次用手捂着脸,觉得丢人丢到家了,用头磕着桌子。

八爷将手挡在了桌面上,李沛的头磕到了他的手心,一股温热从额头传到了心头,像是微弱的电流传遍全身似的。李沛的心蓦地一抽,整个人愣在那里几秒,才缓缓抬起头看着八爷,用哭腔说:“太丢人了!”片刻后,李沛忽然想起了不对,“这样的话,你那天为什么不和我打招呼?”

“当时我们准备去开会,有人在问我事情,我说完再回过头,你已经走了……”八爷说罢,笑着反问李沛,“明明就看见我了,你当时为什么不和我打招呼?”

李沛脱口而出:“我以为你误会了……”

八爷继续问:“误会什么?”

李沛这一秒是真的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嘴怎么就那么快呢?她只得强行岔开话题,拿起桌上的筷子,左右看了看服务员,然后讪笑着问八爷:“菜怎么还没上呢?”

“着急回去睡觉?”八爷聪明地接过话茬,翻了篇,“一会儿快点吃完,我送你回去。”

李沛点点头又摇摇头:“其实也不是很困。”

八爷笑了,看着李沛的眼神温柔至极:“我得早点回去收拾行李。”

李沛的脸再次红到了耳根,一阵阵地发烫。

八爷再次拿起桌上的钥匙递给李沛说:“以防万一吧,我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你,就在这儿附近,你早晨也能多睡一会儿再去单位。你也可以先看看房子,你满意就可以。”

李沛看着那把钥匙,像夏娃看到了苹果,垂涎欲滴之后,她断然拒绝了,说:“我房东没这么着急赶我走,我还能再住几天,我等你回来吧。我有时间就先去看看房子,你和我说一下你们的要求。”

八爷只好把钥匙拿了回来,“除了大小之外,其他的你觉得合适就可以。”

“好!”

等晚上李沛到了家门口,再想起自己拒绝八爷的事情,悔的肝肠寸断,为什么要拒绝那把钥匙,她用头磕着门,想听听自己脑子里到底是不是有海的声音。八爷都把话挑的那么明白说了,自己到底在干什么!撞到最后一下,李沛觉得脑袋前面一空,整个人失去了平衡,朝着屋里扑了过去,一个刹车不及,正正地撞进了骆七的怀里。

第22章 一个巴掌拍不响

骆七坐在客厅看书,听见门被撞得“咚咚”作响,他立刻起身朝门外走去,透过猫眼往外一瞧,是李沛在那里拿头撞门。先前就听说熬夜会让人变傻,但不知道效果居然来的这么快?

骆七将门打开,李沛即刻失去了平衡直接从门外跌了过来,骆七都没来得及反应,李沛就跌进了他的怀里,而骆七下意识地就抱住了李沛。等他意识到什么,迅速地松了手,先开了口:“门又怎么你了?”

春末夏初,两个人穿的都不多,李沛跌进骆七怀里,他身上的温热迅速地传到了她的肌肤之上,她有那么一瞬的心慌。这份慌张被骆七的话带走了,她迅速镇定下来,迅速地想到了当务之急,迅速放低了姿态,就差抱骆七的腿嚎啕大哭了,她问骆七:“我能不能再小小的多住一会会?”

骆七斜睨着李沛:“不行。”

“就几天,绝对不超过一个月。”李沛一副发誓的模样。

“你还想再住一个月?”骆七没好气儿地问李沛,“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个时候回国?”

“为什么?”李沛赶紧拉上了房门,免得左邻右舍一会儿都出来围观。

“就是因为这个房子当年是整租,租了五年,刚好上个月到期!这样能省了我很多麻烦,结果……”骆七指了指李沛,“还能摊上这么大一个麻烦!”

“那你摸着良心说,我带来的全是麻烦吗?”

骆七看着李沛,摸着心,然后点点头。

“你就应该被饿死!”李沛恶狠狠地说罢,大步回了屋,一把将门摔上了。

第二天骆七准备出门去叫李沛时,发现李沛早就悄无声息地走了,骆七耸耸肩,自己下了楼,转身去坐了地铁去单位。到办公室门口,他就看见李沛正在和老陈小声地说着什么,李沛还时不时地观望一下周围的人,瞧见了骆七,便丢给他一个白眼,然后继续转向老陈听他说话。

骆七原本可以直接进实验室,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可是鬼使神差地,他走到办公室门口,敲了敲玻璃门,看着李沛说:“我的早饭!”

李沛和老陈的对话戛然而止,老陈说:“你先忙你的去吧!”

李沛不耐烦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拎起一个手抓饼朝骆七走去,她将手抓饼递给骆七的同时嘟囔了一句:“忘恩负义!”然后扭头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的响。

骆七欲言又止,转身靠在过道的墙面上三下五除二地将手抓饼塞进了嘴里,然后擦了手进了实验室。这边老陈见骆七走了,问李沛:“你和专家有事情啊!”

李沛恶狠狠地说:“能有什么事情?我每天把他的一日三餐安顿的妥妥当当,工作计划梳理的周周密密……回过头说我是个麻烦,我是个麻烦?”李沛指着自己,“我麻烦他什么了?”

“不是这个问题,”老陈摆摆手,“关键是你敢这么给小王总说话吗?”

李沛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