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请你吧？”

子琛问骆七：“你和我客气什么？”

骆七不再多言了，算是应下了子琛的邀约。

老陈第二日到公司报道，张焕成立刻通知产品室的人现在开会，整理一下项目进度和未来的工作节点。老陈先说了一下对方所里的项目进度和时间节点，预计未两个月，骆七就能把数据传输和他们电台的交互试验完成，剩下的就是整机的匹配和兼容性的问题了，可以回到所里再继续修改合作。

老陈汇报完，张焕成问小王总：“那咱们这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小王总思忖了一下最近汇总到自己这里的签字文件，然后说：“结构方案已经调整好了，给数据板的空间也都预留了，把板子的尺寸已经报给对方，咱们这边压缩的几个电路也都已经排完了，但是得等他们和骆七负责的电路做好，才能继续推进。”

张焕成继续问：“那咱们原本的产品，不用数字化信道，不带高速数据传输的那个50W呢？”

小王总不知道张焕成今儿又搁这儿发什么神经，“啊？最近精力都在数字化这块，还没顾上原先那个产品。”

张焕成眉头一锁，显得非常不满，道：“这个也得做呀！咱们申请的项目是原先的老信道产品，新的这个，科技部那边还在等审批手续呢，一码归一码啊！”

小王总说，“那这样吧，我们再打一个调整报告。”

“不是，”张焕成的不满越发明显了，“数字信道是专家在做，高速数据是人家所在做，咱这边是怎么调不了，就非得打调整报告？咱们不能干等着，这是两个项目。”

小王总也有点烦躁，道：“咱们就两台样机，之前我们预留了接口，已经省了很多事情了。现在两个机器，一台专家带走了，一台在咱这儿配合远距离的通信实验，新程序都灌进去了，旧产品也没法调整啊！”

张焕成眉头一皱，他明明就让李沛多投了几块主控板，于是就看着李沛问：“有影响吗？”

李沛看看张焕成，又看看小王总，夹在中间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说有影响吧，不给张焕成面子；说没影响吧，不给小王总面子……李沛就是个打工的，她只能一言不发。

张焕成大概知道是怎么个情况了，李沛在做这个项目，小王总是捡一个现成的便宜，现在问小王总一问一个不知道，张焕成便同小王总说：“这个项目负责人是李沛吧？”

“对，旧产品是她在负责，新项目的话，虽然项目负责人是她，但是活儿压得太多，我这边替她跟进新项目的推进工作。”

“都交给她，年轻人，有压力就让他们顶着！”张焕成拍了个板，“她这项目，又是老陈又是骆七的，压力就不在她这儿，要是再做不出来，白干这六年了，是不是，李沛？”

“啊？”李沛心虚地看着张焕成，也不知道该不该应。

“你一会儿跟我去老王那儿说个事儿，最近有个自组网的项目，咱产品室没人了，这个你得扛起来。”张焕成说着，一把将手里的本子合上了，又叮嘱李沛，“卡着点时间节点，你那个项目已经打过一次调整报告了，不能再打了，有困难，就自己想办法克服克服。”

“好，”李沛佯作非常为难地应下了张焕成的要求。

会议结束，张焕成带走了小王总，老陈立刻看着李沛道：“我这一回来，你这选的大腿都升级了啊？”

李沛无语地回怼道：“你听听张总说那话，那是好话吗？”

“是不是好话，你心里没数啊？本来小王总是想染指你这个新项目的，合同现成的，活儿骆七担，谁不知道这块饼好吃啊？老张硬是把他塞进自组网的项目里，那就是给那帮研究所当孙子去，有他受得了。”

李沛道：“张总会上可是说了的，项目组有你。”

第187章 当棋子的代价

老陈“啧啧”地看着李沛，从身上掏出蟹卡递给李沛，“苏子琛让我带给你的。”

“吃吗？”李沛捏着蟹卡问老陈。

老陈问李沛：“你现在是有点水平啊，我感觉小王总这个办公室政治手腕已经不如你了，说说，给老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张焕成觉得你能把两个产品都做了，还给你把小王总摘出去了。你现在是咱公司最年轻的双产品负责人了。”

“这是我的功劳吗？”李沛帮老陈回忆着，“上次开会的时候，小王总说那就新做个项目，你说的呀，不用新做，我们都把接口预留了，当时不就拍了板了么？”

“关键是你把小王总直接踢出去啊！”

“不是，你咋还给我灌迷魂汤呢？是张焕成想把小王总踢出去，才拿了我来挡这个枪，那小王总不还是我的主任，我工资不还是他发，我还把他得罪了。我现在这个项目，不敢出一点纰漏，老张会上定了你来帮我的新项目，你操点心！”

“吃，现在就把蟹提回来。”老陈说罢，夹着自己的本子就回办公室去了。

李沛满心的雀跃，但是却又敛起了所有的表情，小王总想动自己的蛋糕，那没关系，但是想动骆七的蛋糕，那可不行！先前质量部闹那一出，李沛已经摸清了张焕成是准备和小王总亮明牌打对家了，如果张焕成放任小王总继续做这个项目，不管活儿是不是小王总干的，功劳总归是在他身上的，李沛有意越级汇报了几次，让张焕成清楚了小王总对这个项目的参与程度。

把小王总从项目组里踢出去，完全不会影响项目的进度，于是张焕成便寻了个自组网的项目来把小王总绑住了，自组网的应用场景少之又少、研发费用低之又低、研发难度却是出奇的高，这就是一个出力不讨好的活儿，甲方的研究所找了多少家合作方，没人愿意接。

张焕成让小王总接自有他的一套说辞，这些就和李沛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李沛不咸不淡，以官方口吻将这个消息发给了骆七，而后继续做自己的工作，眼下这局面，她绝不能走错一步棋，否则小王总必会秋后算账，到时候只怕不是一个D就能解决问题的。

骆七看着李沛发来的消息，眉头紧锁，满面的愁云。他不相信小王总被踢出局是自然发酵的结果，李沛一定做了什么。李沛向来不得罪小王总，这次这么做，小王总必定怀恨在心，她同时做两个项目，很难不出纰漏，一旦被小王总抓住马脚，肯定会上纲上线。

“怎么了？”子琛扫了一眼骆七的表情。

“没事。”骆七的手指轻轻地敲打在桌面上，思忖了片刻问子琛，“帮我问一下你们老大，这个项目最快，十二月中旬能结吗？”

“这么赶？”子琛瞋目结舌，“等于是要压缩一半的时间，你急着回去？”

“对。”

“为什么？”

骆七没有说话，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复杂的办公室关系。

子琛看着骆七这副为难的表情，“我知道了，我去争取一下。”他说罢站起身，拿着本子出门去了，片刻之后回来递给骆七了一张新的项目节点，“我们还好，毕竟人手多，几个部分同时开展，我和老大说了，最近把别的项目都推一推，勉强能在12月中旬把样机敲定了，不过你就一个人，你这样会把自己逼死的。”

“辛苦了。”

“我就是熬个时间，”子琛耸耸肩，“倒是你……”他说着走到骆七面前，把桌子上那瓶西洋参拧开，然后倒了一粒出来，“来，专家，补补。”

“谢谢。”骆七从子琛手中接过一粒西洋参塞进嘴里，忍着这股苦味把药吞了下去。

“那我把新的时间节点发给李沛？”

骆七道：“别发给她。”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