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面容俊朗,身姿挺拔,双眸漆黑,眉宇间英气逼人,看起来年纪大概十九岁左右,正是凌霄派的首席的天才弟子宫思云。

他眼帘微低,淡色的薄唇轻抿,每一处轮廓线条看似温和又蕴藏着锋利寒意,目光落在柳涵的刹那,宛若寒潭般沉寂的眼眸划过一丝波澜。

夏承安丝毫没有被他逼得退缩,心里再清楚不过了,这种乱葬岗、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能是什么善茬儿?

这人和俞瑾垚相比......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冰冷的外衣下掩盖的是杀机。

两人相对,一人站在低处却不仰视,一人高高在上,俯视众生,连周遭的人群都察觉到气氛不对,纷纷围了上来,等着看热闹。

柳涵自然是认出了他,几十年没见越发疯魔了,隔了老远就能闻到那人身上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果然,烂了的东西,洗多少遍都是徒劳。

言灵与他心有灵犀,靠近几步,他狭长的眼睛已微露讥嘲,声音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带着浓浓的不屑,抢占先机,“哟,本少爷是不是得先恭喜一下,终于得偿所愿了?想当年你费尽心思攀了高枝,爬到几天这个地步,首席大弟子的位子,坐着可还舒心?”

话里没指名道姓说“宫思云”,不是不想提,是一下子记不起来这人叫什么。

他见了宫思云就不舒心,凌霄派首席大弟子又怎样?还不是任他搓圆捏扁?

宫思云转身摆正了身子,柳涵的话对他仿佛是耳边风,听听就算了,面上如老友般寒暄道:“多年不见,柳大少爷风采依旧。只是在下深感困惑,我宗大比已开始六天有余,不知柳少爷现在出..有何贵干?”咬着重音像是在强调给谁听一样,唇角定格住一抹冷笑。

这分明是在拐弯抹角地骂柳涵仗势欺人,人群议论纷纷。

“这就是柳涵啊?名不虚传啊。”

“你还有空关心这个,你见识过他出手吗?”

“出什么手啊,没见他上过擂台啊!”

“是啊,大比都开始这么多天了,没见到柳涵跟天衍宗的人一起来啊,怎么现在窜出来了?”

“你们有谁看过他跟人比试吗?”

“没有,之前确实没见到人!”

“我也没有!”

“柳涵莫不是刚来吧?”

“你们眼睛白长的?那晋级榜上分明写着柳涵二字,瞎了吗?”

“是啊,前十的名单里分明有他啊!不会是徇私舞弊吧?”

“嘘嘘,小点声,哪个你都惹不起...”

夏承安轻飘飘地怼了回去:“各位说什么呢,我怎么听到我师兄的名字了,那两个字是你们能叫的吗,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你!”

“少说两句,少说两句,闹大了不好...”

这些话一并入了夏承安的耳里,车上那会儿他也没闲着,宫思云心思极其深沉,手段高明且缜密,与攻一萧逸珺的圣母不同,他是单纯的有恶报恶。

原书中他误以为是莫泽阳救他性命,柳涵就是那个抢功劳的恶人,他知柳大少爷娇纵蛮横,眼高于顶,却唯独没想过这样一个人为何无缘无故要去抢功。

莫泽阳说什么就信以为真了,他生来被万人唾弃,身世悲惨、无人牵挂,便将对他伪善的莫泽阳错当成救命稻草,莫泽阳故作柔弱的姿态他看在眼里,一厢情愿地认为是柳家苛待他们母子,不知事情原委,胡乱记恨。

再加上他与柳涵年纪相仿,所遭遇之事却是天差地别,同样是修仙的奇才,凭什么柳涵就能做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柳大公子,他沦落到在街边和狗抢食。

种种缘由之下,促成今日刀剑相向的场面。

柳涵视他为过客,也是幼时唯一一个敢对他柳大少爷冷嘲热讽的小叫花子,不曾结仇,甚至有恩于他。

书里的柳涵并未像今天这样迟到,在俞瑾垚的带队下按时抵达了凌霄派,在这里遇见了宫思云,同为天骄,又念及旧情,想着与他结交一番,谁料腹背受敌,后果惨烈。

夏承安给他提前上眼药实则是为了让他他警醒些,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这人存了要还他性命的心思。

柳涵不顾周遭人嚼舌根,目露鄙夷地睇了宫思云一眼,口气嚣张,“是啊,都怪本少爷运气太好了,抽签回回轮空,擂台都不用上,不费吹灰之力直入前十,怎么?羡慕啊?某些人确实没这等好运气,嫉妒不.....”

感叹声、惊呼声恰到好处地响起,人人皆是拍案叫绝,说他徇私舞弊拿不出证据,说他冠冕堂皇走后门也没证据,人按规矩抽了签的,奈何是运气实在太好回回轮空罢了!

“宫师兄,别和他一般见识,承一时口舌之快有什么意思,擂台上见真章!”来人声音不陌生,豪放的一句话被他说得矫揉造作。

[作家想说的话:]

2。61‘6:8;52)

还有一章哦,稍微等等!

他以为他要亲他

这是夏承安第一次听到莫泽阳说话如此大声,愣了几秒才发应过来,他奋力挤出人群来到宫思云身边,发丝凌乱,身着弟子服显得平平无奇,不怪其他人没认出他,夏承安都差点没记起来这是哪号人物。

莫泽阳居然也没按剧情走,他这时按照原剧情本该投奔到攻三那里,现在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陡然一变成了凌霄派的弟子,找下家的功夫快得令人啧啧称奇。

他整了整身上的衣袍,头颅扬起,不复之前病怏怏的小白花姿态,转而成了倔强不屈的小草,一脸正气道:“柳涵,我出现在这儿你很意外吧,你千方百计设法让天衍宗将我逐出师门,仗着柳家的权势,掌门不敢轻易得罪你,只能将我作为弃子抛下!不光如此,你竟让柳家家主不顾缘由地将我赶了出来!

可你万万没想到,你的诡计并未得逞,我离了天衍宗有何妨,离了你柳家又有河防?凌霄派是第一宗门,自会明辨是非,我如今已拜在成和师尊名下,是非对错总有个结果!”

随即对身旁的宫思云笑得含情脉脉,“我们三人与宫师兄自幼相识,你是我表哥却狠心致至此,要不是宫师兄在紧要关头出手相救,收留我进宗门,悉心为我调理病症,我哪能安康地站在此处?”

宫思云回望的眼光犀利而温和,两种接人不同之色融为一体,其中深意不言而喻,夏承安心中暗怼:这两人真是郎有情,妾有意,大庭广众勾勾搭搭的没脸没皮。

莫泽阳这段话说得冠冕堂皇,他若是个听众,恐怕就要信了,转头与柳涵对视上,明艳异常的面孔上,嫌恶、鄙弃、不耐烦不断加剧,连眼皮都懒得抬起,明显是不愿自降身价和蠢货斤斤计较。

转头见柳涵不动声色,夏承安稳住要崩坏的表情,几步走到言灵跟前,双手被在后头,轻咳了几声,放声纠正道:“莫泽阳,你知不知在跟谁说话!你被逐出宗门是因为给柳师兄下毒未遂,被我带俞师叔抓了个正着,我天衍宗执法堂想来斌功执法,俞瑾垚俞师叔的名号我相信没几个人没听过吧?惩戒你时,掌门以及诸位长老都在场,你现在说出这番话,是在鼓励大家以讹传讹、颠倒黑白吗?”

莫泽阳早见识过夏承安的直截了当了,但这次他丝毫不心虚,面色不改,“谁不知他柳涵的为人,你说再多有何用,谁真谁假不是由你说了算的,我今日就是要让在场的诸位都了解到真相,还我一个公道!”

“哈?”好啊,莫泽阳既然不怕丢脸,硬着头皮要跟他吵,那他就更不怕了,谁低头谁是孙子,他吵不过柳涵还吵不过这小绿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