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在山上护你身的法器。”
夏承安观他神色淡淡,并无发怒的痕迹,老老实实全盘托出,“我就怕你出关搞得山崩地裂,从架子上拿了个东西护护身,谁知道你真搞那么大动静,我当时实在没办法,全身上下就那一件法器能护身,只能用那个了。”边说还是不是瞟他两眼。
柳涵秀眉一挑,“你可知金玉盒是认了主的?”
“十七说了,我那时时死马当活马医,没办法了不是。”他现在一提起来就觉得委屈,当时他脑袋里是灌水了吗?差点送命不说,危机时刻还要人来救,以后绝不再干这种蠢事,柳涵一个主角受能出什么事,他这么做纯属多余。
他不知柳涵心中已如惊涛骇浪,金玉盒这法器不同于其他,防御类型的灵宝不光认滴血的主人,另一个例外就是与主人双修过的命定之人。夏承安能用它,靠的必定是后者,可他们何时双修过?他从未碰过双修方面的任何典籍,了解都未曾了解过,夏承安如何会被定性为“双修过的命定之人”?
面上不动声色,冷冷回应:“嗯,知道了。”心中纠结万分。
车厢内很是宽敞,床榻座椅一应俱全,柳涵离他约有尺,慵懒的倒于椅上,双手抱胸,车窗外清风拂过,如蝶翼般的纤长睫毛微微颤动,平时看一眼便能猜中的少年心思,如今眸中满是他看不懂的神情。
到底怎么了?
夏承安略有些惆怅,他认识柳涵不是一天两天了,小说外看了那么久,小说里前前后后相处了两月有余,别提两人早有肌肤之亲,自小身为孤儿的他就对护着他的人有种莫名的情绪,柳涵在外一向不许外人说他半句不是,对他也是嘴硬心软,他心下是对柳涵格外依赖的,知道为什么生气还好哄些,若是像现在这样不知道缘故,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思前想后,他轻手轻脚地挪到了柳涵边上坐下,一点一点悄然靠近。
他们的关系不是道侣吗?原著里的攻上位的影子都没有,他先替他们行使一下道侣的权利不行吗?
膝盖若有若无地蹭着对方,想引起注意。
柳涵想得实在入神,透着意外而迷茫的神色,他与夏成安只做过那事,和双修有何关系,双修光听字面意思就知道是两人共同修炼,他和夏成安在一起别提修炼了,两次单独在一起做的都是不可描述之事。
他虽不知该怎样形容那事,但断然不会是双修,他顶多是将自己的阳物插进夏成安腿间多出来的穴里,进进出出了十几次而已,跟双修炼有什么关系呢?连灵力的交换都没有。
夏承安对此一概不知,没等到该有的反应,壮着胆子抚上他被衣袍盖住一半的大腿,岔开的双腿间垂着衣摆,才发现一向整洁的衣袍上沾染了山上的尘土。
他一门心思想去给人拍衣服上的灰,谁知手伸到半空中堪堪被截住,手腕顿感冰凉,柳涵像只受了惊的兔子跳了起来,“你要干嘛!”
探向他胯间的手让他霎时回忆起床榻上销魂的滋味,与他方才所想背道而驰,于是下意识闪开了身子。
夏承安很是受伤,之前抱着安慰自己的温柔美人呢?怎么又变回那个一惊一乍、脾气暴躁的柳大少爷了,跟言灵似的,他摸摸怎么了,搞得跟没摸过一样,赤身裸体都见过了。
他的眼神莫名幽怨,从中抽回自己的手腕,“师兄半晌没反应,我以为是出了什么要紧事。”
柳涵自觉失态,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努力平复情绪,骨节分明的食指在白玉杯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着,强装镇定,“本少爷没事,你抓紧时间修炼,这么久了区区筑基都为突破,要你何用!”
“知道了...”他嗫嚅着坐回了远处,原先想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被迫盘起腿打坐修炼起来。
安静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言灵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你怎么不说话了?”
夏承安做贼心虚,只睁一只眼,用眼角余光扫了眼柳涵,确认安全,没好气地心说:“你不好好拉车净听我们聊天了?”谁叫言灵的声音和柳涵一摸一样,才比被嫌弃过,现在谁也不想搭理。
经过上次的交流,言灵对他的态度好上许多,他研究出了一套和言灵交流的方式,无需说出口,用灵力传过去即可。
言灵不冷不热地嘲讽道:“呵,你有点儿自知之明好吗,小爷我在外面辛辛苦苦地拉车,你们倒好,一个比一个享受,都怪柳涵,有法器不用,非要小爷拉车,怀的什么心思!”
“拜托你行行好,我一个刚经历了九死一生的人,难不成你让我飞出去陪你拉车?”他保持着打坐的动作,微颤的眼皮已经出卖了他心底的激动。
“哼,谁让你非要上去找死的,柳涵命硬着呢,以后你少管他!”
“我能不管他吗?我和他什么关系?”
言灵反问:“你和他什么关系?”
“相伴相生。”他想表达的是他依靠柳涵的钱财和庇护过活,他提供柳涵精神支撑以及肉体安慰。
“哼,你对他倒是一厢情愿,懒得理你!”言灵对他的回复很是不满,他都能想象到狐狸头傲娇一抬的场景。
柳涵看似闭眼养神,实则冷眼旁观,两人的对话被悉数听了去,嘴角微翘,眼中流露出的羞涩一闪而过,不易捉摸。
两人一路无言,柳涵矜持,不愿先开口,是他叫人修炼的,先开口岂不是摆明了道歉认错,他何错之有,为何要认错?
夏承安很默契的也不搭话,不是不想,是没空,最开始是单纯的不想修炼,到后面就渐入佳境了。
短短两天时间,一路无阻,直达凌霄派正门。言灵前爪落地,后脚就有人迎了上来。
透过车帘,身着凌霄派内门弟子服的两人弯腰拱手立在车前,毕恭毕敬,“柳少爷,掌门专程吩咐我们在此等候,还请您下车。”
“醒醒。”柳涵推了推夏承安把人叫醒,“到了。”
打坐修炼到睡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啊...嗷嗷,到了到了?”夏承安抹了把嘴边不存在的口水,撩帘子跳下车,行云流水。
两名弟子直起腰,奇奇打量了他几眼,又对着车厢作揖,重复道:“还请柳少爷下车。”
柳涵摆足了架子,在里面待足一盏茶的时间,不轻不重地叩了叩车沿,夏承安自觉上前等着少爷大驾。
“啧...”这一声微不可闻,饱含着烦躁。
不过弹指间,几人还没来得及看清发生了什么,寒风吹过,车厢已消失不见,一袭蓝白相间衣袍的少年骤然出现,身长玉立,很是矜贵,身侧冰蓝的巨狐令人不寒而栗。
“师兄?”夏承安怕那两人经不住压力,真被吓跑了没人带路,拉拉他的袖子,示意人收敛些。
柳涵嗤笑了下,自始至终只看那两人一眼,眼神透着轻傲,强调散漫,“那就请二位带路吧。”说着胯坐在了巨兽背上。
夏承安为了给他留面子没坐上去,转而跟在凌霄派弟子的边上与人攀谈闲聊起来。只是聊不到两句就被人终结了话题,看起来是不愿多说的意思了。
谁看了这幕不感叹一句柳家大少爷尊君玉贵,不到万不得已脚不沾地。
一路走来所有人皆是如此感叹,十几个宗门齐聚一派,所过之地处处是人,就柳涵这高调劲儿,瞎子路过也要驻足围观。
只见不远处,一名身穿黑色劲装的年轻男子立于人群之间,侧身回眸望向他们,措不及防间,夏承安和人对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