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涵嘴一撅,恶狠狠地瞪着他,“你就喜欢钱是吧。”
“是啊,活得不长不要紧,有钱能享受就好。”
“那我呢,钱和我,你选谁?”
夏承安脱口而出:“肯定选你啊!”没有你哪儿来的钱?
柳涵瞬间支楞起来了,精神好了大半,矫情地拉着他一道睡觉。
灵兽不知疲倦地拉了十日车,终于在最后一日到达极寒之地的边缘,入眼就是一片白,穿过城门街道两旁是平民的住所,再往前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空地上隔老远才能看到街边的摊贩,没什么人气,青砖被雪覆盖,满目荒凉。
“师兄,这里是哪儿?”
“常宁城,极寒之地边上唯一的城镇,我们得从这里的传送阵里进去,柳家在这里设有分支,他们应当已经等在前面了。”
透过车窗往外眺望,城中心有一座耸立入云的高塔,柳涵说的可能就是这个下面几个黑乎乎的人影,在雪白的地上看的分明。
夏承安趴在窗边,风刮得脸蛋生疼,“不能直接进去吗?”
“从边缘走需要的时间太长,传送法阵在极寒之地内部定了一个范围,传送进去虽然是随机的位置,但是比走个几天几夜要好。”柳涵听明白他要问什么了,不假思索地答道:“普通灵兽受不住寒风,去也是白去,极寒之地的灵兽太难抓,大部分人进去了就是有去无回,贩卖灵兽的那群人也不傻,没人会前赴后继的去送命。”
车厢再往下慢慢降落,“万一随机的位置很凶险怎么办?”
柳涵挑眉,神色淡然,“能怎么办?你不是说听天由命吗。”
原著中说明了极寒之地不能见血的原因,然而柳涵好像没有遵守这项规则,最后仍旧拿到了冰松草,这就是主角的力量吗?
他轻声哂笑,片刻,投去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
柳涵浑身不自在,“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反正是来历练的,我可以见证你杀出一条血路。”
“这几年,灵兽死的不要紧,人死了就完蛋了。”他并未说明原因,根据之前夏承安说的话,感觉夏承安已经知道了极寒之地的秘密,因此没必要再多说下去。
“哦......”夏承安琢磨了下这句话,听出他言外之意,灵兽见血不要紧,但唯独不能是人血。
车轮触地,柳涵稳坐不动,夏承安自然也没出去,车门上特意装了法器,能够看清外面的情形,前来接应的几名皆为男子,夏承安看不出修为,领头的那位身披裘衣,样貌年轻,身姿挺拔修长,他率先出声,“柳少主,在闻人衡,柳家弟子,奉命在此守候。”
柳涵沉吟一阵,“你可知本少爷为何前来?”
闻人衡:“家主信中有提,但此时阵法无法开启,还请少主稍作休息,三日后即可进入极寒之地。”
“你!”柳涵刚要发火,夏承安一手挡在他跟前,玩味地睨了眼。
柳涵压低声音,“你又看我干嘛?”
夏承安小小声道:“不干嘛,你要去吗?”
“去什么去,这人一看就没安好心,这个阵法什么时候都能启动,他当本少爷是穆临渊那个傻子吗?”
“你提穆临渊干嘛,去呗,去看看他们打的什么鬼主意,正好放松放松,你天天紧张得跟什么似的。”
这人的话听起来就不大可信,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们想做什么暂时不得而知,他倒是挺有兴趣在这多待几天看看好戏。
“我哪里紧张了!”
“行行行,你没有,我要累死了,天天看书,头晕脑胀的,我觉得如此认真,师兄不应该奖励我嘛。”
“随便你,去就去。”柳涵翻了个白眼,朝外冠冕堂皇地唤道,“既然如此,本少爷也不愿浪费时间,这几日稍作安顿,三日后启程,你们前面带路。”
闻人衡鞠躬作揖,面上似笑非笑,“多谢少主体恤。”
几人在前方御剑飞行,身后跟着拉车的灵兽,二人商量着一会儿怎样见招拆招,逼他们原形毕露。
他们在府外停驻,夏晨安等不及先跳下了车,抬眼便是大门,上方印刻着代表柳家的图案,不规则的线条,一圈圈环绕成花纹,上端挂着一块牌匾,“闻人府”三个字映入眼帘,这地方可以算得上是整个镇子里最富贵的建筑。
闻人衡目光死死盯着车内柳涵的方向,直接忽略了下来的夏承安,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柳少主,请。”
柳涵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让他们得逞,他来不是因为他想来,是夏承安想来看人出洋相,自己道侣只能宠着了,至于其他人的死活关他什么事!
闻人衡站在冰天雪地里等着这位柳家少主下车,这位是名人啊,大路上各种传言层出不穷,说什么都有,就连他们这种偏远之地的人都有所耳闻,今日终于可以一睹真容了,怎能不好奇。
沉寂了许久,只听一个傲慢到极致的声音悠悠传出,“把门打开。”
这意思是不想露面,又或是......
“不是什么路都配本少爷亲自走”
周围人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闻人衡也包含在其中,心道这柳家少主嚣张跋扈...传言果然说得不错,甚至比传言中的更加过分,自幼没见过这等狂妄之人,他实在应付不来,但凡有几分根骨之人这时候合该反驳回去,可一想到自己的妹妹,他强忍了下
“柳少主说的是,地上积雪,莫要弄脏了衣袍,来人!开门,我亲自带路。”态度温和有礼,却似有若无的带着点不痛快。
下人手忙脚乱地打开大门,里头本应是迎接的人纷纷跪倒在地,夏承安尴尬的很,重新爬回了车厢,做着口型,对柳涵指指点点。
柳涵一不留神笑出了声,刻意没有降低音量,就是为了让他们听个清楚,“闻人衡是吧,你父亲从前是我柳家的弟子,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他儿子都这么大了。”
这理所当然地被理解为了嗤笑,闻人衡不卑不亢,“劳少主惦念,在下年岁应该比您大。”
“哦?是吗,你修为如何?”
“自是比不得柳少主,堪堪金丹中期。”
这回轮到柳涵吃瘪了,吹了声口哨,两只飞禽开始尖利地吼叫,带路的闻人衡用灵力堵住双耳,脚上加快速度,用上了身法,只求快些摆脱这位瘟神。
“柳少主,委屈您暂时住在这儿了,院子里的吓人您随意驱使,在下先行告退。”
柳涵本想说些什么讽刺的话刺激刺激他,来不及开口这人就溜之大吉了,他晃了晃夏承安的手以示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