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贴着墙如擀面杖贴着桌面滚动,苗无根刺出的拳指离击中春生总差那么半步,全都中了那墙壁,在那泥墙里戳出一排深洞,可见其力道凶悍,拳如铁箭。
终于将春生逼到一处放着农具水缸的墙角,苗无根看他没了退路,立刻上前攻去,可他每一拳刚伸出去就被春生手里握着的短棍咚咚的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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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子仿佛一条大张血口的紫蟒被一只白色小猫用爪子游刃有余地欺负了。
苗无根两手被春生的短棍轮流敲了十来回,疼极了,斯哈斯哈甩着手,看春生有抬棍的动作就怕了,摆手赖皮起来。
“停停停!你怎么能这样打我的手,你知道我可是个大夫,你那波斯猫师弟还得仰仗我这双手来治病呢。”
春生听了立刻丢了棍子,急急忙忙躬身向苗无根道歉,苗无根假意抬手去扶他起身,却是从紫袖里飞出一条碧绿细蛇,那是一条剧毒无比的刁竹青。
春生明明正弯腰低身,却像头顶也长了眼似的,一下抓住这条刁竹青,捏住蛇头用力一掐,就把蛇头折断了。
“前辈,你做大夫的竟这样……这样…”春生没骂过人,张了张嘴,终于骂出一句,“太坏了!”
“谁说大夫就一定要做个好人,我杀过的人比我救下的人不止多百倍。我杀不了江无涯难到还杀不了你一个茅庐未出的小儿!”
苗无根连连挫败,已嫉恨上了头,早忘了自己试探的初衷。他紫袖一甩,数不清的毒虫如暗器,从他袖中飞出,仿若一团黑雾向春生罩去。
“白娃娃,你武功比我厉害倒也不要得意,今日无根娘娘我就教教你,这江湖上论生死输赢靠的可不都是手脚功夫。”
春生将手里捏死的毒蛇作鞭挥舞着躲避劈砍这些毒虫,他一人倒是不怕,可这旁边还有自己的两个师弟,见这紫衣人出招愈来愈歹毒凶恶,春生也恼了。
“我与前辈无怨无仇!”
“无根娘娘要杀谁从不论理,只凭心情。你师父疼谁,奴家就要他疼,要他死!”
“简直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苗无根不再与春生多言,两条紫袖又是一甩,更多的毒虫补了上去,这些毒虫全是他自身蛊血喂养,普通人只消被咬上一口,就会当场毙命。
这些日子相处,冯谢君已对苗无根的本事了解一二,认出这些虫子后便焦心提醒道。
“春生师兄,千万小心,这些不是一般毒虫,是蛊虫,被咬一口就完了!”
“君儿,不凡,你们两快躲开。”
春生嘱咐后在地上一滚,将毒虫们从两师弟的方向引开,右脚尖作钩,从地上挑起扫院的大竹扫帚,抡起作扇,挥拍群虫。
冯谢君才想冲进屋里请师父竺远出来,却见对方早就倚在门边观战许久,看竺远神色自若,嘴角还带着些许骄傲笑意,想来是对春生的本事极为放心。
突然一只被春生打得半死不活的蛊虫从地上又扑棱而起,晃晃悠悠地向卓不凡飞去。
这样奄奄一息的一只虫子在春生眼里却比绕着自己的一大群更危险。
“不凡,小心!”
他匆忙一喊,赶紧两手一齐握住扫柄中间,抡圆一舞,气劲涤荡八方,虫云停滞一顿,像黑雨似的纷纷落地身亡,竟是一招将群虫全震灭 了。
只见春生不作一丝停歇,立刻用脚踢起一粒小石子,同弹弓击鸟,将那只飞向卓不凡的伤虫连同石子一起钉在了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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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说冯谢君看得惊讶,苗无根也未曾料到春生年纪轻轻功夫竟到了如此境界。
他正吃惊着,春生却四肢着地,如一头白虎下山,迅雷不及掩耳地到了他跟前,右手作爪掐向苗无根咽喉。
“阿弥陀佛。”
竺远止住春生动作,只差一点,苗无根就死了。
春生的指尖已刺进他咽喉半块指甲的深度,苗无根很清楚,若不是竺远及时阻止,自己的气管就要被春生用手勾了出来。他人皮面具背后藏着的脸一片惨白,冷汗直冒。
“春生,还不松手,为师说过,你从小只打猎,不懂打人的分寸,一出手对方非死即伤,除非不得已,你绝不能对人动武。”
“师父,是这位前辈莫名其妙地对我步步相逼,还险些害了不凡和君儿。”
春生语气很硬,棕红色的眼睛还紧盯着苗无根,竺远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忿忿不平地松了手,将指头上沾的血在衣服上随便一揩,转过头来用眼睛质问竺远究竟怎么一回事。
苗无根捂着自己的咽喉,也上前抓住竺远袖子急问道,“你教了这白娃娃什么功夫,这样的厉害,我竟看不出路数。”
竺远只阿弥陀佛一声,得意又神秘地微笑不答。
春生最后几招看得卓不凡心潮澎湃,才上山时他对自己本事不如春生煞是介意,从小他便要自己事事做到第一,可现在却觉得若这第一是
他的春生师兄,那自己第二又如何。
“春……”
“春生师兄,你太厉害了,君儿都看呆了。”
卓不凡才想上前和春生说话,忽然冯谢君就从中间插出,挽住春生的手臂,靠在他身上抬眼笑道,做出一副赞叹不绝的天真模样,对春生撒起娇来。
春生头一回被人这样大赞,冯谢君蓝色大眼睛里闪耀着那样的崇拜,样子如此可爱,看得春生心都快飘起来。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憨笑一声,眼睛余光恰好撇见卓不凡有些落寞的黑眸正望着自己。
冯谢君见春生的注意要从自己身上移开,立刻假作调皮将春生手臂往自己这边一拉,使春生背对着卓不凡。
“春生师兄,你靠近些,我同你说个秘密。”
春生附耳一听,十分震惊,瞪大了眼睛看向闹着自己师父竺远的那紫衣人,他正犹豫可冯谢君却朝他挤眉弄眼地催促,于是春生跪下朝苗无根一跪,叫道。
“师…师娘好,方才徒儿春生冒犯了。”
这回换竺远脸上不快了,苗无根一听就乐得不行。
“什么?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