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流玉那么大的体格,一身的肌肉,比垫了增高鞋垫的喻圆还要高半个头,现下很娇弱地往他怀里靠了靠,虚弱说:“那谢谢你了。”
喻圆很有男子汉担当地拍拍他的头:“咱俩谁跟谁,别和我客气。”
这个家里主要的长辈都见过了,喻圆也不觉得有什么好怕的了,走起路来也能昂首挺胸了,甚至想起来教育教育景流玉了,一副我教教你的口吻道:“虽然你家里这些长辈看起来都挺凶的,但是我觉得你的问题更严重你知道吗?我刚才观察了一下,你对长辈没什么礼貌,人家还没说话呢你就自己坐下了,走的时候也是想走就走,说话还不怎么客气,你觉得你这样对吗?”
景流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觉得他在说这种恶心人的话时候可爱的要死,挺迷人的,笑着点头受教:“我觉得您说得对。”
喻圆严肃道:“你别和我嬉皮笑脸,我在说正经的呢,你要是觉得我说得对,你就得虚心受教知道吗?”
他们走过的路是一条花木繁茂的小径,四周没有什么人,景流玉摸着他的脸把吻印上去,说:“知道了,圆圆亲一会儿。”
万一被人看见怎么办?喻圆赶紧咬了一口景流玉的舌头,想把人推开。
景流玉圈着他,把他压在树干上,亲昵地蹭他脸颊,轻啄他的嘴唇:“圆圆不觉得这样特别刺激吗?”
他的舌尖还有喻圆刚才咬出来的红印,嘴巴一张一合间隐约露出,给人感觉像条吐信子的花斑蛇。
喻圆感觉他回家之后看起来癫癫的,小声说:“刺激,但是被人看见了就不好了。”
“没事,没人,看见了他们也不敢乱说。”
喻圆左右摇头看看,确实没人,和他商量:“那就亲一小会儿。”
一小会儿之后,他嘴巴红红的,舌头麻麻的,做贼一般蹑手蹑脚跟在景流玉身后。
剩下要见的就是景流玉一些弟弟妹妹。
喻圆兜了一圈儿,发现这个家里特别的阶级分明,和以前看的《四世同堂》一样,他和景流玉见了长辈,余下的弟妹小辈则要主动来见他们。
十来个弟弟妹妹,看得他眼花缭乱,长得也都漂亮,和他说话时候客客气气柔声细语的,喻圆喜欢的不得了,把买来的礼物挨个分给他们。
和清和乐棠之前见过他,没想到大哥真把人带家里过节了,对喻圆格外热情。
“圆圆,谢谢你的礼物!我好喜欢!”和清话没说完,景流玉已经皱眉先提醒他,“不要直接叫他名字。”
和清愣了愣,问:“那叫什么。”
乐棠已经机灵地抢答了,说:“既然是大哥的朋友,那就要随着大哥叫,也得叫哥哥,是吧,喻圆哥,大哥我这么叫对不对?圆圆是大哥叫的,咱们不能叫。”
和清还想说自己比喻圆还大一个月呢,看到大哥赞许的表情,只好跟着乖乖叫喻圆哥哥。
喻圆没什么心思,还乐呵呵地说:“没事没事,叫什么都行,我都喜欢。”
但景流玉在这个家里显然说话比他好用,一会儿一群小孩就喻圆哥喻圆哥地称呼他。
喻圆还是头一会儿体会到当哥哥的感觉,心里无比的骄傲澎湃。
景流玉放下和清他们作陪,叫喻圆自己在这儿玩儿,他去处理些事情,喻圆怀里正抱着个年纪最小的妹妹掂量她多沉,已经顾不上景流玉了,摆手叫他:“你去吧你去吧,我和他们一起玩儿就行。”
喻圆就喜欢和小孩一起玩,小孩心思单纯,还会夸他好看,从不会骗他。
管家叫人往花园里送了些零食点心,还准备了些钓鱼竿和风筝,一群小孩混在一起,分贝远超八十,赵管家看了好几眼,愣是没说什么。
不止喻圆高兴,景家这些小孩都高兴,平常大爷爷管他们管得严,不许他们在家里喧闹,好不容易借着招待客人的由头吵吵闹闹一番,难得大哥的客人性格这么活泼愿意和他们玩。
“喻圆哥,你以后能不能常来?你来的话赵管家都不管我们嚷嚷了。”乐棠抓着鱼竿,用手肘碰了碰喻圆说。
喻圆怀里还是抱着景流玉最小的妹妹不撒手,小孩子又软又乖的,他好喜欢,给她塞了一块橘子瓣,不好意思地说:“你们家里规矩是不是很严,我和你们这么大声说话大爷爷他们是不是不高兴?那我们小点声吧?”
乐棠赶忙道:“你是大哥的客人,大哥都没说什么呢,就算大爷爷有意见现在也管不了了,现在家里人都知道,大哥在掌家了。”
喻圆大惊,询问她:“景流玉在你们家里很有地位吗?你们家里除了大爷爷他们,没有别的长辈了?”
他刚才就想问这个问题,景家看起来规矩很森严的样子,但景流玉却对长辈都不怎么客气,从进门到现在,除了年纪非常大的老人和景流玉的妈妈,他也没见过其他成年长辈。
这些话乐棠本来不应该对喻圆这个外人说的,但她年纪不大,实在藏不住话,加上和喻圆玩得实在开心,喻圆又是和大哥带来的,她心里觉得可靠,悄悄说:“我跟你说,你别和别人说,我们家除了大爷爷和大伯母,也就是大哥的妈妈,也就大哥年纪最大了,以前家里管大哥比管我们还严,大哥经常被罚跪祠堂打手板,我们犯错了大爷爷他们也会责备大哥没有管教好我们。
从去年开始,大哥逐渐接手家里生意,据说做得很不错呢,大爷爷他们现在都不敢和大哥大声说话,你是大哥的朋友,就是在家里横着走也没关系的。”
喻圆从她含糊的话里大概弄清楚了景家的结构,他突然有了一种身为世家长孙媳的焦虑和担当,就像小说里看的那样,这个家要靠景流玉和他撑起来,其实归根到底是景流玉,他不由得与有荣焉地挺起了后背。
71 · 第 71 章
喻圆这种责任与担当一直坚.挺到晚饭时分,他的脊背依然挺的笔直,饭桌上连一句话都不和景流玉说。
景流玉没在意,以为他是和那群小孩玩疯累了,随口问:“菜怎么样?还吃得惯吗?明天晚上给你单独开铜火锅小灶。”
喻圆直着腰杆,一板一眼地回答他:“食不言寝不语,举止要有度。”顺便很矜持地用纸巾给可可擦了擦嘴角的汤渍。
饭桌上就俩人,充其量加个非得黏着喻圆凑来和他们一起吃饭的小跟屁虫小妹可可,她屁大点儿小孩算半个人,喻圆竟然开始上食不言寝不语这套规矩了,平常在饭桌上哔哔叭叭说话最多的就是他。
景流玉不敢置信,他怀疑喻圆中邪了。
或者说景家这座宅院本身就邪门,走进来的人都会被同化。
“谁跟你说什么还是教你什么了?你在这儿谁的话也不用听,他们说了什么你告诉我。”
景流玉说着甚至要伸手探他的额头,喻圆很气愤,难道他偶尔正经一点就显得很不正常吗?他平时在景流玉眼里到底是个多不正经的人!
他拍开景流玉的手,强调:“孩子还在呢,你别动手动脚的,你难道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你没有一点自觉吗?”
可可抱着饭碗,睁着大眼睛看他们。
面对一个四岁孩子的好奇眼神,喻圆心里顿时涌起万丈豪情,抑扬顿挫教育景流玉道:“你是长兄!是新一代的掌家人!你是弟弟妹妹们的标杆!是黑夜里指引方向的灯塔!也是要撑起这个家的人!全家老弱妇孺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所谓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这个家未来的发展全看你,你就更应该以身作则,发挥先锋模范作用,严以律己,做好榜样!”
他又压低了声音,“咱俩是一起的,这个家未来也有我的责任,我会和你共面风雨的!”
可可这个年纪还听不懂这些,但是喻圆哥说得抑扬顿挫饱含激情,她就觉得说得对,举起手鼓掌,说:“喻圆哥哥我吃饱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