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与母亲说了我与你的事情?”

沈临渊大咧咧地坐在石凳上?,抛下第一个重磅炸弹。

越风清一下子就白了脸色,“县主她……知道了?”

“别急。”沈临渊牵住越风清的手,慢慢圈紧,“她很喜欢你。”

“三年来,你送的礼物,她都很喜欢。”

短短三句话,震得越风清几?乎愣怔在原地,担忧,欣喜,愧疚,复杂的情感规矩而来,将他淹没,他似乎想要勾动唇角,但好半天才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知道了。”他的话依旧很少,声音依旧很轻,明明没有过多的表述,却让沈临渊的心一下子紧了起来。

他明白,对于他的小越来说,能说出这四个字,已是最大的欢欣。

沈临渊笑了,他轻轻将人拽过来,越风清弯下身?子,两?人就这样简单地环抱在了一起。

沈临渊道:“多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多谢你轮回几?世,依旧心悦于我。

桃花美酒(完)+辨我雌雄(一)

沈临渊在京中只待了一年, 便再次被派往了边疆。许是先前的胜利,让英帝在这个青年身上看见了不可估量的潜力,这一仗, 他信心满满,誓要将北狄彻底打服。

与四?年前, 受人讥讽嘲笑离去?不同,此一别?, 万众瞩目。英帝更是亲送到了城门口, 将多年的配剑赐给?了沈临渊。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朕便在皇城中待卿凯旋。”

“臣定不辱命。”沈临渊叩拜跪地,双手接过剑, 目光略过英帝时,却发现眼?前这个帝王的鬓角已经有些?许花白, 神色也不如当年奕奕,身后的各个皇子野心勃勃。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 翻身上?马,对?着封琪点?头告别?, 好友之间的告别?无需多言, 一个眼?神便胜过千言万语。

也许, 等到他再次回来,这个今日眼?諵楓神依旧透彻的青年已经坐上?王位, 坐拥万里山河, 守着心爱的姑娘, 目光凛凛, 尽显天子威仪。

沈临渊有预感?,这个世界的剧情线已经发展到了尾端, 这大概是他和封琪,乔安最后的告别?。

少年时期的同窗情谊, 最是刻骨铭心,待到最终分别?时,心中自然会涌起不舍。不过,这份不舍在心间只搅起了小小的涟漪,便消散不见了。

他经历了太多的人生,生死离别?一一尝过,这样的情绪,只像一阵风,拂过,却不会留下一些?痕迹,说一句薄情寡义也不为过。

沈临渊的目光一一扫过四?周的人群,他像个高高在上?的神灵,带着审视漠然的态度,始终没有让目光落下。直到他遥遥望向与他同行的青年,那双漠然的眼?眸里才逐渐有了温度,嬉笑的态度有了实感?,唇角的弧度逐渐加深。

“走了,师兄。”

这一去?,沈长岳与越风清两?人,一文一武,将边疆进犯的外邦人打得节节败退,英帝龙心大悦,再升沈长岳为护国大将军,并格外恩许,将来他若有子,嫡子可以直接承袭他的侯位封越风清为庆宁伯,子嗣同样承袭爵位。

此诏一出,沈临渊和越风清两?人便成了京中闺秀圈里的香饽饽。便是嫁过去?头两?年都?在边关又有何?妨,那可是实打实的爵位,且这爵位还有实权,再者,听?闻这将军与伯爷那生得可是一副好相貌,怎能不心动?

越府,和县主?府的门槛,几乎被说媒人给?踏破了。可说来也稀奇,任是这媒婆说得天花乱坠,这两?家倒好,始终没有做出任何?回应。石沉大海,一丝水花都?未激起。

渐渐的,大家也都?在传,莫不是这大将军和伯爷有什么隐疾不可?一开始,谁都?没往那方面去?想,直到后来,三皇子即位,下了一道赐婚诏书。等众人读了这诏书,那是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给?瞪出来!

他们没看错吧?陛下竟然给?大将军和庆宁伯赐婚了?!

纵是百年以前,安王与越大人的关系在京城内,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碍于言论形势,他们一辈子都?没能成婚,只是相互陪伴,度过了一生。

可如今,沈长岳和越风清竟得了天子赐婚!天子金口玉言,代表的是天意,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听?闻这诏书还是将军亲自求来的,京中顿时掀起一阵轩然大波,男人们万分不能理解,他二人如今位高权重,有着炙手可热的权力,什么娇妻美妾求不到,怎得就喜欢上?了硬邦邦的男人?这浑身上?下,不都?一样吗?有甚心动的?

而女人们或震惊,或嫉妒,或酸楚,这都?不谈,只在心中安慰自己罢了罢了,输给?一个男人也没甚大不了。

“你瞧,他二人,便是不在京中,也要给?我寻个麻烦。”封琪叹了口气,望着窗外叹道。虽说如此,可嘴角的笑意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

乔安柔柔地为他披上?一件大氅,忽然目光一亮,喜道:“下雪了!”

封琪也笑了,他握住乔安的手,道:“是,他们也该回来了。”

过了年,沈临渊和越风清便该回京了。封琪和乔安早就兴奋得不得了,那快活的劲儿都?让他们想起曾经在书院里,无拘无束的生活。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的是,等再回到京城,他们熟悉的“沈长岳”和“越风清”都?已经不在了,熟悉的灵魂脱出躯壳,剩下的事情法则会填满。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长岳”和“越风清”依旧会存在,却不是沈临渊和越止戈了。

时空穿梭口前,莹莹光芒汇聚成团,渐渐勾勒出一个少年的身形。沈临渊抚摸着那团光影,突然按着眉心,低笑了声:“说来,我还欠你一场婚礼呢。”

明明走过这么多世界,唯独这一点?,却始终没有给?他。

一时间,感?慨万千。可很快,沈临渊便凝了凝心绪,带上?光影,毫不犹豫再度跳入了时空中。

@

“哎哟我的二小姐,您就别?生气了。怎么?觉得自己生在国公府,就真是金枝玉叶了,也不看看自己的娘是个什么身份?不过是个丫鬟,爬了老爷的床,才有了你。要不是当年老夫人怜惜,你这种下贱胚子早该被沉塘了。”

“可偏偏,有些?人看不清自个儿,明明是个野鸡,却偏想做那飞高枝的凤凰。如今给?她寻了这样一门好亲事,她却偏偏不领情,还折腾起来了,真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两?个人一唱一和,便是没有戏台子,也把?这戏给?唱全了。

“都?住嘴。”为首的夫人低声喝斥了声,可眉眼?间却是难掩的讥讽与喜意,她扣了扣雕花的窗户,像个慈眉善目的和蔼人,说出的话却一声比一声剜心刺骨。

“老爷也是煞费苦心,才给?你寻了这门亲事,莫再闹小姐脾性。这庚帖都?已经交换,定已经下了,便是再反悔,你爹的脸面,国公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