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胆子偷偷为我?藏酒,却?没胆子看我??”
“小师兄啊小师兄,原来你?胆子这么小?”这声小师兄叫得格外?甜腻,裹挟着美?酒的香气,让越风清有些头晕目眩,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清润的眸子缓缓抬起来,素白的指尖抚上沈临渊脸上那道伤疤,答非所?问:“疼吗?”
沈临渊愣了愣,接着才无奈地收回手,他曲起手指,在越风清的额头上轻轻敲了下,“又逃?你?可比我?还赖皮呢。”他换了个方向,直接仰躺在越风清的腿上,翘着二郎腿,时不时晃动几下,末了还皮了一句:“伤疤可是男人的浪漫。”
他一边晃动着脚丫,一边和越风清说起这三年来在边疆发生的事情。那些凶险的事情,他都一笔带过了,有趣的事情,倒是说的活灵活现,若忽略他满身的伤痕,和眼底的血丝,真当他这一去过得是神仙般的逍遥日子。
沈临渊说了多久,越风清便静静听了多久。
不知说了多久,沈临渊才停下了话头,他抬眼看向越风清,忽然开口问道:“这三年来,师兄又在做什么呢?”
刹那间,风都忽然静止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越风清依稀察觉到有人扣住了他的腰,那双手正隔着衣襟轻轻摩挲着他的肌肤,被?那双含笑?的眼眸蛊惑着,他似乎什么也听不见了,只?能听见擂鼓般的心?跳声,以?及自己?那句细若蚊蝇的呢喃:“在想你?。”
沈临渊笑?得更是快活了,他捧住越风清的脸,像个山间的小妖精。
“好巧,我?也是。”
整整三年,思念都不曾停歇,反反复复回忆着你?说的每一句话,你?的每一个神情。
不知是谁先主动的,总之,等越风清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被?压在身下,十指被?紧紧扣住,几乎喘不过气来,耳边传来下人们细碎的声响。
“我?听见声了,少爷这边仿佛有动静呢。”
脚步声逐渐逼近,越风清一下子就慌了神,挣扎着就想要爬起来,可沈临渊却?将人死死按在怀里,他结束缠绵的吻,抱着人躲在阴影处,小声道:“别怕,看不见我?们的。”
果不其然,下人们提着灯笼四处照了照,又见越风清房屋紧闭,没有一丝声响,其中一人才诧异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奇了怪了,我?方才分?明听见声响了。”
另一人打了个哈欠,道:“我?看你?是今夜喝醉了吧,快些回去吧,明儿还要早起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也对,可能刚才就是一只?野猫走过罢了。”
两人提着灯笼又慢慢回去了,院内再度回归沉静。沈临渊大大方方松开手,越风清却?是惊魂甫定的长舒了一口气,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他有些心?慌意乱,忍不住悄悄挪了挪身子,离沈临渊远了些,接着红着耳尖催促道:“你?快些回去吧。”
沈临渊双手抱头,挑眉看向他,回了他一声:“喵~”,然后挪了挪身子,又恬不知耻地靠了过去。
越风清:“……”
沈临渊伸出手指,绕着那一缕青丝,意有所?指道:“三年未见,我?就只?有这么些奖励。好师兄,你?当真是个无赖。”
越风清往后又缩了缩:“你?待如何?”@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临渊笑?着放下手里那一缕青丝,伸了个懒腰,道:“便先欠着,等我?想起时,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说着,他一个翻身,灵巧地越下了墙。
站在墙下,他冲着越风清的身侧指了指,轻声道:“那里放着的,是我?给师兄准备的礼物。”
越风清愣了愣,转过身才发现在他的身侧果然放着一个布包,也不知道沈临渊究竟是什么时候放上去的。他缓缓拆开布包,待看清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后,越风清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沈临渊站在下面,继续说道:“三年前,与师兄同游花朝时,师兄曾在有这人诗词的灯笼前停留了会儿,我?便猜想,师兄定是喜欢这人做的文章。”
“巧的是,我?去边疆,虽见多了风沙,却?也找到了这一二孤本?,若能得师兄一笑?,便甘之如饴。”
越风清的心?底狠狠震颤了下,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喜好会被?发现。
哪怕是在花朝节那日,他停留的时间也只?是比平时稍微长了些而已,寻常人哪里会发现。若不是真的在乎,谁又会来注意你?的一举一动。
刹那间,情意所?催生的幼苗眨眼间变成参天大树。越风清抱着那叠书卷,对着沈临渊露出了近乎爽朗灿烂的笑?意,那是冰雪消融后才有的转瞬即逝的美?,看得沈临渊几乎忘记了呼吸。
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心?神,在心?中哂笑?。
小越啊小越,你?可真是个小无赖。
桃花美酒(二十四)
沈长岳沉寂三年, 京中无一丝声?响,就连回京,也如细雨落池塘, 只激起了小小的涟漪波澜。然而就当所有人都快忘记这个人时,英帝却忽然下了一道旨意:以军功封沈长岳为三等侯安平侯, 并设下洗尘宴。此诏一出?,朝野震惊, 所有人的脑海里都浮现?出?了当?年那张嬉皮笑脸的纨绔嘴脸。
就连整日流连烟花场所的小白脸都封侯了, 偏你还醉死在温柔乡里,遛狗逗猫, 不知今夕是何年。同样是纨绔,怎的不学学人家!
被念叨的多了, 京中的纨绔们也恨透了沈长岳,个个咬牙切齿的, 恨不得呸上一口,大有“明明说好做一辈子的纨绔, 你却背着我们搞七搞八”的愤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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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管朝野上下如何震惊, 沈长岳的功绩像风似的转瞬间传遍了整个京城。
据说啊, 沈家这个小郎君在边疆犹如天?神转世,制造出?了无数让北狄人闻风丧胆的神器呢!先前, 陛下为了保护他的安危, 才没有大肆封赏, 如今消息虽然还没有传到京城, 但是北狄仿佛已?经破了呢!简直是令人拍手称快的好消息!
要?不是陛下看在他年纪尚小,谁知不会封个一等公呢!
寻常百姓常念叨的都是沈临渊的丰功伟绩, 以及三年前那流传的仙人转世之说,可有适龄女?儿的人家却动了心?思。
这沈小郎君, 满打满算也不过刚满弱冠,正是少年慕艾的年纪,再加上年少有为,家世也算显赫,倒一下子成了京城中的香饽饽,直接导致这洗尘宴上,多了无数花枝招展的女?郎。
英帝也是好意,想着?喜爱的小辈刚立了大功,又还未娶妻,特地?恩许前来参加洗尘宴的官员们可以带上妻眷来,也让皇后帮忙相看相看,有无适龄的女?子,可以与之相配。
英帝走后,皇后身边的小宫女?撇了撇嘴,酸溜溜道:“陛下对他倒是好,连殿下都赶不上,仿佛他才是皇子呢”话至此处,她也意识到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慌忙跪在了地?上,求绕道:“奴婢该死!”
“无妨。”吴氏扶了扶发髻,漫不经心?地?警告:“只是这话,却不可再对旁人提及。”
说着?,她阂上眼眸,挥了挥手:“本宫乏了,你退下吧。”
小宫女?应声?退下了,等她走后,吴氏身旁的嬷嬷才轻声?道:“娘娘,还是像之前那样,先找个由头把她调走,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吗?”
吴氏没有说话,只是纤长的指甲套在桌面上点了两下,算作回答。
“老奴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