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霜连忙踩下刹车,身旁的陈春决也反应迅速,将应急灯打开,“别着急,你把车先停下。”
刚停下车就发现前面有块大落石将路挡住,陈春决拍拍她的肩膀,“往后撤撤,再停下。”
“好。”
等李霜后退一段距离时,前面又有零散的碎石掉落,她后背都冒出汗。
“做得好,先等会,我打个救援电话。”陈春决翻开手机,准备拨打救援号码时,回头问,“卓渔安,你还好吗?”
“……没事。”
前面又有落石滚下,雨在此时也骤然变大,霹雳吧啦的雨落在车顶。
李霜见陈春决已经拨通救援电话,紧绷的肩膀瞬间放松,她看着外面的漂泊大雨有瞬间失神,却突然听见后座传来抽泣声。
李霜连忙松开安全带,扭头问:“小鱼,你怎么了,没事吧?”
坐在后座的卓渔安抱着腿,头埋在腿间,脚踩在座位边缘,不断摇头,嘴里说着,“学姐,不要死,不要死,真的很疼的。”
陈春决也意识到卓渔安的状态不对,连忙挂断拨给田朗的电话,迅速发了几条消息,蹙眉问:“她是不是被吓到了?”
“应该是,我去后面陪陪她。”李霜起身,想跨越储物台时,察觉到陈春决将手放在车顶,防止她不小心撞到头。
来到后座,李霜抱住卓渔安,轻声安慰她:“没事了,小鱼。我们很安全的,不会有事的,就是几块小落石。”
李霜轻拍她的后背哄着,没两句卓渔安就抬头看她,她已经泪流满面,眼底是极度恐惧,李霜被她的神情吓一跳,“小鱼,我在这呢,陈春决也在,不要害怕。”
“学姐,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别死好不好,好不好……”
卓渔安近乎是失魂的状态,只是小声哀求着,根本不在乎眼前的人是谁。
李霜的心被拧紧,小鱼的状态太像之前的自己,她也不知不觉地落下眼泪,声音哽咽,“不怪你,学姐不会怪你的。无论发生什么,都会过去的。没事的,没事的。”在她一句句的安慰下,卓渔安渐渐好转,只隐约听到吸鼻的声音。
很快,救援队到来,因为卓渔安的状态很不安,陈春决还拨打了急救电话,两人把车辆交给救援队后,带卓渔安上了救护车,前往医院。
……
“所以,还打了镇定剂?”程椰坐在书店的桌前,震惊地看着陈春决,“这么严重吗,现在好多了吗?我昨天还说去看你们,但朗哥说都下雨了,不安全,就没有去。”
“嗯嗯,好多了,我刚把她们俩送回家。”陈春决打了个呵欠,眼皮耷拉着没什么精神,“确实不应该去,没看新闻吗,昨天夜里那附近出了好多交通事故,还好你们开车快一点。”
“没什么事就好,我下午去看看她。”程椰起身,搬起书到书架旁摆放,“不是我说,你最近的民宿好不容易开张,结果怎么老是来奇奇怪怪的人,感觉都有什么悲伤的故事。虽然这么说有点非主流,但感觉青野镇好像能吸引来一些很特别的人。”
“是么。”陈春决倒在桌前,昏昏欲睡,声音散漫,“可我就没什么故事,纯粹喜欢这里。”
“你除外,有钱人好烦!”程椰没察觉到他的困倦,边摆手边吐槽,“别人一怂恿买房,你就真的买了四套,还做成不赚钱的民宿啊。哎,要是没出那事……搞不懂为什么青野镇能被那种人搞臭,要不是他,说不定会继续有很多游客的,你的民宿也会有人住。都怪那个黑心商人,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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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雨过天晴,明晃晃的日光让人发晕。
李霜睡眼惺忪地走进书店,越过发懵的陈春决,走到咖啡机前做咖啡,将咖啡豆碾碎,快速打了奶泡,等咖啡浓郁的香气弥漫书店时,程椰恰好仓库出来。
“早上好呀,小霜。”
李霜努力掀开眼皮,声音懒散,“早。”走到桌前坐下喝咖啡。
“你刚睡醒?”陈春决坐到她旁边,瞄了眼她沾上咖啡的嘴角,又迅速看向桌上的木纹,“卓渔安怎么样了?”
李霜蹙眉,“你没听到吗,早上就开始拉小提琴了。”
这个年轻人怎么会恢复力这么强啊……
“没听到,我替朗哥拉酒去了,才回来没多久。”
“哦哦,酒啊。”李霜猛灌几口咖啡,“咖啡和酒也是我的必需品。”
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的陈春决,轻笑,“好,酒也是。”
为了给陈旧的书店通风,趁着天气好,程椰早早就将窗户打开。此时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凉凉的风吹动纱帘,光影摇晃。
“诶,小霜姐,你是不是还没去过朗哥的酒吧啊?”程椰凑过来,挤进两人之间。
“没有诶。”李霜清醒几分,往咖啡杯直接倒入热水,抿了口,“要去喝吗,好久没有喝酒了。”
“好啊。”程椰欢呼,“刚回来,我就想喝酒了。就今晚!”
“OK!”李霜将碎发挽至而后,咖啡杯搁在桌面上,往阳光里倾斜身体,胳膊不小心碰到陈春决,她侧头望过去,眼睛带笑,“你要不要去?”
陈春决有瞬间晃神,不知是感慨她的坦然,还是其他,一时没有回答。
李霜也未催促,任凭沉默充斥在周围的空气里。
在摩天轮里的行为,她欠陈春决一个解释,但事已至此,她错过了时机,便不想再开口。
好自私。
可是要作何解释,下意识选择忽略,是李霜的一贯拿手戏。
“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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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在安逸的小镇巷子口,有家酒吧,名字叫「枝」。
四人站在酒吧门口,夜晚的冷风吹过。
卓渔安打了个哆嗦,“我还以为是来夜店呢,穿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