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佑安见状,拉过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头,一手自她膝窝下穿过,轻而易举地就将她打横抱起。
侯府的马车就候在门外,他抱着她进了马车,让她靠在自己胸/前,此时才惊觉她浑身烫得厉害,立刻催促着回府,早知方才就不让柳先生先回府了。
马车疾驰,姜隐嗅到他襟前若有似无的沉水香,高热蚕食着她的神智,恍惚间只听到他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不消片刻,马车停在了侯府门口。
余佑安抱着姜隐匆匆往松涛院走,一边疾行,一边吩咐众人烧水,做饭,向太夫人通传消息。
柳先生就等在松涛院,不只有他,连余佑瑶也站在门口来回踱步,看着兄长抱着长嫂回来,急忙迎了上去。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余佑安身边,看着他怀中脸色苍白的姜隐:“嫂嫂,你没事吧,此事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也……”
“瑶儿。”余佑安扭头看了她一眼,“你嫂嫂不怪你,先让柳先生替她诊治。”
说话间,他抱着姜隐进了房,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榻上,扯过一旁的锦被替她盖上。
姜隐一占了床,神志不清地蜷缩起来,此时她犹如置身于冰窟之中,整个人都被冻住了。
“柳先生,快来替她瞧瞧,她的手受了伤,眼下又发了高热。”余佑安退后一步,让出床畔的位置。
柳先生上前诊脉,而后又解开十指的布条查看了手指的伤势,再取针施以针灸,过了片刻,姜隐紧锁的眉头慢慢纾解开来。
“侯爷,少夫人手指的伤有些严重,需费些时日才能恢复如初,至于高热,也是手指的伤引起的。”
说话间,柳先生已收针并写下了方子,交给一旁满脸急切的翠儿:“依方抓药,一日两回,连服六日,届时我再来替少夫人换方子。”
一个白色瓷瓶递了过来:“此药早晚外敷,切记双手不可沾水,不可用力,更不可再受伤,不然,怕是就废了。”
余佑安伸手接过,顾自反身进了内室。
芳云已提前回府,此时正绞了湿帕子替姜隐擦拭着脸庞,见余佑安进来,忙让出了位置。
姜隐的十指,自昨晚包扎后便一直不曾更换包扎,此时看着比昨晚更严重。
芳云想帮忙,却被余佑安阻止,这一回,他取了药,只是稍加犹豫,便轻柔地将药膏涂抹于她的指上。
将十根手指都涂抹包扎妥当,翠儿端着水进来,要为她擦拭身子。
“你去准备些吃食,少夫人已一日一夜未进食了,准备些软糯易克化的。”他将药瓶收了,递给翠儿。
翠儿只是愣了愣,便将铜盆放在一旁,还很是贴心地将干净帕子交给了李佑安,拿着药瓶出去了。
只是接过帕子的余佑安此时才察觉自己冲动了,看着将姜隐满头的汗,沾了污物的脸,犹豫了半晌才伸手解开了她领口的盘扣。
扣子解开,揭开同样湿漉的中衣领口,显出嫩白的肌肤。
虽说那夜情难自禁之下,也曾抚过这具娇躯,但仍不如眼下直面这片娇嫩时所带来的冲击。
他红着双耳,绞了干净的帕子,轻柔又急促地替她擦拭着裸露在外的肌肤,看着它们从嫩白泛起红意。
放下帕子,他取过干净的中衣,转眼却对上了一双水汪汪的眸子。
第46章 穿衣
姜隐看见自己的中衣正攥在他骨节分明的指中,垂下的衣袖擦过她裸露的臂弯,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余佑安仓皇错开视线,衣实翻飞间,将中衣反裹住她的肩头,玄色衣袖扫过她的锁骨,惊得两人都手足无措起来。
“扶我,我起不来。”见他亢自出神,她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冲着他伸出了手,此时才发现自己的手竟被包的成了两个拳头,棉布一路上伸,卡在她腕间的玉镯之下。
眼下她只着小衣,总得把干净的中衣穿上,那就得起来,可她手都被他包在这样了,他也不晓得帮她一把,
他回神,忙上前,一手握着她的肩头,一手掌心虚托着她的后腰,扶着她坐起身,将中衣一展,遮住了玲珑有致的娇躯。
“柳先生说……”他笨拙地替她系着衣带,指尖擦过锁骨,只觉喉间发紧,“柳先生虽是军医,但医术精湛,他说你这手没事,仔细将养着,很快就会好的。”
“嗯。”她轻应了一声,还是垂着头,双颊的红晕不知是因为方才的事还是因着高热。
见她一直沉默不语,一副恹恹的模样,余佑安不由皱起了眉头,担心方才她昏睡着,还有不适之处未能让柳先生看出来:“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她摇摇头,抬头看他:“没有,只是觉得这事实在有些想不通。”
他倾身抬手,将粘在她唇边的一缕湿发拂开,手顺势落在耳下颈旁:“没事,你有什么想不通的,我告诉你。”
“三哥,嫂嫂醒了?”内屋的门口,传来余佑瑶的声音。
姜隐扭头看去,只见余佑瑶红着双眼,绞着帕子站在那里,犹如犯了错的孩子一般。
“不是来看我的吗?不过来啊。”姜隐说着,病态的脸上努力挤出笑容,只是为了让余佑瑶心里觉得好过些。
余佑瑶嘴一撇,冲了过来,跪趴在床榻旁,伸手想去拉她,却在看到她被包扎得看不出指尖的手时,眼泪夺眶而出:“对不住,嫂嫂,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也不会让.....”
“好了,别哭了。”姜隐打断她的话,“她存了害人之心,你怎么防得住,就算没有你,她也会想别的法子,说起来,是你倒霉,被她利用了。”
姜隐想帮她擦眼泪,可手举到她脸颊住又无奈停下,只能求助地看向余佑安:“你倒是劝两句啊。”
余佑安笑了笑,目光转而看向自家妹妹:“好了瑶儿,这事不怪你,你嫂嫂受了刑,还病着,你且先回去,待过几日她身子好些了,你再来陪她。”
余佑瑶抽噎着点头应下,起身像是依依不舍般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宣哥儿呢?”看着余佑瑶离开,姜隐又想起余承宣来。
昨夜她自身难保,也没法子顾及宣哥儿,眼下回到熟悉的地方,当真有些想那孩子了。
“这几日祖母会照顾他的。”他说着,轻柔地托起她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掌心,“祖母知道你被林氏陷害,让你好生养着,宣哥儿有她,你就放心吧。”
隐姜还想说什么,正好翠儿端着饭食进来,余佑安接过,执意要亲自喂她,于是芳云便拉着翠儿出去了,让夫妻二人可以好好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