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见状,深知局势严峻,纷纷悄无声息地离了侯府,他们也该是时候选择站队了。

姜隐定定地站在廊下,看着余佑安挺拔如松的身影,看着他运筹帷幄,掌控全局的凛然气势,心头震惊之余,心里有个念头如闪电划破迷雾,闯入她的意识。

难道这一切,他早有预料,甚至今日之事,也是他步步为营,请君入瓮?

她怔神之时,余佑安回头看向她,而后大步上了台阶,默不作声地拉起她的手,径直去往了后院。

两人一路无言,直到进了房内,余佑安一把抱住了她,微弯腰身,下颌深深埋进了她的劲窝。

“阿隐,我要进宫一趟,等我回来,我带你去游山玩水。”

他抱得她很紧,紧得好像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姜隐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抬手环住他劲瘦的腰身,轻轻道了个“好”字。

余佑安命人取来铠甲,姜隐亲手替他穿上,他取过佩剑,一手握着她的手,目光灼灼地落在她的脸上,带着浓得化不开的不舍:“我走了。”

她用力回握他的手,指尖微颤:“我等你回来,平安回来。”

他点点头,侧身迈出一步,忽地又回身,拿佩剑的手揽住她的后腰处,另一手扣住她的后颈,他俯首,狠狠地攫住了她的红唇。

唇齿交缠间带着近乎掠夺的力道,辗转厮磨间,他贪婪地汲取着她的气息。

少顷,他又忽地退开身,在她泛着水光的眼眸注视之下,决然转身,大步流星地消失在门外。

第215章 参加喜宴

余佑安离开了,将府兵和何林都留给了她。

她心底自然是想让何林跟着他的,如此她方能安心些,但他执意要留下何林,她最终没有跟他争,晓得只有留下何林,他才能心无旁骛地行事。

宾客们陆续辞别,胡氏临走之时,姜隐悄悄扯着她的袖子到了一旁:“今晚怕是不太平,你和伯爷不如带家人到城外上个香什么的,也免得被人扰了清静。”

胡氏闻言,目光在她脸上迅速一转,旋即了然,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好,我知道了,你也要千万小心。”

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姜隐去了松鹤堂,与崔太夫人说了事后,便起身回了自个儿的院子,吩咐芳云、翠儿赶紧收拾要紧东西。

两个丫鬟二话没说,就收拾起来,姜隐又寻人去采买东西。

“少夫人,少夫人。”屋外头,传来何林的声音。

姜隐快步走到门口,人未至,话已先出口:“怎么了?出了何事?”

何林抱拳一礼:“少夫人,张府派了人来接您和太夫人过府参加喜宴。”

姜隐眉梢微挑,她若没记错的话,按此间礼俗,新娘子过门,女方亲眷甚少去男方府上喝喜酒的吧,张家此举,实属突兀。

难道说,张府已知今日侯府发生之事?

但若知晓了,不是更应该与他们减少往来么,怎么就突然做出这惊人之举来?

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地在她脑海中闪过:“是侯爷……”

话还没说完,便看到何林点了点头:“还是请少夫人和太夫人带上哥儿们一道去吧,四姑娘见了您定然会欢喜的。”

因着太夫人的关系,他们与张家的关系,明面上瞧着往来不多,但情分却非同一般,想必定是如此,余佑安才会托了张家,特意派人请他们过府。

这事过了明面,她们一行人出府也就说得过去了。

当即,姜隐立刻派人去跟崔太夫人报了消息,随后催促芳云和翠儿道:“只带上值钱方便的,咱们不能带太多东西走。”

“哎。”两人应声,加快了收拾的动作,又带了身换洗的衣服,姜隐便带着崔太夫人、宣哥儿和阿满上了前往张家的马车。

到了张府门口,李老夫人竟然在大门口亲自迎接,姜隐下马车的时候,左右张望了一番,何林立刻上前。

“少夫人,确实有人跟着咱们。”

姜隐一边看着走来的裘氏笑着,一边点了点头,随即迎着裘氏走了过去。

“没让六郎亲自过去请,还望太夫人和少夫人不要怪罪。”裘氏拉住姜隐的手笑道,一行人一边往里走,一边说着客套话。

一进了张府大门,裘氏便挽住姜隐的手臂,问道:“听说陛下那边出事了?”

姜隐一听便知侯府发生的那点事,他们都知道了,于是打量了四周一眼,将事情说了个大概。

“其实也是我们的猜测,宫里的禁卫军突然闯入侯府,说宫里丢了玉玺,又得了密报说玉玺在侯府。”

“也是家门不幸,我那个二妹妹自嫁了秦度后,如得了失心疯,事事听他的,诓骗娘家人也就罢了,竟还帮着秦度,弄了个假玉玺想诬陷侯府。”

裘氏倒吸了口凉气,轻声惊呼,随即拿手捂住了嘴。

姜隐摇头叹息,接着道:“亏得我们早料到他们夫妻心怀不轨,一直派人盯着,才未能让他们成事,只是……”

她挑眉看了眼走在前头的两位老太太,放缓了脚步:“只是禁卫军统领说是受了皇后之令,而陛下还未苏醒,只怕她有把持朝政的心思。”

裘氏闻言,眸色一沉,抿紧了唇瓣,忽地冷冷一笑:“哼,她倒是没那个心思做女帝,还不是为了她的好儿子。”

姜隐感觉裘氏对皇后颇有怨言,只是因何她又不知,只抬手,伸出一指在唇边轻轻一抵,示意她噤声。

毕竟这些只是他们的猜测,没有入宫前,一切都没有证据。

“听闻侯爷入宫了,不少宾客都派了人来说,晚宴怕是不能参加了。”裘氏叹了口气,忽又道,“如此也好,我还懒得搭理那些两面三刀的人呢。”

姜隐闻言扑哧笑出了声,悠悠道:“今晚还肯来的,足见他们的立场,有他们在,倒也不怕那些人明着为难张家,不过,晚宴上我们露个脸,晚些还是要走的。”

裘氏拉了拉她的手臂:“为何,我们可不怕他们母子,你们且安心留下便是。”

姜隐摇头:“我们留下,反而给了他们借口,我们自有去处,你且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