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赵锦繁道,“她说她今晚要迟些回宫。”

荀子微道:“那也好。”

赵锦繁道:“啊?”

荀子微提醒她道:“昨晚不是说今日也要宠幸我吗?”

赵锦繁道:“那跟阿澜在不在有什么关系?”

荀子微道:“她不在,我们能动静大点。”

赵锦繁:“……”

荀子微道:“你我很久没合奏了。”

赵锦繁:“……”

*

祥云观外,完全不知父母此刻正讨论要如何合奏的阿澜对着天空长叹一声,心想今晚她不在宫里,父亲母亲一定很寂寞。

楚昂站在闹鬼的房间外,脸色铁青问言怀真道:“怎么重演?”

言怀真思考道:“这样吧,你扮凶徒……”

言怀真的话还没说完,当即遭到了楚昂的强烈反对:“凭什么我扮凶徒?”

言怀真道:“我们之中你的身手最为矫健。根据现场状况来看,凶徒身手异常灵敏,所以你最合适。”

阿澜忙跟着点头,并且学着母亲的样子给楚昂顺毛:“大周有几个人的身手能比得上表叔你呢!”

楚昂哼了声:“那是。”

阿澜道:“为了解开谜题,只好委屈表叔你了。”

楚昂勉为其难道:“行吧。”

“要我怎么做?”他瞥了眼言怀真道。

言怀真道:“一会儿我与殿下守在这屋门外,你是凶徒,你需要做的就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避开我与殿下进入屋内。”

楚昂想了想,正面进去定然不行,于是飞身一跃直上屋顶打算从侧窗进入,只不过他刚一跃上屋顶就被言怀真给叫停了。

“从我这个方向能看见你。”

楚昂从屋顶上跃下,板着脸瞪了他一眼,又绕到另一边重试。结果刚从另一边上屋顶,阿澜便道:“还是能看见。”

楚昂再次从屋顶上下来,走到院子角落,从墙根一点一点爬上屋檐。这一次他没被人发现,顺利从侧窗进入了屋里。他正得意,却听屋外言怀真道:“不成。”

楚昂从窗户探出脑袋来,怒道:“这次又怎么不行?”

言怀真指着窗边的脚印道:“当日是个大雪天,窗框上积满了雪,你这么进去会留下痕迹。根据当时仆从的口供,窗框上是不见任何脚印的。”

楚昂骂骂咧咧地继续重试,试了约有二十余次,无论怎么试都不行。不是会被人瞧见,就是会留下不符合口供的痕迹。

“还试吗?”楚昂抱怨道,“这根本不是人能做到的。”

言怀真道:“这个先放放。我们再试试别的。”

楚昂皱眉:“别的?”

言怀真道:“你继续做凶徒。”

楚昂狠瞪他一眼,他装作没看见,转头朝阿澜道:“劳烦殿下扮作王家二娘。”

阿澜点点头。

言怀真对楚昂道:“一会儿你进到屋里,想尽办法在我闯入房门前掳走殿下。”他补充了一句:“还要做得不留痕迹。”

阿澜想了想道:“孤是不是还得学着王家二娘那样惨叫一声。”

言怀真道:“对。”

三人说罢,开始行动。言怀真扮作常媪等人守在门外,在听见屋里的阿澜发出一声不怎么惨的叫声后,立刻闯进房里。

楚昂正打算把阿澜“击晕”扛走,还没来得及动手,言怀真就闯了进来,屋里三人面面相觑。

言怀真道:“再试。”

这一次阿澜等到楚昂把她带到窗边才惨叫,可还没等楚昂带着她从窗口翻出去,言怀真又闯了进来。试验再次失败。

言怀真就守在门外,离屋里不过几步路的距离,不过几息便能推门而入。这么短的时间内,楚昂与阿澜根本来不及从屋里出去。

当天夜里的情况也是一样,常媪等人在听见王家二娘的惨叫声后,立刻闯进屋里,凶徒根本无处躲藏。

夜色愈发深沉,三人排排坐在廊下发呆。能试的情景他们几乎都试了,还是无法还原当晚的场景。

言怀真道:“所有符合常理的情况我们都试了,排除有鬼怪作祟的可能,那便只剩下不合常理的了。”

“的确。”楚昂罕见地没有反驳言怀真,“照常理而言,王家二娘是被凶徒掳走的,但只要有这个凶徒的存在,怎样都没法将整件事解释通,那么剩下的便只有一种可能。”

从始至终那个凶徒就不存在,王家二娘也未被凶徒掳走。

这么一想,一切便都解释通了。

言怀真推测:“当他夜里,那间屋子出于封闭状态,外头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来不及出来。我想常媪带着人闯入房间时,王家二娘还留在这个房间里。她出于某种理由,将自己藏了起来,然后装作遇袭的样子发出惨叫声。如此一来,当守在门外的人进屋时,看到的便是她凭空消失的一幕。”

阿澜道:“不过她藏在哪了呢?我记得那些仆从们说过,他们把祥云观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搜遍了,还是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