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人群中的中情局特工最后一次审查成员，犀利的目光在每一个人脸上滑过。尤其是身形与姜云棠相似的林秘书，更是被重点关注。

不过，最后他们还是失望了。与此同时，几名叽叽喳喳的拉美辣妹也走了进去，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孙晚晴等人进候机室之后，便老老实实待在贵宾厅里，没有轻易行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着离登机不久了，林秘书推了推金丝眼镜，对身旁的女同事轻声道："我们去一趟洗手间吧。”

女同事微笑点头，两人并肩朝着那边有说有笑的走过去，看起来非常的自然，没有任何问题。

这时候，在女洗手间最里侧的隔间内，姜云棠已经卸去了浓重的妆容，正屏息等待着。她的后背紧贴着冰冷的隔板，耳边是此起彼伏的水流声和脚步声。

忽然，三声轻叩在门板上响起，两短一长，像是某种暗号。

门开了一条缝，一名女特工闪身而入。她利落地打开随身携带的化妆箱，取出薄如蝉翼的高科技人皮面具。

"可能会有些凉。"特工的声音压得极低，指尖沾着特制凝胶，将面具轻轻覆盖在姜云棠脸上。

冰凉的触感让姜云棠微微一颤，她闭上眼，感受着对方灵巧的手指在自己脸上游走。面具与皮肤完美贴合，再经过专业化妆师的修饰，连最细微的纹理都栩栩如生。

"虹膜美瞳。"特工取出两片棕褐色的镜片，"别眨眼。"

镜片贴上眼球的一瞬，姜云棠的视野略微模糊，随即又恢复清明。

当她再次看向镜子时，里面赫然是林秘书那张的脸，微方的下颌，鼻梁上的小痣，连眼角细微的纹路都分毫不差。

特工对着手机上林秘书的照片，进行对比调整，直到看不出任何瑕疵为止。

不久，脚步声传来，最后一个隔间门前，真正的林秘书轻叩三下。

门开时，她看到迎面另一个"自己"时，不由得怔了一瞬。

"谢谢你，林秘书。"姜云棠的声音已经调整成与林秘书相似的音调，她迅速脱下自己的衣服，换上对方递来的西装套裙。

林秘书摇摇头，利落地换上姜云棠的衣物："荣幸之至，姜博士。"

她将一枚U盘塞进姜云棠手心，"这里面有我的工作习惯备忘录，还有代表团成员的详细资料。"

两人的指尖在交接时短暂相触，姜云棠感受到对方掌心的薄茧这是常年握笔留下的痕迹，与她伪装的科研人员身份完美契合。

当洗手间的门再次打开时，"林秘书"从容地走到洗手台前，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领。

镜中的女人推了推眼镜，连扶镜框时下意识的小动作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等候在外的女同事转头笑道："怎么这么久？"

"补了个妆。"姜云棠学着林秘书惯常的语气，声音里带着几分腼腆，"我有点晕机，要坐长途飞机了，有点紧张。"

女同事并未察觉到任何的异样，再次与她并肩走了回去。

第703章 最后一场戏

候机大厅内，孙晚晴站在值机柜台旁，指尖轻轻敲击着护照边缘，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不远处。

"林秘书"正低头整理文件，金丝眼镜后的眸子沉静如水，连扶镜框时微蹙的眉头都与本尊如出一辙。

孙晚晴红唇微扬，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借着这个动作掩去眼底的笑意。

姜云棠睫毛微颤，合上文件夹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傅斯言站在落地窗前，修长的身影被阳光勾勒出一道锋利的轮廓。他看似在欣赏停机坪上起落的飞机，实则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玻璃倒影中那个熟悉的身影上。

大半年了。

他看着她低头时发丝垂落的弧度，看着她无意识摩挲文件边缘的小动作，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冲破理智的牢笼。指间的钢笔被捏得咯吱作响，墨水滴在袖口也浑然不觉。

"傅所长？"随行助理疑惑地唤他。

"嗯？"他猛地回神，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助理指了指他染墨的袖口："您的衣服......"

"没事。"他扯了扯袖扣，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转身时，余光却瞥见几人正不动声色地向姜云棠靠拢，那是他们安插在代表团中的特工，此刻正以闲聊的姿态构筑起一道无形的保护网。

洗手间方向，一位戴着茶色墨镜的拉丁裔女郎摇曳生姿地走来。火红的吊带裙勾勒出曼妙曲线，金色流苏耳环随着步伐轻晃，吸引了不少男士的注目。

没有人注意到，当她经过垃圾桶时，顺手将一张员工通行证扔了进去。

真正的林秘书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从容地穿过候机大厅。在路过中情局便衣身边时，她甚至故意用西班牙语打了个电话，笑声像蜜糖般甜腻。

登机广播响起时，姜云棠随着人群走向廊桥。阳光从廊桥的玻璃窗透进来，将她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光。

孙晚晴走在她身侧，两人的手臂偶尔相触，传递着无声的默契。

"欢迎回家。"在跨入舱门的瞬间，孙晚晴用只有她们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姜云棠嘴角微扬，目光不动声色地掠过胸前的蓝宝石项链。

飞机上。

傅斯言坐在前排，听着身后传来的熟悉脚步声，终于放任自己闭上眼，喉结滚动间咽下所有未尽的言语。

这场以生命为赌注的棋局，终究是他们赢了。

另一边，顾夜霆坐在黑色轿车的驾驶座上，指节轻轻敲击着方向盘。手机屏幕亮起，一条加密信息跳了出来：

「登机完成，航线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