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沈墨啊，你的未婚夫。"他掏出手机调出相册，"你看，这是我们去马尔代夫度假的照片，这是上个月在你生日宴会上……"

照片里的"白梵希"亲密地依偎在这个男人怀里，笑容明媚。姜云棠死死盯着那些画面，却怎么都想不起相关记忆。

更诡异的是，照片背景里那栋欧式别墅的轮廓，竟与她梦中反复出现的建筑重合了。

"医生说你需要静养。"沈墨温柔地替她拢了拢鬓边碎发，这个过分亲昵的动作让姜云棠浑身紧绷，"明天我们就转去私立医院，那里环境更好。"

站在一旁的丽娜突然轻咳一声："沈先生，病人现在需要换药了。"

沈墨意味深长地看了护士一眼，这才依依不舍地起身，"我去办转院手续，梵希，你好好休息。"

临走前，他修长的手指状似无意地掠过床头柜上的药瓶。

当病房门重新关上后，姜云棠发现自己的睡衣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她盯着自己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她潜意识里总觉得自己那里本该戴着什么，但现在却空荡荡的。

"丽娜，"她突然开口，"能给我面镜子吗？"

小护士动作明显一滞，"您现在脸色不太好……"

"拜托了。"姜云棠直视着她的眼睛。

当镜子递到手中时，姜云棠死死盯着镜中陌生的自己。这张脸确实和身份证上一模一样，可是当她尝试勾起嘴角时，镜中人僵硬的笑容却像戴着一张精心制作的面具。

窗外，一只水鸟掠过阴沉的天际。姜云棠恍惚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攥紧了被单，在那些混沌的梦境里，似乎总有人在深情呼唤另一个名字。

那个名字带着阳光的温度，绝不是冷冰冰的"白梵希"。

而此刻，她无名指上那道淡淡的戒痕，正在苍白的皮肤下隐隐发烫。

……

顾夜霆站在悬崖边，脚下是奔腾的江水，浪花拍打着礁石，发出沉闷的轰鸣。他指间夹着一枚弹壳，金属表面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查到了吗？"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但站在他身后的特种兵们却连呼吸都放轻了。

"报告军统大人，尸体指纹全部被酸液腐蚀，面部也遭到破坏，无法辨认身份。"副官郑云递上法医报告，"武器是黑市流通的改装手枪，没有编号，也无法溯源。"

顾夜霆的目光落在远处被拖走的货车残骸上。那辆车是三天前从城郊物流中心被劫的，司机被打晕扔在路边，监控录像只拍到一个戴着鸭舌帽的背影。

"继续查。"他冷冷道，"所有近期入境的可疑人员名单，黑市军火交易记录，一个都不要放过。"

"是！"

副官刚要转身，顾夜霆忽然抬了抬手，"等等。"

他眯起眼睛，盯着悬崖边被踩踏过的草丛，那里有几枚清晰的脚印，不是阿峰留下的，也不是那些袭击者的。

"这里还有别人来过。"

回到临时指挥所，顾夜霆盯着地图上的红圈，那是他们预定的温泉酒店位置，距离事发地点不过二十公里。

"军统大人，酒店那边查过了，"情报员递上资料，"您预订房间时用的是私人号码，只有内部系统有记录。"

顾夜霆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缓慢而冰冷。

这次度假是临时决定的。姜云棠刚结束新药研发，想放松一下，他特意请了假陪她。行程只有身边几个亲信知道，连姜云棠都是出发前一天才被告知。

除非……有人一直在监视他们。

"查一下最近三个月，所有接近过研究所和军部的人。"顾夜霆的声音像是淬了冰，"包括清洁工、送餐员，一个都不要漏。"

他转身走向窗边，夜色已深，远处的江水在月光下泛着银光。

姜云棠现在在哪里？是生是死？

如果那些人原本的目标是他，那么姜云棠坠江或许只是意外。但如果……他们一开始就是冲着姜云棠来的呢？

顾夜霆的拳头猛地砸在墙上，指节渗出血丝。

无论是谁，敢动她，就必须付出代价。

……

第655章 潜意识在报警

私立医院的走廊铺着厚重的羊毛地毯，脚步声被完全吞噬。姜云棠，现在或许该称她为白梵希。

坐在轮椅上，任由护士推着穿过迷宫般的VIP病区。

落地窗外是修剪完美的英式花园，几只白孔雀在草坪上优雅踱步，却让她无端想起梦中那只掠过阴沉天际的白鹭。

"喜欢这里吗？"沈墨走在一旁，修长的手指轻抚过她肩头，"比公立医院舒服多了。"

姜云棠下意识地绷紧肩膀。男人指尖的温度透过病号服传来，像一条冰冷的蛇缓缓游走。她勉强点头，目光却落在走廊尽头那扇需要指纹解锁的玻璃门上。

"我们之间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沈墨忽然俯身，呼吸拂过她耳际。淡淡的雪松香水味里，姜云棠敏锐地嗅到一丝消毒水的气息。

"你说……我们两家是世交？"她试探着开口，声音比想象中干涩。

沈墨的笑容加深，从西装内袋取出本烫金相册。

翻开扉页，泛黄的照片里，两个穿旗袍的妇人各抱着个孩童。左边眉目温婉的女人怀中的女婴，确实与她枕边那张婴儿照一模一样。

"白阿姨走后，你在我家住了十二年。"他指尖轻点照片中穿西装的小男孩，"我们总在花园的紫藤架下看书，记得吗？你最爱那架施坦威钢琴。"

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