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情真意切,甚至有些激动过头:“当时只见过大人一面,您可能不记得我这样的无名小卒,但我这一生都铭记着您的恩情啊!”

甘宝宇眼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动摇,似是在努力回忆,随即淡淡一笑:“哪里哪里,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语气客套却也谨慎,“吴州刘福宝……确实有些印象。”

沈昱川趁机上前一步,语气亲切:“不知大人近日可是打算回乡?刚才听掌柜的说,您买了许多药材,是不是为了路上准备?”

甘宝宇点了点头,语气平和却透着一丝不耐:“正是。家乡路途遥远,加上冬日严寒,不得不提前准备些许药材,以备不时之需。”

“冬日路难走,大人为何不等开春再动身?”

甘宝宇一滞,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不安,但很快掩饰过去,淡淡笑道:“确实如此。只是家中事务催促,不便再等。”群医醫037旧6﹥⑧⒉﹤1

“原来如此,家事为重嘛。”沈昱川笑着点头,又补上一句,“大人的家乡在桐山县吧?那里景致极美,特别是开春的桃花,听说漫山遍野,灿若云霞。我记得大人那年在吴州,还提过家乡的桃花。大人这次提早上路,想来是不想错过吧?”

甘宝宇轻咳一声,不置可否地附和:“是啊,确实如此。想着早些赶回,刚好能赶上那片桃花开得最好。”

“果然如此。”沈昱川笑意更深,拱了拱手,“大人路途遥远,务必多多保重。说来这药铺东西不错,您挑的药材想必也是最好的。”

甘宝宇放松了些,点了点头,含笑答道:“多谢提醒。”

“在下不打扰了,实在感激能在此处遇见大人。”沈昱川再一次作揖致谢,言辞间满是亲切与尊敬。

甘宝宇摆了摆手,脸上恢复了几分从容,匆匆转身离去。

陆承玦见状,自然而然地转身向外走去,显然是去跟踪甘宝宇了。他与沈昱川没有任何言语交流,却仿佛心有灵犀,彼此的意图都心知肚明。

沈昱川买好了川贝母,顺便在闹市随意逛了几圈才回到刑部。刚踏入他们之前躲起来化妆的空置值房,便瞧见陆承玦也回来了,手中还拿着他之前在包子铺前看中却没买的肉包子。

沈昱川愣了片刻,目光停在那袋冒着热气的包子上,又缓缓抬头看向陆承玦。对方依旧顶着那张平平无奇的易容脸,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但沈昱川却觉得,他这平静无波的模样莫名有些……讨人喜欢。

他伸手去触摸那袋包子,透过薄薄的纸袋感受到热度还未散去。那包子显然刚蒸出来不久。陆承玦大概一路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护着暖着,生怕凉了。

热气在手心缭绕,仿佛也悄悄钻进了胸口,将心底某处缓缓地、轻轻地烫软了。

但他没说什么,只是握着那包子,低头一笑。

明天还会有一章。如果有鱼鱼明天、后天不上线的话,那么就先祝你们除夕快乐、新年快乐。

廿七、帮你更衣

两人回到刑部后,陆承玦先端来热水替沈昱川卸妆洗脸。

洗干净后,沈昱川靠着椅背,双腿微微交叠,一边啃着包子,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陆承玦低头洗脸的模样。水声细簌,陆承玦垂着眼眸,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水滴顺着他的下巴滑落,晕开一丝微凉的光泽。

“甘宝宇和他夫人离开药材铺后,还买了不少东西,看样子是准备随时远行的。”陆承玦一边用毛巾擦脸,一边说道。

沈昱川咽下包子,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他轻轻敲着桌面,眉头微蹙:“这辞呈才刚递上去,皇上都还没看到,更别说什么时候批复了。可他竟然已经开始做准备,还买了药材……”语气中带着若有所思,“这心可真大。万一辞官没批下来,他岂不是白折腾?”

陆承玦擦干脸,将毛巾和水盆放到一旁:“也许,他根本就没打算等批复。他急着辞官,更急着离开。”

“回头让我哥盯着他去。”沈昱川随意应道,正准备再咬一口包子,却看见陆承玦走过来,手伸向他的衣领,立刻一把抓住陆承玦的手,瞪着他:“你想干什么?”

“帮你更衣。”陆承玦一脸自然,“你不换回你自己的衣服吗?”

沈昱川狐疑地盯着他,眼神上下打量了片刻,最终撇撇嘴,站起身来,懒懒地说道:“行吧,伺候得不好,小心我打你。”

陆承玦低头浅浅一笑,他不紧不慢地解开沈昱川的腰带,仿佛做过无数次一般。外袍滑落,露出内里的中衣。正当陆承玦的手指落在中衣系带上时,沈昱川轻咳一声,瞟了他一眼,眉眼带了些警告的意味。陆承玦垂眸,动作更加规矩,只是利落地将衣物整理妥当,再给他换上原本的衣袍,系好腰带。

“你平日里看福宝服侍我的时候,学了不少啊。”沈昱川目光扫了他一圈,语气里夹杂着点戏谑。

“那少爷觉得我伺候得如何?”陆承玦抬眼看他,声音低哑。

“还行”沈昱川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承玦偏头亲了一下嘴唇,动作迅速又干脆。一触即离后,陆承玦立刻后退一步,成功避开了沈昱川抬脚的踹击,带着一抹得逞的笑意:“多谢少爷打赏。”

“有你这么讨赏的吗?”沈昱川哼了一声,撇头看见桌上陆承玦买来的肉包子,火气又消了些,重新坐下继续吃。他瞥了眼陆承玦换衣服的动作,见对方换上了大袖衫,袖口宽大随意垂下,整个人多了几分飘逸的书卷气,与刚才的侍卫劲装完全不同。

他边咬包子边挑眉道:“说实话,我还是更喜欢你穿劲装,看着干练。”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喜欢看我穿窄腰的。”陆承玦语气带着几分揶揄,忽然一笑,“我们亲热的时候,你喜欢偷摸我腰身。”

沈昱川被这话噎住,耳朵莫名有点发热,强自镇定道:“那我摸不得吗?”

“可以。”陆承玦的笑意更深,敞开双手,语气轻松,“你也不用偷摸,现在想摸就可以。”

他衣襟尚未系好,因为动作幅度,敞开的中衣隐约露出线条分明的胸肌。沈昱川瞥了一眼,竟有点被这模样诱惑到了,随即又觉得来气明明向来是他撩拨陆承玦,什么时候被反将了一军?他抬起腿就朝陆承玦两腿间踹去。

陆承玦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那只脚。他低头看着沈昱川的脚,语气轻缓又直白:“这里踹不得,但你可以踩。”

沈昱川一时语塞,被这毫不掩饰的坦然弄得一时哑口。自从那次说开后,陆承玦对他说话的放肆程度就像脱了缰的马,直来直去得让他难以应对。

“登徒子。”沈昱川啐了一句,挣了一下脚,陆承玦顺势松开,却在松手的瞬间向前倾身。他俯下身子,双手扶住椅子的把手,将沈昱川牢牢锁在座椅之间,脸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温度。

陆承玦的鼻尖轻轻碰上沈昱川的鼻尖,摩挲间带着一点撩拨意味。沈昱川抬起眼,微微后仰,却没有太多抗拒。屋内光线昏黄暗淡,映得沈昱川的眼眸更显明亮。

陆承玦的气息愈发靠近,眼中漾着一抹笑意。他本能地想再亲近一分,却察觉到沈昱川抬手按在他胸口,阻隔了更进一步的动作。沈昱川斜睨着他,嘴角轻挑,语气带着几分戏谑:“胆子挺大,没问过我就敢亲了?”

“那我现在可以亲你吗?”陆承玦低声问,声音低哑而磁性,尾音微扬得极为勾人。他说着,轻轻舔过沈昱川的唇,仿佛在试探。

“我不喜欢这个角度。”沈昱川仰头说道。

听到这话,陆承玦眸中笑意更深。他顺势半跪在地,单膝点地,抬眸仰视沈昱川,嗓音低哑中透着一丝戏谑:“这样可以吗?”

沈昱川垂眸看着他,视线随着陆承玦的动作流转。半敞的衣襟下隐约露出的肌肤,带着点不羁的凌乱,因他的跪姿多了几分服从与缱绻。沈昱川喜欢陆承玦心甘情愿地臣服于他,喜欢那专注得仿佛只容得下他一个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