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又或许是在替她自己紧张。

乔蓁蓁用肩膀碰了碰身边的人，小声问：“章廷安，你说我们会不会也这样啊？”

不说圣上会如何，便是太医院里众太医的反应和态度，都不好处理，尤其罗太医还是众太医之首。

这真是近些时日来最大的好消息了！

不过郑太医为人十分严谨，并没有对卫芸表现出如何轻视，反而以同行相称，这让卫芸心里放心了些。

今日因为情况特殊，自然是不能叫上章怜，还得瞒着，弄的乔蓁蓁心里还有点小愧疚，总觉得以前三个人都是一起行动，现在却要把阿怜落下。

乔蓁蓁猛地坐直了身子，嘴里还咬着一个麻球，是章廷安刚刚来的时候带给她的。

但好在章廷安现在被他爹发现之后也没什么好鬼鬼祟祟的了，开始天天晚上都往乔府跑。

“当真？”

他们在桃林里走了一会，考虑到郑夫人的年纪，也没有走太久，就在一张石椅上坐了下来。

今日过来，他们两人身边都带了暗卫，不是伪装成小厮就是直接当成护卫，为的就是怕有人跟着，为了不那么显眼，还特意分开了时间过来。

加之章廷安这人在长辈面前一直能说会道，郑夫人被他逗的直乐，也没觉得无聊，而且身边还有个乔蓁蓁，郑夫人还因为好奇问了几句他们的亲事，时间很容易打发。

郑夫人是个很好说话的老太太，身子康健，精神矍铄，她知道今日出来是为了给夫君打掩护，所以这时候也没有说什么。

“当然会。”

乔蓁蓁与她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心里又一次觉得，芸姐姐真厉害啊。

郑太医作为太医，若要指出圣上身体的问题，还是在这种此前根本没人提过的情况下，压力不可谓不大。

年轻时的郑太医也像现在一样是个老古板，郑夫人倒是个活泼的人，她心悦郑太医，郑太医却是个榆木脑袋，还总说她学医偷懒，气的郑夫人不轻。

等答完才开始觉得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又摸摸鼻子：“我多机灵的人啊，没理由比郑太医差。”

不过萧淑妃那头的动作也还比较快，等到第四日晚上，章廷安就带来了一些好消息。

所以到底怎么做，便需要萧淑妃来决定了，毕竟这是她的人，要是出了什么事，她还得受牵连。

两人都头发花白了，她却仍能从郑夫人的眼里看到一丝少女仰慕心上人的神色。

她偷偷捉摸着，等事情尘埃落定，便都跟阿怜坦白吧！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郑太医也刚好望了过来，朝她招招手。

卫芸好像知道她心里所想，温柔笑了一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低声道：“阿怜不会怪我们的。”

坐在她身边的郑夫人看到了，和蔼一笑，对她道：“乔小姐不用太担心，我家老头就是那样的，老爱皱眉，一板一眼的，其实在医道上他只是最求严谨，也还是愿意听小辈的话的。”

乔蓁蓁看郑太医那神色，心里忍不住有点担心，他是不信芸姐姐的话吗？

她赶紧把麻球放下，一双杏眼圆圆地看着章廷安。

郑夫人和郑太医应该在这儿喝了有一会茶了。

章廷安想也没想就答了。

他们回到亭子里，郑太医和卫芸确实已经谈完了，他对卫芸点了点头，又对章廷安他们道：“卫小姐说的我都知道了，我愿意信她，可以帮这个忙，但具体如何我还要禀过妃娘娘。”

乔蓁蓁和章廷安这时对视一眼，然后便与与郑夫人一起离开了亭子，只留了卫芸和郑太医在亭子里交谈，周围有暗卫注意四周，他们也没有离远。

但不管怎么样，事情也算是达成预期了。

旁边还有个章廷安。

“他们好像谈完了。”郑夫人适时站了起来，“我们过去吧。”

离开的时候依然是章廷安带着郑太医与郑夫人先走，乔蓁蓁和卫芸在亭子里等了一会。

两人到了寺里，先去主殿认真上了香，又绕到后殿去听了会讲经，最后一路走了到了寺院南侧的桃林。

吵吵闹闹的前半生，和平淡幸福的后半生。

既然是萧淑妃在牵线搭桥，郑太医自然不会擅自做什么，今日他与卫芸之间的谈话也肯定是要告诉萧淑妃的，乔蓁蓁和章廷安心里都有数。

这位老太医没有仗着年纪和资历就自视甚高，是位好大夫，沟通起来也会更容易。

乔蓁蓁和章廷安落后了两步，看着郑夫人的背影，又不约而同的看了眼对方。

郑太医年轻时是跟着郑夫人的父亲学医的，两人虽不是青梅竹马，但也是很早就相识了。

这儿离亭子不远，能看到郑太医与卫芸正在说着什么，郑太医眉头紧锁，卫芸还是不疾不徐的模样，正在给他看一张方子。

是以郑太医虽然答应了萧淑妃能见卫芸一面，但到底要不要冒这个系上身家性命的大风险，他却是要谨慎决定的。

只是这依然需要郑太医冒着风险去尝试。

这不是小事，是一个弄不好就要掉脑袋的大事。

乔蓁蓁知道这便不是她能掌控的了，但萧淑妃既然越愿意让郑太医帮这个忙，想来也不会半途而废。

“我那时候都被他气哭好几次，后来发了狠一个月都不搭理他，他就着急了。”

郑夫人是会一些医理的，只是她对此没有太大的兴趣而已，她爹后来也就随她了，偏偏郑太医还总想让她好好学。

有人陪着说说话，乔蓁蓁也能转移一些注意力。

乔蓁蓁偷偷笑了一下，也没再与他继续说这个，免得这人的尾巴又要翘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