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乔蓁蓁,果然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在看他。
今日他从六部下了值后跟同僚相约去酒楼一起品新酒,是以这个时候才回,又因为从酒楼回来走国公府的后门更近,国公爷想也没想就往后门来了。
国公爷也是从前被章廷安的不着调弄的有点怕了,完全是条件反射,也没细想,走上去就给了他一下。
乔蓁蓁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不能直接约郑太医见面,那我们便找个由头让他的夫人出门,他若是作为陪同,或许就不会太明显了,不过他以前可有跟夫人一起出过门?”
话刚说完就被他爹揪住了耳朵。
国公爷当场就怒了。
“什么正事非得晚上做?你进来给我好好说!”
他不仅书院的课不跑了,甚至还开始认真听讲了,这还是国公爷上次碰到书院院长时听人院长说的,他大受震撼。
他也不指望他把国公府多么发扬光大,反正下头还有他十四岁的弟弟章廷意顶着。
不是啊爹,你这大晚上的站后门干嘛啊!
毕竟他们需要的是能在圣上面前说上话的一位太医,最好能一步到位,事情知道的人越多风险越大。
章廷安默摸摸鼻子,哎,想错了。
章廷意跟乔府小六乔盛之同岁,两人在书院都是十分用功,很得先生喜欢的人,平日里就是家和书院两点一线,乖得很,从不让家人操心。
这模样,肯定不是去做什么好事!
章廷安近些时候确实安分的有点诡异,让国公爷心生疑窦。
只是万万没想到,刚刚从国公府后门溜出来,一抬头就看到了他爹。
身边一个人也没带,衣服还是极其朴素往常根本不会穿的黑衣,也不知是去做什么,看起来鬼鬼祟祟。
但若要争一争东宫之位,也足够了。
乔蓁蓁心里不知怎的,一时竟觉有几分凄凉。
“好像是有的。”章廷安道,“我以前跟王太医闲聊时,听他说过太医院的几位太医,郑太医与夫人感情不错,虽然自己不爱出门,但好像偶尔会陪夫人一起出门上香。”
等章廷安进了屋,两个丫鬟就识趣的又去了里间,跟两日前一模一样的流程。
当时国公爷嗤之以鼻:“他还能作诗?他能看懂都不错了。”
况且身在这宫墙里的人应当最是知道弱肉强食,帝王之家没有仁慈,他们若是不争,假以时日睿王得了储君之位,最后登临大统,他们只能落得个凄惨下场。
她看了眼还在因为挨揍而愤愤不平的章廷安,抬手拍了拍他的头,安慰一番:“好了好了,这个锅就辛苦你背了。”
章廷安:??!
那便只能在宫外见了。
儿子莫不是突然悟了??
章廷安站在窗边说的委屈巴巴,觉得他爹是不是其实就想找个理由揍他而已?
“我全招了,还跟我爹苦口婆心说明我这干的真是正事,你这儿都等着我来递消息呢,结果还是被揍了几下……”
亏他还又给了章廷安几个暗卫,以为他也想帮着查圣上那事,毕竟今日国公夫人进宫就是前两天章廷安与他建议的,圣上的身子不能再耽误了。
这皇宫当真是个吃人的地方,对谁来说都是。
“不是啊爹,我怎么会去花楼,我是有正事要去做!哎哟!”
他不就是穿的朴素了点,脚步轻了点,还不是因为想用轻功抄近路,加之去乔府翻墙也不是什么很适合大声宣扬的事啊!
他一脸懵,然后就被他爹抬手往胳膊上狠狠拍了一下。
他就说这小子最近看起来那么安分守己,原来是有更见不得人的事要做是吧?
他唉声叹气,觉得自己好像干了暗卫的活儿似的,一边离开窗户绕到前面进了屋。
只是高兴之余他自然还是会有点奇怪,不敢想自己儿子纨绔了十几年突然有一天真的能浪子回头了?
章廷安看这样子也是没法了,只能把去乔府翻墙的事如实交代。
还以为能听到什么好话,结果还是背锅。
“我怎么在这?我不在这都看不着你大晚上从后门偷溜!”国公爷没好气,“都这时候还想往哪儿走?最近白天不活动,改夜里了是吧?你难道是想去花楼??”
现在宫里那些安静没有动作的皇子,他们没争不是不想,而是没有机会。
章廷安对她冬天怕冷这件事从小就知道,就不奇怪乔蓁蓁这么早就用炭了,他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直接说了她今日最关心的事情。
结果还没到自己家后门口,就看到儿子拉开后门走了出来。
这门亲可真是结对了!
乔蓁蓁心里松了口气,忍不住又确定了一遍:“当真?萧淑妃娘娘愿意让郑太医出手?”
郑太医是个严肃的老太医,日常生活非常一板一眼,除了去太医院,鲜少出门。
一般来说前门和后门以及角门都会留有下人在,也不用担心进不去府,国公爷放心的往前走。
萧淑妃的母族不弱,萧家也是金梁城立足了百年的大家族,人丁兴旺,其父现任督察院左都御史,祖父曾是内阁大学士,也就是如今致仕后,萧家内阁无人,这才叫薛家压了一头。
她抿了抿唇,也给自己倒了杯茶喝,压下心里那阵苦涩之后,乔蓁蓁深吸口气:“既然如此,那我们今日便商量一下如何让芸姐姐与郑太医见上面更稳妥吧。”
国公府家规有令,不准章家任何男子踏入那些寻花问柳之地,府里的小辈们哪怕如章廷安章明风这样不学无术的也都严格遵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