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或许只是微澜轻漾,不易察觉,可一旦那股感觉真正涌来,便如被触动了某个隐秘的开关,浪潮一层叠着一层,绵绵不绝,仿佛要将人彻底裹挟其中,根本无从抗拒,也舍不得停下。
这种认知让她脸颊发烫,下意识地往楚临渊怀里缩了缩,避开他探究的目光。当务之急,是赶紧把“生孩子”这个危险的话题岔开才好。
她微微抬眼,声音软得像浸了蜜的棉花,带着几分刻意的娇憨,尾音轻轻上扬,拖出一丝缱绻的意味:
“老公……咱们现在不说这些不开心的,好不好?”
话语落下的瞬间,她自己都在心里暗赞,这大概就是女人与生俱来的优势吧。
男人总想着征服世界,可女人只需轻轻巧巧地握住那根牵住男人的线,便能不动声色地将对方拢在掌心。
就像楚临渊这样的人物,不也照样栽在了姬如雪那个“白月光”手里么?
想到这里,柳如烟的心微微收紧。虽说她现在顶着的是“柳如烟”的名字,可这张脸,分明与那位传说中的姬如雪一模一样。
或许,这便是她此刻能在楚临渊面前讨价还价的最大筹码。
眼下最重要的,是慢慢摸清并掌控住自身的优势,这可是她从楚临渊眼皮子底下逃出生天的唯一指望。
柳如烟暗自盘算着,人往往不是不够聪明,只是常常忽略了藏在自己身上的利器。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借着这张酷似白月光的脸,凭着这份渐入佳境的柔媚,一点点让楚临渊沉溺在这温柔乡里。
等他心中的防备像融雪般渐渐消解,对她的依赖越来越深,那时她再开口提要求,他想必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步步紧逼了。
再进一步说,若是能彻底获取他的信任,让他觉得自己早已被驯服,甘愿交出更多的自由,比如允许她出门透气,或是让她接触到更多外界的信息,那逃跑的机会便会大大增加。
只要能成功逃出去,她就能赶在那所谓的“孩子”成为现实之前,彻底掐灭这个未知的危机。
一想到这里,柳如烟的眼神便亮了几分,仿佛已经看到了重获自由的曙光。
不过,眼下也不必想那么远。
身体深处传来的酥麻感还未散尽,方才那潮汐般的愉悦余韵仍在四肢百骸间流转,引诱着她沉溺其中。
既然暂时无法挣脱,不如先顺从身体的本能,好好享受这份鱼水之欢,权当是享受以前所没能体会过的感觉吧,也是为了日后的计划积蓄力量。
楚临渊早已被她这副眼波流转、媚态天成的模样勾得心神大乱。
方才被压下去的火焰瞬间死灰复燃,且烧得比先前更旺,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他喉结滚动,眼底的深沉被汹涌的欲望彻底取代,连声音都染上了浓重的沙哑:
“雪儿……”
只这两个字,便像投入干柴的火星,瞬间点燃了室内再次升温的空气。
第269章 好想躺平
柳如烟望着身侧的楚临渊,眼底忍不住漾起一丝狡黠的笑意。
平日里那个总爱用强势姿态压着她的男人,此刻竟难得显出几分情难自禁的模样,额角渗出的薄汗顺着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滑落,连呼吸都带着几分凌乱的灼热。
她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他紧绷的小臂,心里忽然冒出个恶作剧般的念头,要是能把这个总爱欺负人的霸总榨得没了力气,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可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自己掐灭了。柳如烟轻啐了一声,暗自觉得荒唐。
过往的经验早就一次次证明,楚临渊分明就是个体力好得惊人的“狂魔”,每次到最后,累得连指尖都抬不起来的,从来都是她自己。
但此刻的感觉又实在太过微妙。他的动作里少了往日的急躁,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的温柔,可那份独属于他的霸道又藏在骨子里,像是怕她跑掉似的,总用带着薄茧的手掌牢牢圈着她的腰,力道恰好得让人没法抗拒。
更让她心慌的是自己这具身体。不知是不是被他勾得,皮肤竟敏感得不像话,哪怕是他温热的呼吸拂过颈侧,都能激起一阵细碎的战栗。
这种陌生的悸动混着久违的放松,像温水漫过四肢百骸,舒服得让人只想沉溺下去,连反抗的力气都懒得提。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悄悄爬上床沿,将两人交缠的影子拉得很长。
柳如烟迷迷糊糊地靠在他怀里,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心跳声,意识像被羽毛轻轻扫过,一点点变得模糊。
她记不清后来是谁先吻了谁,也记不清到底折腾到了深夜几点,只知道眼皮越来越沉,最后是窝在他带着淡淡雪松味的怀抱里睡过去的。
这一觉睡得格外安稳。没有往日里那些翻来覆去的压抑,也没有醒来时孤零零的失落,梦里都是暖融融的,像是被阳光裹着一般。
直到第二天清晨,柳如烟睁开眼时,还能感觉到身侧传来的均匀呼吸,楚临渊的手臂依旧牢牢环着她,只是力道松了些,掌心贴着她的后背,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
她望着他沉睡时柔和了许多的眉眼,忽然觉得,或许偶尔被这样“欺负”一下,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柳如烟望着窗台上那盆被夜风拂动的绿植,指尖无意识地在玻璃上划着圈,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闷的。
人这东西,果然是相互需要的。男人需要女人的温柔熨贴,女人也需要男人的坚实臂膀,就像自然界里相互缠绕的藤蔓,少了谁都觉得空落落的。
她想起那些流传甚广的话,说每个成功男人背后都站着个了不起的女人,可这话听在她耳里,却只剩自嘲。
柳如烟扯了扯嘴角,自己这辈子怕是与“了不起”三个字绝缘了,若真要论,或许能争个“啰里吧嗦”的头衔,毕竟在楚临渊面前,她也不可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女人,顶多像只张牙舞爪却没什么杀伤力的猫。
说到楚临渊,她心里那点刚冒头的暖意又瞬间凉了下去。他那怀抱确实像个温柔乡,暖得让人想赖着不走,可她除了逃跑,好像也没别的选择。
说服自己乖乖当个楚夫人?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摁死了,简直比天方夜谭还不切实际。
小说里的灰姑娘穿上水晶鞋就能嫁给王子,可现实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她见过楚临渊的父母,那位气场强大的楚老爷子,当时虽没明着同意或者反对,可那眼神里的审视,像秤砣似的压在她心上。
就算他爸爸默认了并没多说什么同意或者不同意的话语,但也绝不会让他一直玩物丧志下去吧。
而楚临渊的母亲,那位优雅却透露出凄凉的女士,曾轻描淡写地说起自己与楚父的结局,不过是被日复一日的生活矛盾、越来越深的思想鸿沟磨没了感情,最后各自转身。
这些画面总在她脑海里打转,让她对着楚临渊时,总忍不住泛起一阵莫名的自卑。
阶层那道坎像堵无形的墙,横在两人中间,更别提他曾将她困在身边的那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