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临渊却只是撑着手臂俯视她,睡袍领口垂落,露出锁骨上那道狰狞的疤痕。他忽然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亲昵得让人毛骨悚然:"你以为我要做什么?"手指卷起她一缕长发,"只是教你认清现实。"

随着这句话,他猛地掀开被子。柳如烟惊叫一声蜷缩起来,却见楚临渊已经起身走向浴室。晨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背影,声音混着水声传来:

"七点早餐,穿我给你准备的衣服。"浴室门关上前,他回头投来一瞥,"对了,心跳声比测谎仪还诚实,下次装睡记得控制。"

柳如烟呆坐在凌乱的床上,卫生巾的黏胶边缘随着她急促的呼吸微微掀动。那个清晨的吻像块烙铁,在她眉心留下看不见的印记。更可怕的是,当楚临渊身影消失后,她竟感到一丝诡异的失落这认知比任何实质性的侵犯都更令她恐惧。

窗外,园丁正在修剪过度生长的玫瑰。柳如烟看着那些被剪落的血色花瓣,突然很理解它们的处境被精心栽培,被温柔照料,却永远逃不过被剪除的命运。而她,或许正在成为楚临渊花园里最新的一株名贵玫瑰。

第34章 莫名的恐惧

晨光透过纱帘,柳如烟蜷缩在窗边的单人沙发里。一个可怕的认知在她脑中炸开楚临渊绝对是个情场老手。

他那些温柔太熟练了。恰到好处的早安吻,若即若离的触碰,还有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每一分都精准得令人心惊。

"真是...可怕。"柳如烟把脸埋进膝盖。若换成普通女孩,恐怕早就沦陷在这位多金公子的温柔陷阱里了吧?那些欲擒故纵的把戏,那些若即若离的暧昧,都是经过千百次演练的捕猎技巧。

但她不一样。

不仅因为这具女性身体里住着个男性的灵魂,更因为她比谁都清楚这关乎生死。赌一个恶魔会变好?那还不如相信鳄鱼的眼泪。一旦她卸下心防,等待她的绝不是救赎,而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柳如烟突然想起前世看过的一部电影。最可怕的不是被关在笼子里,而是当你开始觉得笼子很舒适的时候。楚临渊正在做的,就是把这个金丝笼布置得越来越宜居,直到她自愿戴上他准备的项圈。

窗外传来喷泉的水声。柳如烟抬头,正好看见楚临渊在花园里接电话。晨光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连嘴角的弧度都恰到好处。多么完美的伪装谁能想到这副皮囊下藏着怎样的扭曲?

"不会上当的..."她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那些温柔都是毒药,那些体贴都是陷阱。她必须记住,在这个男人眼里,她永远只是件收藏品,是可供把玩的物件。

柳如烟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梳妆台上的钻石项链上。那是昨晚楚临渊随手扔给她的,就像给宠物丢一块零食。璀璨的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却让她想起蛇类的鳞片美丽而致命。

她不会重蹈那些傻白甜的覆辙。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天真等于自杀。楚临渊可以给她全世界最精致的牢笼,但永远别想得到她的屈服。

梳妆镜里的少女正在微微发抖。柳如烟盯着镜中自己眉心的位置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晨吻的灼热感。她发狠地用湿毛巾擦拭,直到皮肤泛红。这具女性身体的可悲之处正在显现:明明理智在尖叫危险,肌肤却记住了那份温柔的触感。

"打一巴掌再给颗糖..."她对着镜中的自己冷笑,声音嘶哑得像宿醉的人。前世办公室里,她见过太多PUA案例,那些油腻中年主管不就是用这招驯服应届生吗?只不过楚临渊的手段更高明他的"巴掌"是镶钻的镣铐,"糖果"是带着薄荷香气息的早安吻。

女仆送来的早餐托盘上,草莓酱在吐司上涂抹成心形。柳如烟用叉子狠狠戳破那个形状,红色果酱渗进面包气孔的样子让她想起昨晚腿间流淌的经血。多讽刺啊,那个恶魔连食物都要搞心理暗示。

"柳小姐,这是主人给您准备的衣服。"女仆捧来的礼盒里,躺着件维多利亚风格的白色蕾丝裙。柳如烟拎起裙子时,一张卡片飘落「穿这个在楼顶的玻璃花房等我」。漂亮的钢笔字让她想起今早那个吻的触感,胃部立刻痉挛起来。

她突然理解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形成机制。当施暴者偶尔展露温柔,受害者的大脑会自我欺骗地放大这份"特殊待遇"。就像现在,她竟然在思考这条裙子是否显瘦这可怕的女性本能!前世的自己明明是个T恤大裤衩就能出门的死宅啊!

窗外传来直升机降落的轰鸣。柳如烟扒开窗帘,看见楚临渊正跨进机舱,看那样应该要出去工作。阳光下,他抬手看表的动作优雅得像个真正的绅士,谁能想到这双手昨夜还捏着她的下巴?

"这就是阶级差距..."柳如烟把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那个男人活在云端,而她只是他收藏室里的人偶。偶尔的垂怜不是救赎,而是更精致的折磨就像猫在吃掉老鼠前,总会玩到它精疲力竭。

指尖无意识地抚过锁骨上的吻痕,柳如烟猛地惊醒般缩回手。最恐怖的不是暴力,而是你开始习惯甚至期待那份温柔。就像现在,她竟然在想象楚临渊看到她穿白裙子的反应这具女性身体正在背叛她的理智。

"不行..."她掐着自己大腿内侧最嫩的肉,直到疼出眼泪。必须记住那个加班猝死的夜晚,记住被锁链磨破的脚踝,记住每次被迫喊"主人"时的耻辱。这些记忆才是真正的护身符,能抵抗恶魔糖衣炮弹的腐蚀。

梳妆台上,楚临渊准备的钻石项链在晨光中闪闪发亮。柳如烟盯着那璀璨的光芒,突然想起《哈利波特》里的话"被选中的人"从来不是荣耀,而是诅咒。而她,或许正是被楚临渊选中的那个"特别存在",注定要在金丝笼里凋零。

第35章 鬼使神差

直升机的轰鸣声渐渐消散在云层里,柳如烟像只被抽走发条的玩偶,缓缓滑坐在落地窗前。阳光透过纱帘在她身上烙下条纹状的阴影,宛如另一道无形的囚笼。她盯着自己摊开的双手没有镣铐,却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晰地感受到自由的界限。

"玻璃花房..."她嗤笑一声,指尖无意识地在地毯上划着圈。前世看的那些霸总小说里,玻璃花房总是告白圣地,男女主角在玫瑰丛中拥吻,花瓣雨漫天飞舞。而现实中,那个恶魔怕不是要在花丛里给她戴上更精致的枷锁。

女仆轻手轻脚地进来收走早餐盘,柳如烟注意到对方多看了几眼被叉子戳得千疮百孔的吐司。是啊,在旁人眼里她大概是个不知好歹的疯女人楚少爷如此"宠爱",居然还敢摆脸色。就像前世那些觉得"家暴男其实很爱老婆"的围观者,永远看不见甜蜜背后的淤青。

窗外,园丁正在修剪玫瑰的尖刺。柳如烟突然站起来,发疯似的在房间里转圈。这具年轻女性的身体充满无处发泄的精力,而她能做的却只有从卧室走到衣帽间,再走回窗前总共七步半。前世那个熬夜打游戏的宅男,现在居然开始理解动物园里狼群刻板行为的成因。

因为她实在想不出,除了发呆,日常还能做点什么来打发时间。不过,比起之前被铁链锁在房间里的日子,现在的她至少能自由地在别墅范围内走动尽管仍然逃不出这座牢笼。

"浪漫惊喜?"她扯过那条白色蕾丝裙比划,镜中的倒影像个蹩脚的cosplayer。最可怕的是,这裙子尺寸分毫不差,甚至贴心地配了同色系的内衣。楚临渊对她身体的了解,远比她自己更精确这个认知让胃部翻涌起酸水。

柳如烟突然扑到床上,把脸埋进羽绒被里尖叫。闷在布料中的嘶吼像受伤动物的哀鸣。前世加班到凌晨时,她也曾这样对着公司厕所的隔间发泄。但至少那时,走出那扇门就是自由。而现在...

床头柜上的鎏金座钟指向十一点,秒针走动的声音突然变得震耳欲聋。柳如烟盯着那根转动的金属针,恍惚间觉得自己的生命也在这样机械地消耗。楚临渊说的"玻璃花房之约"就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她既恐惧又莫名期待这才是最可怕的心理陷阱。

阳光移到了梳妆台前,那枚钻石项链折射出刺眼的光斑。柳如烟鬼使神差地拿起它,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今早那个吻。身体突然背叛理智地走到镜前,将项链戴在脖子处。镜中少女苍白的脸瞬间被珠宝点亮,美得让她自己都怔住这正是恶魔想要的效果吧?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开始享受被精心装扮的囚徒生活。

"叮"

电梯到达的提示音从走廊传来。柳如烟触电般扯下项链,却在慌乱中勾住了几根发丝。头皮刺痛的同时,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像个赴初恋约会的高中女生般紧张。这个认知比任何实质性的伤害都更具破坏性楚临渊的驯化,已经渗透到了她的条件反射里。

第36章 囚花

推开玻璃花房的雕花门,扑面而来的湿热空气让柳如烟瞬间僵在原地。混合着泥土与花香的暖流裹住她的肌肤,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这温度,这湿度,简直和前世那个打工时蝴蝶兰培育基地一模一样。

她恍惚看见穿着臃肿棉衣的自己,在寒冬清晨哆哆嗦嗦地挤进厂房。刚踏入温室区,蒸笼般的热浪就逼得人不得不扒掉外套。汗珠顺着脊背滚落,在冰冷的工装裤腰带上积成一小洼。那时候最痛苦的不是搬运沉重的花盆,而是每天要在这"冰火两重天"里往返数十次。

那段日子很苦,虽然包吃包住,但每天不是搬运货物就是赶工打包,加班更是家常便饭。唯一的慰藉,便是下班后蜷缩在床上,用那台诺基亚手机的3G网络看看小说,或是玩一会儿Q宠大乐斗。只有那一刻,酸麻的身体才真正属于他自己。

如今,她的处境竟与当年诡异地相似只不过,现在的她不再需要劳作,而是成了一株供人观赏的花。

一株只属于那个恶魔的花。

柳如烟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蕾丝白裙。同样是温室,同样是各种美丽的花卉,只不过角色彻底调换了从前她是被高温催着干活的工人,如今倒成了被圈养在温室里的观赏植物。

"真讽刺......"她伸手触碰玻璃上凝结的水珠。当年那些被迫在高温环境里催熟绽放的蝴蝶兰,和现在的自己有什么区别?都是为了取悦他人而存在的玩物罢了。

花架上的蓝紫色蝴蝶兰开得正艳。柳如烟记得这种花的花语是"幸福的来临",可当年在基地里,她亲眼见过花农为了催花,不惜用药物破坏植株的正常生长周期。那些被迫提前绽放的花朵,往往凋谢得也最快。

就像此刻的自己被楚临渊用金丝笼和温柔豢养着,强行催熟的,究竟是顺从,还是更深的恨意?

温室的自动喷淋系统突然启动,细密的水雾笼罩而下。柳如烟没有躲,任由水珠打湿裙摆。反正这具身体早就习惯了更屈辱的潮湿无论是汗水、泪水,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