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就被新的痛楚打断。楚临渊沉默地拨开她黏在脸上的发丝,指尖在触到她耳后时微不可察地顿了顿。柳如烟突然想起女仆说的"营养不良",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或许他对这具身体的了解,远超过她的想象。

红糖水见底时,柳如烟在药物作用下昏昏欲睡。朦胧中有人给她换上干净的衣物,动作轻得像对待易碎品。她很想提醒楚临渊别白费心思等痛经结束,她还是会想方设法逃走。但此刻,在这张充满危险气息的床上,她竟可耻地感到了重生以来第一次的安全感。

窗外,晨光渐渐漫过花园里带露的玫瑰。柳如烟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往热源处蜷缩,锁链早被取下,腕间只余一道淡红的痕迹。楚临渊站在床边凝视许久,突然用指尖碰了碰她哭红的眼角像触碰一个不敢惊醒的梦。

第27章 意外的言语

阳光透过纱帘在羽绒被上烙下菱形的光斑。柳如烟睁开眼时,腹部残余的钝痛提醒着她那个荒诞的早晨她,一个前世的钢铁直男,居然经历了痛经的洗礼。床头柜上放着半杯凉掉的红糖水,杯底沉淀着未化的姜末,像某种女性身份的具象化证明。

"居然...真的好多了?"她小心翼翼地按了按小腹,前世嗤之以鼻的"多喝热水"理论竟在此刻显得如此神圣。但随即涌上心头的是一阵恶寒这具会流血的子宫,意味着未来某天或许还要承担更可怕的功能。柳如烟突然想起大学时室友看的BL生子文,当时笑得打滚的自己现在简直想穿越回去掐死那个白痴。

手指无意识抚上平坦的腹部,她打了个寒颤。这里可能会像恐怖片里演的那样逐渐隆起,会感受到胎动,最后...柳如烟猛地摇头,锁链不在了,但更可怕的枷锁似乎正在体内生根。楚临渊的孩子?光是想象那个场景就让她胃部抽搐,仿佛有无数蚂蚁在血管里爬。

"得逃..."她赤脚踩在地毯上,足底传来温暖的触感。没有镣铐的束缚,身体轻得不可思议。柳如烟蹑手蹑脚地走向衣帽间,盘算着顺走几件值钱首饰当路费。作为前世宅男的她,通过以往小说和电视剧中的经验,她甚至开始规划逃跑路线:先躲避楚家的监控系统,再...

"醒了?"

低沉的声音像道闪电劈在后背。柳如烟僵在原地,看着楚临渊的影子从身后笼罩上来。他手里端着雕花托盘,松露的香气混着血腥玛丽特有的辛辣飘散在空气中那杯番茄汁红得刺眼,让她瞬间联想到刚刚早晨腿间流淌的经血。

"看来红糖水确实有效。"楚临渊将托盘放在她曾躺过的位置,床单上还留着蜷缩的褶皱。他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餐刀划过八分熟肉块的声响让柳如烟喉咙发紧。"不过来吃?还是说..."银叉突然戳破溏心蛋,橙黄色蛋液汩汩流出,"你在计划怎么利用这短暂的自由?"

柳如烟盯着那摊蔓延的蛋液,突然想起今早女仆小声议论的"大姨妈"。二十岁来月经却表现得像第一次,或许子宫发育也...这个侥幸的念头刚冒头就被掐灭楚临渊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呼吸喷在耳畔:"放心,在你心甘情愿前..."他的手突然覆上她的小腹,"我不会让这里孕育小生命的。"

这句话像赦免又像诅咒。柳如烟看着餐盘里淋着红酒汁的牛排,突然意识到:她确实暂时摆脱了锁链,但某种更隐秘的驯化才刚刚开始。楚临渊用一顿精致的午餐告诉她金丝雀的笼门可以敞开,因为它早就不想飞了。

柳如烟绝望地意识到这个男人的可怕之处他给予的每分希望里,都藏着更深的绝望。从他掌心逃脱,简直比挣脱铁笼的囚鸟还要艰难。

"发什么呆?"楚临渊敲了敲餐桌,"还是说..."他忽然倾身向前,指尖掠过银勺,"你更想让我喂你?"

"我自己来!"她几乎是扑到餐桌前,这种投喂宠物的屈辱姿势,光是想象就让她胃部绞痛。

“你痛经,这期间一些寒性的食物不要吃,多喝点补气血的汤和热的食物”楚临渊斯条慢理的说着,并将午餐推到她面前。

柳如烟指尖微颤地接过银制餐具,金属与骨瓷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她低头看着面前精致的餐点红枣乌鸡汤在青瓷盅里泛着琥珀色的光,姜汁炖牛肉飘着辛辣的香气,连米饭都掺了补血的紫米。这份过分考究的"经期特餐"比锁链更让她毛骨悚然。

"谢...谢谢。"她机械地舀起一勺汤,热气模糊了视线。楚临渊就坐在对面切牛排,动作优雅得像在解剖某种活物。餐刀偶尔划过盘面的刺耳声响,让她想起昨夜那个替她擦血的恶魔也是用这双手,温柔又残忍地确认了她作为女性的全部弱点。

乌鸡汤滑过喉咙时带着中药的苦涩。柳如烟突然意识到恐怖之处楚临渊正在用最体面的方式完成驯化。锁链只能禁锢身体,而记住她经期、了解她忌口的体贴,却会像慢性毒药般腐蚀意志。就像现在,她竟然会因为喝到热汤而眼眶发热,这比单纯的恐惧更令人绝望。

"下午有红糖枸杞炖燕窝。"楚临渊突然开口,餐巾擦拭嘴角的动作像个真正的绅士,"你小时候最爱偷吃厨房的燕窝。"

银勺"当啷"掉在汤盅里。柳如烟猛地抬头,对方眼中闪过的情绪让她浑身发冷。那个所谓的"小时候",是原主柳如烟的记忆?还是说...他早就知道这具身体里装着另外的灵魂?

窗外突然飞过一只知更鸟,撞在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柳如烟盯着那团跌跌撞撞飞走的蓝色影子,突然很羡慕它的愚蠢至少鸟儿不会明白,最坚固的牢笼往往装着天鹅绒内衬。而她正坐在这样的牢笼里,小口啜饮着敌人精心熬制的、掺了蜜糖的毒药。

第28章 生下来活下去

柳如烟指尖微微一颤,茶水险些洒出。她抬起眼,对上楚临渊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心头蓦地一紧。

“小时候?你在说什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涩,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喉咙,“我们……以前就认识么?”

不可能。

她分明是穿越而来,这具身体的记忆也早已模糊不清。可楚临渊的眼神太过笃定,仿佛透过她的皮囊,直视着另一个灵魂。

开什么玩笑?难道原主和他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纠葛?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还是曾经结下过什么仇怨?

若真是如此,自己这个鸠占鹊巢的重生者,岂不是要替人还债?不仅要顶着柳如烟的身份活下去,还得接手她留下的烂摊子?

她攥紧了袖口,指节泛白。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恨?原主柳如烟的父亲明知楚临渊手段狠厉,却仍狠心将她送入虎口……

除非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或许,这内部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易内幕不成。

楚临渊忽然轻笑一声,打断她的思绪。

“算了,先吃饭吧。”他垂眸,修长的手指抚过杯沿,声音低沉得像是叹息,“花开花谢,这世上……哪有两朵相同的花呢?我们不过是这自然中可悲的一环罢了……”

阳光透过窗户若隐若现,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阴影,那一瞬,柳如烟竟从他眼中捕捉到一丝转瞬即逝的悲凉。

花开花落,终成尘土。

你我不过是被命运捉弄的可怜虫罢了。

他这话,究竟是对她说的,还是对那个早已死去的“柳如烟”

话题至此,柳如烟觉得她也没必要再盘问下去了,毕竟他如果想说,自然会告诉她,他如果不想说,问了也是白问,搞不好还会问出对自己很不利的惊天秘密不成,毕竟她深知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知道的越多,往往可能死的就越快,而她现在只想好好活着,再找机会逃跑就是了,至于其他的,并不是她此时该操心的,毕竟现在的她,生活生活,先生下再活下去,她现在生都还没解决,又怎么能去谈如何去活?更别提两者合在一起的生活二字了。

柳如烟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像两片沉默的帘幕,将所有的疑问与不安都关在了心底。她细心地咀嚼着口中的食物,品尝着那前世很少有机会舍得花钱去品尝的汤汁。

银匙与瓷碗碰撞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楚临渊的目光如实质般落在她低垂的头顶,她能感觉到那视线中的探究与某种难以名状的期待。但她选择继续低头,用沉默筑起一道无形的墙。

"怎么不说话了?"楚临渊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如同倒计时的钟摆。

柳如烟抬起眼,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浅笑:"食不言寝不语,这不是基本的礼仪吗?"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刚才那段关于过去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将她的轮廓镀上一层虚幻的光晕。此刻的她就像一具精致的人偶,完美地扮演着"听话的囚徒"这个角色。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在那双看似温顺的眼眸深处,逃跑的计划正在一遍遍演练。

楚临渊忽然伸手,指尖擦过她嘴角并不存在的汤渍。这个亲昵的动作让柳如烟浑身僵硬,但她强迫自己没有躲开。她太清楚了在这个危险的游戏中,有时候顺从才是最有效的伪装。

"你变乖了。"楚临渊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危险的愉悦,"但我更喜欢会那只咬人的小野猫。"

柳如烟在心里说着变态。她当然会咬人,只是现在还不是亮出獠牙的时候。就像被困在笼中的野兽,懂得在猎人放松警惕时才发起致命一击。

窗外,一只知更鸟再次撞上玻璃,发出"咚"的闷响。柳如烟的目光追随着那抹仓皇飞走的蓝色身影,在心里默默记下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了。鸟类尚会为自由不断尝试,她又怎能轻言放弃?

午后的阳光渐渐西斜,将两人的影子拉长,纠缠在一起投映在墙上,像一出荒诞的皮影戏。柳如烟安静地吃完最后一口食物,将餐具整齐地摆好。这个简单的动作里藏着她的决心暂时的屈服不代表永远的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