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若削葱根,口若含朱丹,周朝云咬了一半下唇,飞快地解起衣带来,他使一双细白的手在衣襟前一挑一转,手腕露几抹青中泛紫的握痕,他剥开领襟展露大片春光,却虚掩起胸前红艳的两点,欲拒还迎地只将衣裳脱了一半便不脱了,眉蹙着、唇咬着、嘴角耷拉着,不甘又可怜……
不情不愿失了趣味,不服不驯起了斗兴。
这倒也有趣,辛泽笑挑了周朝云颔着的下巴尖儿,“小雀儿,来亲口告诉我,你是想以色侍君?”
周朝云满脸屈辱地将眼闭上了,一对儿睫毛藏不起来,在灯火下抖颤得好厉害,他抿了抿唇,“……除了身子什么都没有,除了身子什么都不剩。”
“就那么肯定……我会喜欢你这身子?”
周朝云没说话,也没睁眼,乾元指腹在他下颌上摩挲,缓缓压上他唇角前些天被黎暮生啃出的一处伤口,周朝云吃痛小脸一抽,轻飘飘“嗯”了声出去,倒将辛泽逗笑了,“身子是骚的,我喜欢,但小雀儿,你这求人办事的态度……可是不够诚恳呀?”
群
主
小
颜
第33章 第三十二章 夫狝狩
他们这身份实在不太适合做爱。
辛泽只拿几个指头在他脸上抚摩,就能摸出周朝云满身鸡皮疙瘩来那几根指头除了不像指头,其他什么都像,指甲尖锐似毒牙,指腹冰凉似蛇信,指纹粗砺似蛇鳞……
周朝云打心眼儿里发怵。
这点儿连亲热都不算的接触,便已经令他两股战战、本能地想逃了,接下来……他又该怎么受?
与他相反,辛泽倒是兴味正浓,他用目光和指触将面前引颈受戮的鸟儿细细揣度,眼光刁钻却不动声色,像条试餐咂味的蛇,他搔弄周朝云结痂的唇瓣,拇指碾压下唇剥出来一排光洁齐整的齿列,再停留于唇瓣上左右摩挲,周朝云皱眉闭眼却不闪躲,嘴角是又抿又向下弯,鼻翼因紧张不时翕动着,尤显可怜。
辛泽摸够了,慢悠悠问他:“会伺候人吗?”
……伺候?
这个词有些陌生,周朝云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是不会的。
他什么时候伺候过人呢?他所经历的都是什么是强迫,是轮姦,是暴力和虐待,是侮辱和折磨……是些不容他拒绝的、光是忍气吞声就已耗尽他全部心力的东西。
伺候谁?
要他笑吗?要他谄媚、逢迎吗?
脱了衣裳,等着他的就只有苦艰,他拿什么伺候人?凭什么叫他伺候人?
周朝云自知这辈子都学不会巧言令色,只好以眼睑捍守自己眼里那点儿不堪屈辱催生而出的倔强,他倒几轮深浅不一的呼吸,好容易将摇旌的心神稳住了,才咬牙闭眼又摇头,装乖坦诚说不会。
辛泽从胸膛里震出一串儿笑,对他自己送到人跟前儿还非摆出一副身不由己态度的模样似嘲似哂,他从周朝云光裸的颈子摸到肩,再迂回地摸索到衣裳遮掩着的腰胯上,没有情色,只有丈量。他越摸他越近,一点点把身形娇小的坤泽压进怀里,手掌在人身上摸够了一圈儿,又优哉游哉贴回到脸蛋儿上时,他赤裸的胸膛也正好贴上了周朝云的,很凉,于是周朝云打着细密的抖睁开眼
“跪下吧,小东西?”辛泽嘲弄地在他脸蛋儿上拍了拍,“等我求你呢?要伺候人,就别站着等人教了。”他另一手按着周朝云腰窝,手劲儿极大,一面将周朝云往身上压,一面隔着衣物用勃起的性器蹭他小腹,窸窸窣窣将黏稠的体液都蹭到人半解的衣裳上,懒懒道:“都怪你闯进来扰了兴致,我硬着难受……给我舔舔,让我验验货先。”
“我不想舔,”周朝云没挣扎,只是将眼轻眨了几下,才抖着嗓子道:“你可以肏我。”
辛泽扑哧一声笑了,捏了周朝云红艳艳的一瓣唇上下扇了扇,逗小孩儿似的,“呦~真有情怀呀,真可爱,这唱的是哪儿出?当婊子还要立牌坊?”
周朝云强忍着没皱眉头,把头偏了偏,“你刚刚……用过,我不想舔。”
“哦~合着我们高贵的小雀儿不愿张嘴……是嫌脏呢啊?”辛泽笑眼盈盈扯着尾音,很干脆地扬手将周朝云一把撒开了,他退后几步,回身朝跪在旁侧的娈童招了招手,“骚屄,来教教这不会求人的雀儿什么叫伺候……”
他话音未落,那娈童便急不可耐地动起来了,只见他伸了一截红舌,嘴里一径甜腻地唤着“主人”,扭着两瓣被肏红了的屁股蛋儿手脚并用地爬到辛泽脚边,昂着头一脸痴迷地将性器底下垂落着的阴囊含在口中,再沿着阴茎舔上去,把冠头吸得啧啧有声……
周朝云心里一阵作呕,那屁股里出来的东西怎么能说吃就吃呢……
“若是有求于人,就拿出来点儿求人的态度,少端那副清高的架子。”辛泽任身下人舔了会儿,才将性器从娈童嘴里拔出来,抬起头扫了周朝云一眼,“还想不明白,就好好看看我养的这条好狗,学学怎么冲人摇尾巴。”
他说罢转身向堂侧走去,那娈童就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爬,臀缝里夹不住的精液随着爬动一股股往外涌,不时喷溅到地上,洇不开,浊白的一片一片铺散着,像为他夹道撒了一路的白瓣儿花……
辛泽散着好柔顺的一头长发倚倒在一张小叶红檀制的美人榻上,他肩宽腰窄,蛾眉曼睩,美得像刚从画里走出来似的,慢条斯理地使一只腕拄了脸,侧过头露出条流畅漂亮的下颌线,对周朝云扬了扬下巴,“决定好了就过来,要是还放不下你那点儿不知道摆出来给谁看的骄矜……就请回吧。”
周朝云盯着那双狡黠又算计的眼,心里丝丝泛着凉。
他该回去吗?
以望舒圣人对他的管控,他靠自己离开庐清会而不被人召回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若是由一个山外人,尤其是个只手遮天的山外人……提议带他走呢?
放眼三界,权势最强也不过眼前一个辛泽,错过这个人,他很可能这辈子都离不开庐清会了。
留下,回去,他有得选吗?
没得选。
周朝云落脚重千斤,在辛泽如有实质的视线中一步一顿走上前去,他不做踌躇,只始终垂着眼,他看见自己履尖儿拨开氍毹短而密集的毛绒,踏出一个又一个深色鞋印儿来;看见自己踩上先前娈童撒落在地的性液,沾了满脚潮湿腥黏……这堪堪几步他走出徒行山河的气势,终究还是在临到美人榻前泄了气,他面上犹豫,辛泽倒也不催他,玩世不恭眯一双笑眼与他僵持,直到周朝云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单膝跪下去
为了自由失了自由,为了尊严输了尊严。
他折了脊梁骨,跪到他身前。
天生跟周朝云有仇似的,辛泽喜闻乐见他吃瘪,盯着周朝云一张闷闷不快的小脸,倚在榻上险些笑出一番花枝乱颤的艳景儿来,他笑不完似的以掌抚上周朝云后脑摩挲,缓缓将冰凉的指尖插进发丝里,“嗯~这才对嘛?璞玉堪雕、孺子可教是也~”他笑着又抻出好怪一声腔调,有意羞辱他,嘴里不吐半句好话
“来,让我尝尝这张圣上都怜的小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