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暮生闻言猛地俯下身,瞪着一双煞气深重的眼,从墙洞窥向幽暗禁闭室中相拥的二人他的坤泽,他的小鸟……正半裸着身子依偎在另一个乾元怀里,并且这乾元之于他意义非凡……仅仅看着这一幕,黎暮生便觉全身怒血都翻腾着冲上头去了,气得快要发疯,恨不得钻过墙洞去把这对看上去还挺搭调的鸳鸯撕开,撕烂。
这完全不同于他将周朝云送予别人玩弄那些他拿来调教、驯化周朝云的工具是什么呢?是污泥,是渣滓,是入不了周朝云眼界的杂碎……自然也不配引起他丝毫恐慌。
可黎暮生怕望舒圣人,不止因为他势强、权重、实力雄厚,还因为他大片占用了周朝云心中本该属于自己的领土。望舒圣人从周朝云那儿得到的无条件的信任与依赖,毫不逊色于周朝云曾倾注在自己身上的情感。
并且,这个乾元,同样对周朝云虎视眈眈。
望舒圣人是黎暮生在征服周朝云这条路上最难跨越的一道坎。
黎暮生不是不清楚,他能拥有周朝云,一直是望舒圣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结果,若是望舒圣人执意与他争抢,他或许连半点儿接近周朝云的机会都没有。
望舒圣人分明在意周朝云,却有着和他完全不同的、将周朝云赠予旁人的理由。
他知道望舒圣人是出于什么外强中干的作势、处尊居显的骄矜和自视甚高的虚伪……种种顾虑,以至连在乎都不愿表露,总之,这样矫饰的感情,怎能比得上他对周朝云的爱呢?
他爱周朝云,远比望舒圣人高尚。
他爱周朝云的一切,这份爱出于本能,使他疯狂地想将周朝云吞噬殆尽,掌控、破坏、摧毁,再拼凑,建构一个独一无二的、只属于他自己的周朝云。
哪怕他将周朝云赠予别人,也只是为了他们更好的相爱周朝云是他的,他当然享有支配周朝云身体的权利,他想让谁肏周朝云,周朝云就必须要爬去谁身下,他不想让周朝云与谁亲密,周朝云便绝不能违背他的旨意。
而黎暮生最不希望与周朝云有所牵扯的,便是望舒圣人。
他双手紧扣墙缘,染上周朝云刚刚留下的血渍;他身上、衣摆上,甚至未收起来的、仍挺立在胯下的阴茎上,全是周朝云方才泄出的淫水;他狂乱地呼吸着空气中残余的栀子花香,使周朝云的气味充斥肺叶与腺囊他浑身上下都是周朝云的痕迹了,周朝云不能就这样甩开他跑到别人怀里去,更何况那人还是望舒圣人想到这儿,黎暮生更是怒火攻心,面目狰狞冲望舒圣人咆哮道:“他是我的!!他只能是我的……还给我!”
对他的癔症,望舒圣人看都不屑于看,径自搂着周朝云转身,用身体遮住黎暮生在坤泽细白小腿上不停剐蹭的视线,“少犯癫,黎暮生,你老大不小,也该听得懂人话了。既然我的话你全当耳旁风,那也好,正合我意,我上次便警告过你……”他替周朝云拢了拢衣裳,一面漠然道着,一面带着人缓步向门口走去,“你若是管不住你性子里那些臭毛病,那便一根指头也别想再碰他。”
黎暮生目眦欲裂,根本没耐心听完他说的什么,听了一半便气急败坏,怒吼着跳起来朝墙上狠锤了几拳,急匆匆提起裤子消失在墙洞外。
听着急促脚步,许是要过来抢人。
黎暮生这拳头锤得震天响,惊得低迷中的周朝云轻呼一声,他烧得很重,懵懂地抬起头看向望舒圣人,眼里泛着秋波。没了黎暮生身影遮挡,墙洞外有光直直投到他身上,白莹莹地勾画出肩头脸侧圆润的弧度,再辗转跃入他眼中,给这汪春水点上月光似的清晖。
荡漾着,很漂亮。
望舒圣人低下头,盯着他水亮的眸子看了几秒钟,强忍下亲吻这双眸子的冲动,将掌心覆在他两只耳朵上。
他如有神料,刚捂了周朝云耳朵,黎暮生便从隔壁冲进来撒泼了,他一携着疾风大步闯进门,视线便直勾勾锁在跟个猫儿似的躲在望舒圣人怀里的周朝云身上,神神叨叨冲上来便要抢,“朝云、朝云……跟我走,朝云……”
望舒圣人快他一分,微微侧身让开他的手,运气将黎暮生震出去几步远,冷声道:“再碰他,我抽了你手筋。”
黎暮生满眼都是周朝云,什么都听不到了,他神色脆弱无助,像个犯了偏执的孩子,执著地一遍又一遍缠上来,伸手往周朝云身上抓,嘴里“朝云,朝云”念个不停,泄出的真气和信香暴烈紊乱,一股脑儿往望舒圣人和周朝云身上劈,惊得周朝云在望舒圣人怀中激颤不止,痛苦地哼叫着扭动起来。
望舒圣人面色冷峻,一开始还能看在扶光圣人的面子上压着气力,点到为止,可同为乾元,信香自然互不对付,加上周朝云身上越来越热,也越来越抖,抱在怀里竟让人觉得烫手,他愈发焦躁,被黎暮生死乞白赖撞上来几次后,终归不胜其烦,沉声呵斥道:“黎暮生!”
喝声落下,浓烈的奇楠香裹挟着浩然真气倾泻而出,闭关室内风声呼啸,墙面隆隆作响,漫出裂纹,气浪自望舒圣人脚下翻涌而起,地面寸寸皲裂,成波纹状迅速扩散开来,几息间,地砖墙砖碎落一地,闭关室内再无处落脚,黎暮生脸色一变,来不及抵抗便被这气浪狠狠荡飞了出去,甩到墙面上,哇地呕出一口血来。
即便被望舒圣人压在墙上,黎暮生仍死死盯着周朝云,一眼看不到便要丢了似的,他急急喘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很快染了水光,无声无息掉起眼泪。
生与蚩尤一缕神魂,黎暮生身上诸多特质,暴虐无道、阴翳执拗、险陂倾侧的破坏欲、悍不畏死的斗争欲……都是天性使然,仅靠说教难以遏止,望舒圣人心知肚明,待他冷静下来,这才收了威压,黎暮生闷哼一声跌倒在地,半死不活地咳着,口鼻稀稀拉拉淋血,眼泪流着流着也变了色,猩红热液淌了满脸,看上去狼狈不堪。
望舒圣人踢开脚边几块碎砖,抱着周朝云走向门口,走过他身边时冷哼一声,“扶光禁足你半月,我看还是少了,不通人情的畜生。”
这次黎暮生终于将目光从周朝云身上移到望舒圣人脸上了,他瘫坐着,恶狠狠瞪着望舒圣人,抹了把嘴角的血,不发一语,似是准备一直沉默下去,却在望舒圣人淡然转身离去的瞬间哽咽着嘶喊出声:“您爱他?您爱他吗?!我是畜生,那您是什么?我可没少听师尊说过朝云的事,您都对他做过些什么……敢告诉他吗?!我才是最爱朝云的!他是我的”
望舒圣人脚步一顿,只留下一句话,便踏出了震碎的门槛,“……不爱,但他从不是你的,也永远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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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朝云被乾元厮打吓得不轻,尽管没有激烈的拉扯,但泡在颠来倒去的信香中也不可能好受到哪儿去,他始终闷头蜷缩着,也不知脑袋瓜是浑是清,只睁着眼不说话,什么反应也没有。
直到望舒圣人走进暗道,松开捂着周朝云耳朵的手,一直安安静静的坤泽才迟钝地抬起头,突然蠕动着支起身来,张望向闭关室门口,望舒圣人一并看过去,瞧见角落里披着周朝云衣裳的夏湘。
周朝云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望舒圣人抚着周朝云头顶,“想带她走?”
周朝云抬头看他,眼是暗淡的。
可这次望舒圣人没有犹豫,低下头吻了他没有光也很漂亮的眼睛。
坤泽纤软的睫毛扫在他唇上,有些痒。
明明是个低贱的小东西,却偏偏这么难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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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朝云的情期持续了四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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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望舒圣人没有带他回赋云堂,而是在飞来峰上的宫殿内找了间僻静的厢房安置他。
尽管望舒圣人看起来很忙,却并没有在安置好他后直接离开,乾元的抚慰对于身处情期的坤泽而言,有如炭之于火,水之于鱼,是不可或缺的。他将周朝云放趴在床上,掰开被黎暮生蹂躏得满是痕迹的屁股瓣儿,很轻松地肏了进去。穴口水润烂熟,穴肉松软湿热,里里外外都早被肏开了,是个承欢的好用具。
熟透的穴不松不紧,每挤进一寸都很畅快,勾着人理智,诱着人驰骋,可望舒圣人仍进的很慢,像是怕周朝云疼。
整根插到底时周朝云忽然哭了,他一动不动,将头埋在褥子里,哽咽散进棉絮中,轻轻问:“……一直都是骗我的,是吗?”
望舒圣人按着他皮开肉绽的纤腰缓慢抽动,动作温柔,“嗯。”
“我们……坤泽们,都会这般,是吗?”
“嗯。”
周朝云身子僵直,犹豫着,还是叫出了那个熟悉的称呼,“于尊上而言……朝云究竟算什么?”
这次望舒圣人沉默了很久,动着腰胯在软滑的穴肉里抽插几次,见周朝云问完话便埋着头,死不出声装木头,索性换了个角度,找身下坤泽最敏感的穴芯捅,像在和他较劲似的,冠头碾着柔嫩的肠肉,一次更比一次深重。这回没肏几下周朝云便撑不住了,哀喘着在他身下抽搐,双眼和穴眼儿一起漏水,哭得凄凄惨惨戚戚。
望舒圣人这才回答他,“……炉鼎,”他说着,又吻了吻周朝云后颈,低声道:“坤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