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今昭在连喝五六杯后,赶紧寻了个?空隙挤了出来,毫不讲道义的留下?那沈砚单独面对那群热情似火的同年们。
她刚从人群中出来,冷不丁就瞧见了孤立在人群外?的罗行舟。见到?他?孤零零的身?影,她莫名有种心虚与亏心感,正想上前解释下?稚鱼的事?并劝慰一番,哪成想对方一见着她,顿时将脸一撇,扭头走了。
陈今昭心底的那点?愧疚感刹那烟消云散。
本就是两情相悦的事?,她有何?可心虚的,有何?可亏心的!
当即也?昂着头转身?走了,他?不理睬她,她还不理睬他?呢。
还没回到?自个?位上,就有同僚陆续到?她跟前庆贺她此番功成。她笑盈盈的端杯与人寒暄周旋,推杯换盏,好生自在。
姬寅礼倚在主座上,举杯慢饮,整场宴会他?的目光一直追随在她身?上。看她左右逢源,意气风发,不时开?怀大笑的模样,他?的眉目间也?不由流露出柔和的笑意来。
夜宴直至过了子时方散。
散场时,在场朝臣们大多东倒西歪,相互搀扶而去。
陈今昭勉强爬上自家马车上,就脑袋一沉,闭眼香甜的睡了。
但这一夜却睡得并不安稳,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
梦到?最多的就是自己成了一叶扁舟,飘荡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时而被惊涛推远,时而又被海浪卷起,她欲转动方向挣脱这股吃人般的旋涡,但谁知浪涌愈疾,铺天盖地?的滚滚浪涛似滚烫的岩浆将她缠裹,融化,严丝合缝,不留余地?。
清晨,陈今昭是被阵挞伐的力道给?摇晃醒的。
意识朦胧间,她还未彻底从昨夜光怪陆离的梦里挣脱出来,恍惚间还以为自己还是那叶扁舟,被热浪忽疾忽缓的推。
有滚烫的水滴打落下?来,滴落在她脖颈上,身?子上。
她睡眼惺忪的撑开?眼皮,朦朦胧胧的视线中,伏她身?上的是具充满力量感的躯体,肩背宽挺,胸腹肌肉硬实。他?半眯着眸低喘着行事?,下?颌线条收紧,颈侧青筋隐现。汗珠自他?额上流下?,随他?动作滴落下?来。
陈今昭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这梦里的哪里是岩浆,热浪啊。
又一尽数重压,她浑身?滚烫如火烧般,身?子激颤的厉害,忍不住软着双手挣扎的推他?,拼命要挣脱开?来。却被他?一把箍了手腕,强按在枕边。
“好了,就要好了。”
他?呼吸都似带着火,声音哑的不成样子,浸足了欲态。
狠弓下?腰的瞬息,他?听到?她受不住的深喘,但这个?时候的他?是何?等的郎心似铁,面对那双水汪汪眸子里晃动的薄泪也?丝毫不为所动,依旧硬着心肠恣心纵欲。
陈今昭再?次清醒时,外?头已?日上三竿。
缓了好生一会,她才勉强缓过浑身?上下?那股酸痛劲。
环顾一周,帷帐拢的严实,但他?人却不知何?处去了。摸摸旁边的位置,尚带些余温,应是才起身?离开?不久。
隐约察觉手上的异样,她狐疑的举过双手至眼前,借着外?间透过帷帐而来的微弱光线,眯着眼仔细查看。
下?一刻,她就惊呆的看见,她的手背上布满了吮出来的红痕,那极深的颜色,足矣见证施为者的力道。还有她手指上,也?有不少被细细啮咬的齿痕,那般突兀的显露在她本来白皙干净的细指上,让她有几瞬都似不大认识自己的这双手。
她呆呆的看着,脑袋都似空了。
他?这是干什么,昨个?夜里是疯了吗。
直到?坐在餐桌前,陈今昭还在想,自己可是何?处招惹刺激到?他?。可怎么想都觉得没有啊,她自入京起,不是一直都本分着吗。
思来想去,还是认为应是他?自己的问题。
看向在桌旁将膳食摆上桌的刘顺,她问,“殿下?呢?”
刘顺就朝偏殿的方向示意了下?,“公孙先生来找殿下?商议些事?,这会正在东偏殿那议事?呢。”
陈今昭点?头示意知晓了,又看向他?笑问,“大监这几年来可好?”
“好着呢,托您的福,如何?能不好?”刘顺甚是开?怀的躬身?笑应着,“不过听闻大人您在外?面风餐露宿,甚是不易,奴才在京听着都觉得心揪的慌。”
“那会忙起来,倒也?不觉得有多难熬。不过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是啊,苦日子可算都过去了。以后等着您与殿下?的,都是好日子。”
看着笑眯眯的刘顺,陈今昭倒没再?吭声。
直待对方摆完膳退下?了,她才吸着气去揉自个?快断成两截的腰,若往后都是这种‘好日子’,那少点?也?成,哪怕是让她多过段时日的苦日子也?无妨。
刘顺刚退出去不久,殿门就被人推开?。
姬寅礼踏步而来,步履沉稳气度雍容,面上笑容宽和温柔,丝毫不见榻间那会不留情的强硬。
“御膳房送来了几道研究的新菜品,听说?源自蒙兀那边,你尝尝看,能不能吃得惯。”他?直接走到?她旁边落座,伸手自然揽过她腰身?替她轻揉着,抬抬下?巴示意那道新菜,“据说?也?甚是滋补,要吃得惯你也?多用?几口。”
见他?选择性失忆忘了昨夜的事?,她便也?不开?口问了,只是在举筷夹菜时,特意将手举到?正契合他?视野的角度,并慢动作夹菜,得以让他?看个?清楚。
姬寅礼的视线在那红痕交错的手背上流连几许,方移开?。
偏眸看她绷着白璧般的脸儿,端坐如松、目不斜视,似是生人勿近的模样,他?忍不住低低笑了声,“要控诉就直接举我眼皮底下?便是,这样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我少不得以为你在撩拨我。”
陈今昭被他?说?的都有些绷不住冷面,气急怒视他?一眼,伸手过去想将他?推远。
“殿下?该去念念《金刚经?》,六根太不清净了。”
“我要那般清净作甚。”他?啼笑皆非,顺势握住她的手摩挲,“我是凡夫俗子,又不是佛子。当然你若是善心大发,肯花费力气念念佛经?渡我一番,我当然也?求之不得。”
说?着还故意凑她耳边细语低声,尽说?些六根不净的话,话语说?起来可谓是百无禁忌,直说?得她耳珠发红的似滴血。
好好的早膳,不,是午膳,硬是被他?拥着缠磨了好一番,她才得以用?上了正经?的膳。
用?完了膳,两人对坐着喝了会清茶,闲聊的说?起了昨夜宴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