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今昭冷不丁听他发沉的问声,反应了会方回过味来,说的应是那夜她对他保证过的,用不背叛他的话。
她朝他晦暗难辨的面上?小心看过一眼,抿抿唇,“殿下若不放心,我?可?以?在您列祖列宗面前,起重誓。”
掌腹箍着的力道稍稍松懈,他道,“那倒不必,只要你应下的,我?相信你定能做到。”
她点头,正色承诺道:“我?陈今昭此生,断不会背叛殿下。”
话刚落,她就被他拉到了香案前,先与他一道面朝殿外拜天地,再面朝牌位拜祖宗,后又给她母妃烧了会纸,最后与他对拜喝下合卺酒。
她刚仰颈吃下合卺酒,手里刹那一空,只听酒杯哐啷一声不知扔去了。下一瞬灼烫凶狂的气息侵吞了她唇齿,肆意抢夺着她口中未来得及咽下的酒汁,攻城掠地,摧锋陷坚。
与此同时?,他俯身探臂,直接将她托臀抱了起来,不由分?说的朝内寝大步而去。
凤冠的金玉流苏凌乱拍打在她的面上?,她挣扎偏过脸想?喘息片刻,可?转瞬就被他掐了脸重新覆上?。
他的步子?极大,速度又极快,不过几息的功夫,已抱着人来到了榻间。挥手拂落帷幔,他压着人倒在被面绣凤龙呈祥的柔软衾被之上?。
单臂撑过身体,他高仰了脖开始解襟扣,可?目光如鹰如隼,片刻不离身下之人。
倒在榻间的陈今昭,凤冠歪斜,嫁衣凌乱。
她张着唇喘着,双眸洇湿,唇红似朱,胸口剧烈起伏。
此刻被他的目光所慑,不自觉的仓皇偏过眸去。但他仰脖时?绷直的脖颈、颈上?绷起的青筋、以?及下颌至隐没襟口处隐隐抽动的狰狞刀痕,那瞬间却不可?避免的映入她的双眸里。
“陈今昭,看着我?,莫怕。现在你我?是夫妻了,夫妻二人行伦敦之事乃人伦常理,是阴阳和合之道,亦是人间至乐。”说话间,他已尽数解了襟扣,拉开了腰间金玉带,随手掷向了榻外,“你放心,此番行事前我?已喝过降火茶,不会将你弄的太过。”
他的声音带着安抚之意,但那沉哑的嗓音浓重含欲,那股欲肆意逞凶的欲念都快透体而出,在陈今昭听来,简直没有丝毫的说服力。
“脸转过脸,看着我?。”
他第二次命道,她只能依言照做。
可?刚一转眸,就眼眸骤缩的惊见他已褪去了外衣,赤着筋肉隆起的精壮上?身,分?膝屈跪在她两侧。在这昏暗的一方寝榻之地,以?霸道占有的姿势将她笼罩。
他抬手去摘她歪斜在软枕上?的凤冠,明明看她的眸光里全是占有的欲望,偏还能笑着安慰她,“怕什么,你我?二人从前又不是没在榻间绞缠过,此番不过是比往日多了最后一步罢了。”
陈今昭非但没有被安慰到,反而被他这模样给骇得慌。
“殿,殿下,我?觉得,我?还没怎么,准备好……要不,等明日?”
姬寅礼将凤冠扔到榻里边,手指不由分?说的去解她嫁衣。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这道理,你该懂得。”他声音哑的不成样子?,解衣裳的动作?却极具耐心,“我?们今夜势必要做成夫妻的。且你自己应我?的事,又岂容你临阵脱逃,企图反悔?陈今昭你听话些,在榻间的时?候,说多些好话,尽量别惹我?。”
陈今昭被这话里的意味吓得哑声。
红色的嫁衣从帷幔中间落了下来,如翩跹的艳蝶,缓缓飘落在男子?的红袍之上?。很快,又有中衣、里衣,腰间束带、单薄的细布小裤等陆续飘落而下。
姬寅礼浑身肌肉绷紧,仓皇移目没敢去看第二眼。
一想?到这样皎洁无暇之处要被他染脏,他有种?无法遏制的血脉喷张之感。甚至有种?欲几近挞伐之态,将她今夜顶死榻间的冲动。
他猛地手撑床榻剧烈喘息,缓解着那强烈的眩晕之感。
本?来今日过来时?,陈今昭还不算那般怕的,可?此刻见他如此模样,还没开始,她就吓得想?跳榻而逃了。
“殿下,要不,您拉开帷帐先缓缓?”
“没事,别怕。”他安抚到,眼眸都带了猩红,吐息的话都似焚着火,“来,让我?抱抱。”
他俯身将人圈抱怀里,吮吻着她的唇舌,轻抚着她微微发颤的脊背。不敢再朝下细看第二眼,更不敢去回忆刚才那副艳到极致的画面。
他只抬手覆上?,努力去回忆教化书上?讲的那些,柔情蜜意的抚慰着她。
终于绞缠那刹,他闭眸低喘,如登极乐。
拥着怀里泣声细微的人,他如拥至宝,一遍遍附她耳畔缱绻低喃:“吾的昭昭,吾的宝儿……”
第98章 第 98 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烛影摇红, 光影交错。
微弱的烛光漫过大红帷幔,朦胧轻晃在榻间?。
陈今昭眼眸里?漾着泪花,倒映着他同样濡湿的面庞, 蠕动着唇几?次想出声,却?又没敢。
如此就显得期期艾艾, 破碎隐忍,又不胜堪怜。
“你哭什么?, 是不甘愿?”
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的姬寅礼,焉能注意不到?她此刻的情态。抬掌去擦她湿润的眼角,“是后悔了?”
“没!不是……”她第一时间?回?应他, 孱弱无?力,“殿下, 是我……好难受。”
她料到?不会好受,却?还是低估了此间?的难忍程度。
不知是因她从前用?了烈药至发育甚晚,还是因她与他不甚契合的缘故, 她只觉榻间?的每分都让她分外难熬。
姬寅礼望着她脸白虚脱的模样,心中大怜,但自己此时亦是难熬。此番他已极尽隐忍,全?程都压着性子强忍得满身是汗。
闭眸忍过半歇,他终是起身下榻,快步走到?桌前连灌了数碗凉茶。
重新回?了榻,他抬手抚过她湿漉漉的鬓角, 哑着嗓子柔声劝慰道,“我听人说,女子都要?走上这一遭的,待过了此回?就好了。你且再忍上稍会,我很快就好。”
夜已深, 寝榻边上的帷幔还在摇晃着烛影。
姬寅礼的指腹反复抚摸着她微张的唇,清润柔软,带着急促湿热的气息。他看她白璧无?瑕的面容蒙上细汗,眸光晃动迷离,被迫沾染上情态,不禁想到?那年虫鸣啁啾的夏夜,立在游廊下的他,隔着半卷竹帘,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