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1 / 1)

“殿下,您听我解释,幺娘的事我是知?晓的。她不曾瞒过我,婚前就明确与我说了她失贞有子的事,也表明了不愿耽误我,只想为奴为婢的恕罪。这?些我都知?的,所以非是她背叛我,是我,是我愿意的!我愿意继续履行约定,娶她过门?。”

“至于涉及幺娘杀人之事……殿下,刑部、大理寺办案还需罪证确凿,人证物?证齐全,方可将人定罪。如今不过是区区邻里的猜测,焉能将人定罪!所有这?些,不过是无稽推测罢了,若以此断人杀人之罪,岂不可笑!”

“况且退一步说,那人就算死了,也是死有余辜!他引诱良家,还要卖良家为妓,按照国朝律法,他本?身就犯了死罪!罪该万死!”

她仰着脸看着对方,抖着声恳求,“殿下,幺娘非是您所说的是毒妇,她也不过是受人引诱,是走投无路下的无奈之举。是那柳姓男子的错,是他该死啊!请殿下,恳请殿下,莫要追究她的过错。”

姬寅礼长久的望着她,突然笑了。

低沉的笑声在寂静的殿里显得格外令人发憷。

他想,或许,人怒极真的是会笑罢。

抬手戟指着她,他字字切齿,“陈今昭,你?真不是个男人。”

第81章 第 81 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如斯奇耻大辱, 不啻当年韩信胯下之辱,你竟也能生生忍下!汝之忍性,当真?让孤刮目相看。”

姬寅礼猛地站起身, 太师椅的椅脚在金砖上划过刺耳的声响。他?两步至她面?前,寒眸俯视她似要嗫嚅的唇, 视线咄咄逼人。

“可还想替那毒妇狡辩一二?好,那就孤与?你辩个明白!”

他?戟指着她, 盱衡厉色,“别以为死无对证,虽那具尸骸当初被人草草掩埋, 但孤已令人掘出,现安置在当地府衙义庄上。尸骸皮肉虽尽消, 可齿列尚存,若是请那柳家二老前来辨尸,陈今昭, 你觉得二老能否从这?齿痕之间,寻得几分亲子之相?”

陈今昭不自觉抓紧了密录,姬寅礼齿冷的嗬了声。

“一旦确定此尸骸身份,那你有几张嘴可替她开脱!那骈头死前可是与?她朝夕相对,偏他?死后她却杳无踪迹。她的嫌疑最大,依律法章程,衙门?自当可将她缉拿问审!进了衙门?, 又岂能容她不吐实情。”

“好,就算是那骈头罪该万死,但朝廷自有章程法度,岂容人私下定罪?纵他?是犯了死罪,也合该经由州县初审、府级复审、再有三法司分别审核、终审、勾决, 如此方能将其行?刑问斩!”

“你为朝廷官员,却说那毒妇杀人无罪,不觉可笑吗!”

陈今昭手指攥的发白,颤声:“她……”

姬寅礼猛一挥手,压根不容她说话,目浮冷笑,“替她求情的话就闭上,别让孤瞧不起你。”

胸膛起伏,重重缓口?气,他?强压怒火继续开口?,“此女心狠手辣,她能对亲夫痛下杀手一次,就能有第二次!你要信我,让你杀她并无私心,只是我不愿来日替你收尸而已。所以陈今昭,别跟我对着干。”

“不是的,殿下!”陈今昭此时?脑中一片混乱,对方让人挖掘尸骸之举确是打她个措手不及,顺藤摸瓜下,是真?有可能查到幺娘头上的。不,是一定会。

“殿下,就算尸骸能确定是那人,但无作案凶器、尸伤、证佐等?确凿证据,如何能定幺娘的罪?或许他?是强人所杀,或许他?是失足跌进湖里?,或是其他?,都是皆有可能的。”

姬寅礼闭了眼,许久方睁开。

“陈今昭,太医说你脉象紊乱是药物所致,你有何解释?”

闻此,她很快反应过来,他?这?是怀疑幺娘对她用药。

“殿下,臣的脉象自小就是如此,并非是药物所致,或许是太医诊断有误。”

“那毒妇鬼祟买药作何解释?”

“是,避孕所用。”

“据孤所知,她买来的那几份药各不相同,用过多少且不知,只在房梁上分门?别类的放着,似乎要另配什么‘良药’。”

陈今昭面?色微变,迅速低下脸。

“殿下您误会了,这?是幺娘寻得些土方子,用来煎来给她自己喝的,并非是要害臣。”

姬寅礼觉得喉咙一阵干痒,抵唇重重咳了两声后,突然一把抓起桌上的折子甩向她。

“你个棉花耳朵!没出息的东西!让个女人耍得团团转,还在那一味替她开脱!孤建议你去法华寺看看,是不是被下了降头,让什么东西糊了眼,分不清好赖!”

折子拍在陈今昭的面?上,未干的朱墨印在她脸颊上,血痕一般。她瑟缩了下,没敢躲,任由甩来的折子从她脑门?滑落。

姬寅礼单手撑案,边咳边怒声,“你真?是被女人迷魂了心智,命都不顾了。若她值当也成,倒也不枉费你为她跪、为她求、一力?将她袒护的情意,但她值得吗?你看看她做了什么!背信弃义在前,与?人私通在后,杀夫、抛尸、进京舔上脸赖上你!还让你养了三年的野种!”

“就这?么个玩意,你!”他?怒笑,“陈今昭,孤真?想赐瞎了你,你留这?双招子有何用!”

“殿下息怒!”

“不,孤无法息怒!现在,我就要你一句话,杀不杀那对毒妇、孽子?”他?死死盯着她,声音嘶哑,“给孤个准话就成。若你实不忍心,不必你亲自动手。”

陈今昭也快被他?逼溃,连连朝他?叩首,连声哀求。

“殿下,您听臣解释……”

一听解释二字,姬寅礼就忍不住疾咳起来。

她也顾不上旁的,只能在他?咳声中硬着头皮继续说,“昔日娶她亦是权宜之计,实在是袁府逼之甚急、加之再唯恐被榜下捉婿,方出此策。对幺娘及呈安的事,臣一直都是知情的,并不存在欺骗一说。反倒是臣多有利用她做挡箭牌,成婚这?些年来,与?其说臣将她当做妻子,不如说臣多是将其视作亲妹。臣,其实平日待她也多有冷待,说来也是臣对不住她。”

“殿下!恳请殿下饶过他?们母子罢!幺娘是臣的亲表妹,呈安亦是臣的亲外甥,血浓于水,臣实在割舍不得。求殿下开恩!”

她伏首下拜,他?阖眸平息着喉间的难受。

顷刻,嘶声问她,“那你就休了她,肯吗?”

“殿下她……幺娘孤弱,亦无法面对外面的流言蜚语,她、她离开陈家,活不成的,所以臣……”

“若孤执意要杀她母子呢?”

“殿下!他?们不过妇孺幼子,并未碍着殿下什么,您为何不能网开一面??”陈今昭额头触在冰凉的金玉地砖上,呼吸微促,“殿下,容臣说一句,此乃臣的家事。”

第二次,他?在对方身上隐隐感到了股锋锐感。

姬寅礼俯视着她,沉寂片刻后,突然就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