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因”的眼睛流露出明显的惊讶,吃吃地笑了起来。

“原来一见面就被戳穿了吗?好丢脸。”他捂了下脸,耳尖泛粉,好像真的觉得很尴尬似的,“珀因是我的双胞胎哥哥,至于我的名字……”

他放下手,挑起鲜红的嘴唇,病里病气地一笑。两个音节,被他生生念出了耳鬓厮磨的意味:“厄兰。”

果然。这对双子干坏事的时候,总是爱用对方的名字。

钟晏慈扣动扳机,对着他开了一枪。可惜对方早有预判,在枪声响起前就沉了下去。从水面上浮起来的血色看,大概率没打到致命的位置。

钟晏慈往小臂上缠了两圈绷带,懒得跳下去追。时间已经不多了,海风不知何时大了起来,致命的毒雾顺着风向缓慢地扩散。

中午12:00整,该下山了。

他整理了一下背包里的物资,顺手将湿透了的作战服脱下来塞进去。文明起见,他只脱了件迷彩外套,里面的衬衣就湿溻溻地挂在身上靠体温烘干。然后他拎起包,边走边打开终端有个什么专属直播间向他开放了,之前因为有条狗黏在身边所以一直没抽出手看。

弹幕霎时沸腾,飞快刷过一大片无意义的尖叫和各种花式套近乎,将前面那几条“不知廉耻的烧火”、“粉成那样勾引谁呢”光速盖了过去:

“啊啊啊啊公主看弹幕了!!公主你好辣!公主我爱你!!”

“哦不公主你别贴这么近,心脏有点受不了,要抽过去了,嘎X”

“公主……嘿嘿嘿……公主……”

钟晏慈扫了一眼,跟喝了口凉水一样毫无反应地切了出去。弹幕却更疯了:

“卧槽他在看我!啊啊啊!公主汪汪汪汪!”

“不是吧,这就舔上了?媚粉也不多媚一会儿,上面的看你那不值钱的样儿。”

“你说话怎么难听呢,这事我有我自己的节奏,当狗也是我计划的一环,懂?”

钟晏慈退出去后没急着关掉终端,而是将消息栏拉下来,自上而下地扫了一遍。榜上还剩48人,与此同时,系统也给出了两条关于“公主”的描述,分别是发色与瞳色。

这就比较危险了。刚才在飞机上虽然戴着头盔,但刚落地的时候围他的人不少,此刻很有可能开始寻找他了。

他找了条小路,朝山下走去。因为已经攒够了前期的物资,钟晏慈接下来轻松了很多,顺利来到了黑礁湖。再次解决掉一整支小队后,他决定来个游戏项目,给自己补充几枚胶囊下午四点之后,游乐场会进入“闭园”状态,大部分游戏项目将自动关闭,想获得物资就必须杀人了。

黑礁湖附近的项目相比圣钥山谷要少很多,只有六个,因此人员相对集中。钟晏慈不想和其他人接触,在排除了几个诸如“永夜槌球”“水墓寻宝”等阵营对抗类游戏后,最终锁定了一个限时生存的项目。

“失落之巢”。单人游戏,躲避海怪的攻击,生存30min即可过关。

这个项目无论人数还是时间都很符合他的需求。与冥河迷渡不同的是,这个项目的投币箱是一对极度逼真的电子蛇,一动不动地趴在草丛里。钟晏慈投了币,蛇的嘴巴便向外打开,一枚小方盒掉了出来,盒子里装着一枚巧克力球似的东西。钟晏慈试探着咬了一口,一阵过电感流遍全身,一低头,只见两腿变成了鱼尾,还长出了一对半透明的耳鳍。

“……”好沉浸的体验。

弹幕却没有像往常一样陷入狂热,而是一片静寂。一个新页面静悄悄地弹了出来,一根又一根粗黑的腕足建模清晰地展现在屏幕上,如夜市里的烤鱿鱼小摊,撩动的却不是食欲。

“006号茎化腕,长1470.02cm,可入体部分20.02cm,平均直径5.87cm,顶部具有特殊螺柱状凸起,起拍价97021条咸鱼,每次加价不得少于5000条咸鱼。”

“成交。下一根,007号茎化腕,长1703.42cm……”

逃杀秀05

“失落的神殿里,古老的祭典即将举行……”

不带感情的念白在水波里扩开,忽远忽近,带着如影随形的幽冷。十几根刻满浮雕的巨型石柱直直地立在水里,不时投下鱼群的掠影。

可没人有心思去欣赏这副湖底奇观。所有人都魔怔似的注视着水里那道身影,连喘息都压得很轻。他们无不衣冠楚楚、穿着体面,却一个比一个像草原上的鬣狗,眼里压着无从掩饰的贪婪。

纯白的尾鳍呈凤尾状,在血管密集的位置透出很淡的粉,如雾气般轻盈地浮动。顶级的灯光师不断微调着落在他身上的光线,十几台隐藏在鱼群里的摄像机将每个角度实时传入直播间。

十米、九米、八米……

越来越近。

一根湿滑的腕足抢先缠上了他的手腕,被毫不留情地挥刀斩断,扭动着沉向湖底。钟晏慈回过头,瞳孔微缩。

很难形容那是什么东西,似乎只有噩梦里才会出现。它看上去像一座暗青色的小山,一簇簇眼珠在腕足的根部轻微鼓动,密密地扭在一起,仿佛随时会挤爆一般。

它动作迟缓地蠕动着身体,靠近的速度却丝毫不慢。上万根用来交配的腕足在水中浮动,顶部肥硕的伞状物分泌出腥浓粘稠的黏液。黏液里似乎含有某种特定的成分,在溶入水体的数秒后便起了作用,让钟晏慈的指节陡然生出怪异的酥软。

其中一根趁机钻进湿透的衬衫,狎昵地缠了上去。

小半边侧腰从掀起的衣角若隐若现,窄薄的腰肌紧致有力。不出三秒,尼龙制成的战术腰带被生生扯断,碎裂的衣料随之滑落,引起一些不够长的腕足的哄抢。

钟晏慈微微变色。它根本不是要吃掉自己,而是

操。

粗大的腕足延展开来,搭成一个密密的牢笼,谨慎地朝着他步步围困,如同对付一只极其难缠的猎物。钟晏慈握紧匕首,重复着切割的动作。水底散落着上百根的残肢,堆叠成一座腥气浓重的山丘,但是没有意义。

海怪太大了,触手也太多了,如果继续虚耗下去,先见底的一定是他的体力。

吸入的物质带来了无法抵抗的晕眩,尾椎处甚至浮起了微弱的酸麻感。小腹下方忽然传来了一股怪异的热流,钟晏慈一低头,只见底下的几片鳞片不知何时张开了一道细口。淡红色的泄殖腔在深处轻微翕动,软肉间浸透了透明的汁液。

弹幕已然癫狂。

“好嫩啊。这么小一只,搞两下就肿了吧?”

“别挤!别挤!一个一个来!”

“谁tm跟你一个一个来,老子前面三根还没摸两下就被切成鱿鱼段了!”

“啊啊啊啊啊啊痛痛痛痛痛!又断了!”

“好像闻见公主里面冒出的香味了。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