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峻安抬头,男人话音落下时只能看到陈砚那一点深色裤脚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旁边的助理迎上来:“少爷说不方便打扰二位叙旧,他还有事要忙,暂且失陪一下。”眼睛看了看餐厅方向,他对李峻安说道:“李先生,你们要不先用餐吧?”察觉李峻安迟疑的视线,助理推了推眼镜,又补充了一句:“少爷已经在外面用过餐了。”

李峻安顿了下点点头,和魏铭一起向餐厅走过去。

几年没见,也许是生活的重压,魏铭的面容有些沧桑,脸上多了好些皱纹,李峻安心中酸涩,却不知道从何问起。更何况这半年多的经历,让他更不愿主动多说什么,于是餐桌上也只是魏铭偶尔问几句,他就跟着答几句,倒不如刚刚见面时的激动了。

吃了饭坐到客厅里,两人都不是情感很外露的人,气氛有些沉闷,魏铭又问了几句他的近况,见他实在不愿细说,心里叹口气。

他清楚骨子里其实很要强的小少爷这几年估计吃了不少苦,他算半个看着李峻安长大的,心里自然不太好受。可他只是个普通人,能力有限,也帮不上李峻安什么忙。

见四下无人,他心里犹豫一下,稍微坐近了点,声音低了些:“峻安,你爸爸之前有托人给你送过几次信……结果你电话换了,地址也不对,后来都送到我这来了。我也没打开看,找个机会叔拿过来给你。”

李峻安眉毛都没抬一下:“不用了,魏叔。你看着处理掉就行了。”

“你这孩子!”语气难得的重了点,魏铭不由提起声音,又马上压低:“……别说气话。”他还想说什么,手上一热,却是被对方不动声色的握住轻捏了一下。

魏铭愣了一下,握着自己的那只手修长有力,但能感觉到细腻柔韧的指节处多了些粗糙的痕迹,他心里微颤,没再说话,低叹了一声,悄悄把手里多出来的一小团东西攥紧。

李峻安自然地抽回手,拍拍他的肩臂:“魏叔,这几年我都这样过来了,有没有那些信已经不重要了。”

魏铭看着他,沉默片刻,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起自己近年的一些情况。

他和李峻安失联后没多久,给一个小老板当了一阵子接送的司机。那次在送了老板独自回来的路上,前车突发状况爆胎,几个漂亮的漂移后还是撞在了高速防护栏上,他跟在后面差点吓个半死。停到应急车道下来检查没问题后,他才去看前车,发现那辆车里驾驶座上的人是陈砚。

人是没什么事,车子却没法开了,陈砚又好像去隔壁市有什么急事,他正好闲一点,就干脆帮忙把陈砚送了过去。

后来因为私自用车这事被小老板发现,他丢了工作。陈砚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找到他直接安排了他去陈家名下一个子公司做事,还是司机的老本行。

魏铭平常基本是见不到陈砚的,今天是这边有个重要的会议,子公司代表也要参加,他作为司机自然随行。听到自己上司说陈砚找他的时候,魏铭内心还有些惶惶,他完全没想到居然能再见到李峻安。

听到陈砚确实是受过魏铭帮助,而且魏铭也提到了拜托过陈砚找他,李峻安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又说了没几句,助理脸上带着歉意走了过来,魏铭因为工作需要不得不先离开,临走时候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李峻安看着魏铭上了车,车子启动,他下意识上前两步,助理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李先生,天气冷,还是回去吧。”

他站定,没回头也没说话,一直目送车子尾灯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似是愣了一会,李峻安突然侧过头对站在旁边助理开口问道:“有烟吗?”

“……您稍等。”迟疑一下,助理走到一边打了个电话,没几分钟就有人送了过来。

李峻安沉默接过,往边上走了两步,点燃。

他许久没有感受到尼古丁的味道了。

深吸一口,烟雾在肺里打了个转,缓缓吐出,仿佛连带着心里的烦躁也一并呼了出来。

天气半晴不阴,江城三月初的天还泛着寒气,他里面单衣单裤,外面只穿着一件稍厚的半旧夹绒外套,站在那里夹着烟,目光落在远处,身子却站得笔直。

一支末了,瞥到眼镜助理面无表情的还站在边上,李峻安不由笑了一下,指尖微微用力,碾灭烟蒂,扔到旁边的垃圾箱里,转身向别墅里走去。

他进门刚要上楼,陈砚正好一副要出门的样子从楼上下来,两人视线对上,现下这里又没有其他人,李峻安脑子里马上浮现出昨晚那些荒唐的画面,呼吸一滞,下意识先移开了目光,脚下步子也有些错乱,与他擦肩而过。

陈砚的脚步却停了,李峻安听到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外面这么冷,你还是不要再出门了。”

脚下一顿,心里的旖旎心思慢慢冷了下来,李峻安沉声道:“你这是命令还是威胁?”

“只是建议。”陈砚依旧神色平静,目光淡淡地落在他身上:“你以为这段时间蒋涵什么都没做吗?”

李峻安手指微微蜷缩,指尖有些发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陈砚声音冷了几分:“而且,找你的,不止蒋涵。”

李峻安的心猛地一颤,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让他呼吸有些不稳,但他很快回过神,马上甩掉心里那股席卷而来的无力感。

他知道陈砚说的没错,这阵子确实不适合再出门了。

陈砚收回目光,面容冷峻,没有再说话,转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23

豪华包厢内,仅仅开着幽暗的壁灯,环绕的音乐声低沉糜旎。

严释辛陷在柔软的沙发里,上身倒是衣着整齐,下身却腰带轻解,在灯光下泛着低调金属光泽的皮带板扣撇在一边,罩在暗色环境中隐隐能看到他掀起衣角的一截结实腰肉。

微微仰头,他脸上挂着一丝肆无忌惮的欲色,显得清俊的眉眼异常邪气。

严释辛一手放松地搭在边上,一只手轻抚在他叉开双腿间起伏的脑袋上,传出的轻微的嗦吸水声混在音乐声里不甚明显。

小包间的门响了一下,一个高大的人影带着一股情事后腥甜的气息坐在了他旁边沙发上。

他毫不在意,手中反而微微用力,痉挛的喉口挤压着敏感的龟头,埋在柔软口腔里的粗烫性器又硬了几分,却没有一点射精的感觉。

“咔嗒”一声,坐在旁边的人翘着腿点了根烟,一闪而过的火光中照亮了一瞬微皱着眉的野性俊颜。

何司御靠着沙发呼出一股烟气,一手撸了把因为刚刚性事有点汗湿的头发,棱角分明充斥着攻击性的眉眼在晦暗的灯光下充分暴露了出来。

瞥了一眼还在严释辛腿间起伏的人影,他轻嗤一声:“你鸡巴被电坏了?”

“闭嘴。”严释辛拧了眉低骂一声,抓着手中短发又用了几分力。

“……”何司御还想嘲笑几句,想起刚刚自己也没好多少,最后还是想着脑子里那张卷着他精液吞下的脸才草草结束,他阴着脸闭了嘴。

心里焦躁,严释辛一把提起埋在自己腿间的那张脸,英挺帅气的脸上讨好淫乱,他泛着水光的性器瞬间软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