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安把他?捞回来，牢牢地压在?怀里：“人鱼就要由人鱼养大，夏禹是水母基因人，他?不能养你。所以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我不要，我要夏禹，夏禹身上?香香的。”阿曼奇紧张地抠着?小手。

“他?身上?香是因为我身上?更?香，那是我的气味。不相信你就好好闻一闻。”墨安的鱼脑袋都要变大了，夏禹对人鱼而言似乎有一种魔力?，每一条鱼都喜欢他?。可他?是水母啊，水母明明是人鱼的天敌。

很快就到了晚上?，墨安陪着?阿曼奇做完全套检查才抱他?回去，就住在?他?们的屋子里。阿曼奇在?来的路上?十分安静，他?很怕转移地点，生?怕墨安把他?丢给别?人，所以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抓着?大鱼的银头发。

“现在?还差不多。”墨安表示满意，“只要你听话，我考虑考虑让你住下去。”

“可以和夏禹住在?一起吗？”阿曼奇轻轻地问，又开始抠小手。

等到他?们进了屋，阿曼奇才开始放松，因为卧室里面充满了那股子香气。夏禹也在?，像是在?翻箱倒柜找衣服：“墨安你先把他?放在?床上?吧，我找几件他?能穿的。一会儿我去一下审讯室。”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啊？”墨安没把阿曼奇放在?床上?，反而抱进浴室的浴缸里，还开始放水。等到他?走回夏禹身边，夏禹已?经拎出了几件宽松上?衣，打算给阿曼奇当睡衣用。

“审讯室怎么了？”墨安低声?问，怕鱼苗听到害怕。

“有人来提货，精卫已?经扣住了。”夏禹也低声?。

“好快。”墨安点了下头，对于走私他?同族的走私犯深恶痛绝，“我陪你一起去吧。”

夏禹却摇头：“你陪着?他?吧，我自己去。阿曼奇现在?不能离开大人。”

确实是这样，墨安只是离开了几分钟，浴缸里就传来扑腾扑腾的动静。小鱼苗不敢大声?喊，生?怕惹大鱼生?气，就把脸埋在?水里吐泡泡，时不时噗噗噗几声?。浴缸比水族箱要小，可是刚好能容纳他?，等到他?的鱼尾重新变回来，墨安也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东西。

“夏禹呢？我想要夏禹……”阿曼奇已?经好半天没和夏禹抱抱了。

“这个是检测仪，你躺好。”墨安让他?在?浴缸下面躺平。阿曼奇不敢反抗，又一次沉了底，一边吐着?泡泡一边看他?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耳鳍完全张开了，阿曼奇探出脑袋来：“夏禹呢？那么大的一个夏禹……”

“那么大的一个夏禹也只是我的。”墨安才不想分享，“奇怪，没有扫描出毛病啊，你的鱼骨发育很好，为什么你不能游？”

“我用不上?力?气……”阿曼奇撑着?身子，眼巴巴往外?看。

“你别?看了，夏禹已?经出去了。”墨安重新把他?抱回去，心里越来越不安了。阿曼奇这不会是什么……混种的基因病吧？

另外?一边，夏禹已?经到了审讯室，烟夏也在?。

“情?况怎么样了？”夏禹先问。

“已?经招了，你猜阿曼奇的价格是多少？”烟夏卖关子。

夏禹一想到阿曼奇的颜色就知道他?便宜不了：“上?千万？”

“两亿八千万。”烟夏说。

夏禹顿时语塞。

“而且他?不是海里的人鱼，是他?们研究室的培养鱼。夏禹，阿曼奇是这伙人用两种不同的人鱼细胞在?试管里培育出来的，他?根本?就没有在?孵化地待过。”烟夏语气加重，“他?从来就没有进入过真正的大海，他?是一条……纯粹的人造人鱼。”

这个消息过于可怕，夏禹靠住审讯室的玻璃，一下子缓不过来。阿曼奇是人造人鱼？只为了给人观赏的？

番外-大鱼小鱼（5）

等到?夏禹从审讯室回来, 墨安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不怎么样。

“审讯结束了？”墨安看看时间?，好快。

夏禹垂着?眼睛点了下头，沮丧和疲惫尽显。“是的。提货的人禁不住烟夏的审问?, 什么都说?完了。”

看他这样的反应, 墨安先回头看了看睡着?的鱼苗。他将夏禹拉到?浴室，先给他一个定心丸：“我检查过?他的骨头, 是完整的，没有断裂。放心放心, 他腰部?的骨头也没事。”

一路上惴惴不安, 夏禹现在松了半颗心, 悄悄把烟夏整理的审讯资料说?了。他越说?，墨安的表情就越沉重, 到?最后墨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居然想不出应对来。

“就是这样, 他可能连海是什么都不知道。”夏禹心疼小的, 也心疼大?的，搂着?墨安的腰部?缓缓拍着?。

墨安紧紧地咬着?牙，能听到?“咯吱咯吱”的细微动静。

对走私犯的痛恨在此?时此?刻抵达了巅峰, 更痛恨研究了混血鱼类的那些人。他们只?是根据自己的审美就随意改变其?他生命的外形, 当?作商品擅自买卖, 自然海洋里根本不会?出现阿曼奇，现在他们也没有法子让他回深海。

更别说?寻找他之前的孵化地以?及父母。

“别生气了，我知道你难受。”夏禹太清楚墨安。

“这些人……我要杀了他们。”墨安将声音压在愤怒里, 额角绷出青筋。接下来要怎么办？他完全没了主意。

夏禹就是他的主心骨, 迅速地捋清了思?路：“先别告诉阿曼奇, 最起码能瞒住多?久就是多?久。”

是啊，必须要瞒住, 不然阿曼奇该怎样了解他的人生意义呢？他的出生就是商品。夏禹再次压低了声音，说?：“等孟青青回来，咱们问?问?她吧，她一定比咱们更有办法。还有，咱们不能放弃他，要开始训练他的游泳技能，最起码让他游起来。”

墨安点了点头，还好夏禹在。

时间?已?经不早了，夏禹上午还在海湾感叹生活太平淡，晚上就接到?了跌宕起伏的任务安排。洗过?澡之后他回到?卧室，换墨安去洗，阿曼奇穿着?自己宽大?的睡衣已?经睡着?了。

滴滴滴，滴滴滴。床头柜上的闹钟在响，精卫提示他：[该给他打针了。]

闹钟的右侧就是营养针，夏禹熟练操作，快速地将针尖扎进?阿曼奇的肩头。推液的时候阿曼奇醒来，浓密的眼睫毛卷曲翘起，眼睛里燃起了好奇的光芒。

“咦？”他伸手摸摸夏禹，“大?鱼说?，你是水母啊。”

夏禹将注射器拔掉，扔到?抽屉里等待统一销毁。“是的啊，我不是完全的人类。但是你不要害怕我。”

“水母什么样？”阿曼奇坐了起来，两条腿还是没有动静。

“嗯……在海里的时候，我们会?散发蓝色的光芒，像漂亮的雨伞。”夏禹打开装置，在全息投影上找出蓝冥水母的资料。一只?水母悬空出现在阿曼奇的面前，活灵活现。

“哇！它好漂亮啊！我可以?摸摸它吗？轻轻的！”阿曼奇还以?为全息影像都是真的，一动都不敢动。

夏禹抓住他的小手，帮着?他一起触碰：“在这里你可以?摸，因为它只?是一个投影，是假的，所?以?伤不到?你。如果你将来回到?大?海里就不能碰了，因为蓝冥水母是你的天敌，它们的毒素可以?杀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