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放心,”合生微笑,“我们已经为他做了修复手术,特效药也很有效果,他的伤势会很快恢复,不会留下后遗症。”
原来是这样,单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那上面确实有细小的针眼,他们快速治好他,就是为了卖个好价钱。
“不仅是生理上的后遗症,你们准备了精神鉴定报告吗?我们想要的是一个健康的单准。”
“这……因为时间紧急,没有准备得如此完善,不过,如果诸位也有同样的忧虑,竞拍成功者,可以现场验货。”
合生说完,朝后台的挥了挥手,一个人走了上来,在笼子旁站定,他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双薄薄的皮手套,旁边放着一支针剂。
“注射肌肉松弛剂后,可以亲自检查任何部位。”合生微笑着说。
单准默默捏紧了拳头。
竞拍继续,价格在不断上涨,但还是没有人停下。单准看向站在笼子边端着托盘的人,他穿得也很体面,戴着一只黑色的领结,单准盯着那只领结,突然后撤一步,猛地朝那个人冲过去,单准的手穿过镀金铁栏,拼命伸向对方,对方察觉到动静的同时慌忙避开,毕竟跟笼子尚有一段距离,只要稍微撤开就能躲过,但脖子上猛地一紧,单准抓住了那只领结,用力往回一拽,巨大的撞击声响彻剧场,整个鸟笼震颤,那个被抓住领结的人拼命想要挣脱勒住自己的单准,不断地抠抓脖子,又反手去抠单准的手,单准的手背被他抠得血流不止,但单准仍旧死死地抓住领结和衣领,确保此刻唯一的筹码不会逃脱。
“放了我,不然我就勒死他。”
单准从那个人的身后探出半张脸,他的眼里是明确的杀意,却并不是对手里喉管快要断裂的人的杀意,而是对台下那些衣冠楚楚的十分安全的竞拍者。
合生没有露出一丝意外的神情,倒是台下有人小声惊呼,他们交换着惊讶的眼神,却没有一个人,叫单准住手。
被勒住的人发出“呃呃啊啊”的挣扎声,口水和眼泪流了满脸,单准能感觉到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被自己抓在手里,挣扎垂死挣扎。
“放我走!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他!一定!”
台下的窃窃私语都停下了,每一双在暗处的眼睛都在看住单准,每一个人都纹丝不动地坐在座位上,而单准感觉到,手下要对抗的力道,越来越弱了。
“那就勒死他吧。”合生用只有单准能听到的声音说,“他们会觉得这场竞拍多了一个即兴节目,你的价码一定会开得更高。”
单准缓缓扭过头,诧异地看向合生,但当他看到合生的微笑后,他知道合生没有撒谎。
偌大的剧场,只有人类被扼住喉管的可怕的挣扎声,没有人发出声响,仿佛没有人在参与杀害,都是高高在上,事不关己的旁观者。
这里没有人在意人命。
单准站在笼中,感觉到一种灭顶的黑暗。
手里的挣扎的力道终于松了,那个被单准勒住的人软软地垂下了双手,单准一惊,连忙放开手,对方靠着笼子滑落在地,单准惊恐地盯着他,直到他猛地呼吸了两下,然后连滚带爬地跑下了台,单准不知是庆幸还是绝望地看着那个背影跑出剧场。
“相信诸位也都看清楚了,单准的体力,和精神状态,他仍旧愿意反抗并且有能力反抗,他会是任何猎人都想要捕获的最上等的猎物。现在,还有人出价吗?”
合生有条不紊的声音响在剧场里,因为墙上的辅助发声材质对声音的增强,让他音调普通的一句话,像是舞台剧演员充满命运暗示的台词。1一03796⑧⒉1群员求文催更新章
单准绝望地看着又一个牌子被举起。
但合生没有念出牌子上的数字,合生疑惑地皱起眉。
因为牌子上的数字是“1”。
“这位会员,您是举错牌了吗?”
众人都朝那个牌子的主人看过去,单准也看向了他,他坐在角落里,看不清脸,但能看清一点轮廓,半长微卷的头发,散在肩膀上。
“我不是会员,”那个人说,声音悠哉,“谁要加入这种变态俱乐部啊。”
合生皱起眉,竞拍者们也都发出不爽的声音。
“谁把外面的人放进来的。”合生一声令下,一直隐在暗处的警卫们一起出动,朝那个人聚拢,但在来到他身边后,又都纷纷停下了,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单准的心里升起一个不可置信的预感。
那个人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朝台上走了过来。
“我虽然不是会员,但我可以出最高价,任何人出任何价格,我都出双倍,而且”
一头金色卷发、眼睛碧蓝、容貌俊美的诶拉斯谟站在了舞台前方,站在了足够让人看清他的脸,甚至错觉光芒就是从他身上散发的位置,抬起头,看向了鸟笼中的单准,朝他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容。
“而且没有人能阻止我带走他。”
To be continued
第十三章
神庙的圣娼13
by约耳
那束追光还打在笼子的上方,单准开始觉得有点热了。
埃拉斯谟走到了近前,朝单准扬着几乎无暇的笑容,好像他们不是在拍卖单准的拍卖会上相遇,只是在放学后的球场上遇见了,单准本来因为激动而上前了两步,看到他的笑容,却想要退到阴影里,然而那该死的追光打在他身上,要把他巨细无遗地展示给所有人,包括那个曾夸奖他枪法不错的同龄人。
合生的表情很僵硬。
“抱歉,埃拉斯谟,这是俱乐部内部的拍卖。”
“你是……“埃拉斯谟歪着头想了想,“你是历山的朋友吧?”
单准去看合生的表情,显然合生也对“朋友”这个词感到意外,就算是单准用尽可能不带歧视的眼光来看,合生也绝对是历山那个性变态的狗腿子。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好跟历山交差?没关系,让他来找我就是了。”埃拉斯谟说完,在合生尚在犹豫的时候,直接抓住舞台的边缘,轻巧地翻了上来,冲台下的竞拍者们挥了挥手。
“各位,笼子里的这个人,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请回吧。”他说完,还乖巧地鞠了个躬,于是那些隐在晦暗处的人,像是被光线驱赶的蟑螂,纷纷离席,很快这间剧场就只剩下合生和埃拉斯谟,以及笼子里的单准。
合生露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然后把手伸进西服的内袋,拿出了一把复古造型的钥匙,递给了埃拉斯谟。
“他是你的了。”合生说,“只是我不能保证他永远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