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下该如何是好??咱们总不能一直躲在这客栈里不出去吧?”墨楹忧心忡忡地问道。

薛筠意默了片刻,目光不觉落在了一旁的邬琅身?上。

她和墨楹还好?办些,墨楹极擅描妆易容,只需花上两三个时辰刻意打扮一番,她们二人便?可改头换面。只是邬琅毕竟是男子之身?,如今贺家军着意盘查两女一男结伴而行之人,他们免不了要被拦下来盘问,若是到?近前细看,难免会露出破绽。

薛筠意想了想,便?吩咐墨楹悄悄再去一趟成衣铺子,按着邬琅的尺寸,买一身?女子的衣裳,又低声叮嘱了几句什?么。

邬琅怔了下,待墨楹走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主人……想让奴做什?么?”

薛筠意摸了摸他的头,弯唇哄道:“外头盘查得紧,只得委屈阿琅,先扮作女儿身?了。”

女、女儿身??

邬琅倏然睁大了眼睛。

等墨楹将买回来的东西放在他面前时,他只瞄了一眼,便?不自?在地低下了头,耳根悄然红透。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麻绳绑得很紧

翌日清晨, 泠县北城门。

几名士兵手持长枪守在?城门两侧,冷着脸将排队出城的百姓们逐一拦下,一面?盘查问话, 一面?将眼?前人的脸孔和手中的画像仔细比对着。

“今儿是怎么了?军爷查得这般仔细。”

“听说是为了抓人,喏, 在?墙上贴着呢。”

有人伸手指了指一旁石墙上贴着的画像,便有好热闹的凑上前细瞧了一番, 待看清画中人样貌,不由啧了声道:“是两个水灵灵的姑娘, 那?公子生得也很是俊秀, 怎么瞧也不像是凶恶之人,也不知犯了什么事,惹得军爷们如此?费心。”

“都噤声!老老实?实?回队伍里去?!”

枪尖重重戳了下地面?, 百姓们立马不敢作声了,各个都低下了头, 嘴巴抿得紧紧的。

一辆朴素的马车排在?队伍后头, 慢吞吞地随着人流往前挪。待到了近前,为首的士兵先是瞟了眼?那?赶车的黑脸婆娘,然?后才?不耐烦道:“把帘子掀开。”

一双纤纤素手挑开了车帘一角, 士兵抬眼?望去?, 见马车里施施然?坐着一对母女。那?妇人头发已然?花白,该有五十?多岁的年纪了, 那?张脸倒是保养得宜,只眼?角有些细纹, 可惜脸颊和鼻梁上生了不少的痣,白白可惜了这副好底子。

这怎么瞧都不像是贺将军要?抓的那?位正值妙龄的长公主,士兵很快便移开了视线, 看向了一旁的姑娘。

姑娘眉眼?低垂,安静地坐在?妇人身旁,一身嫣红罗裙衬得身段婀娜窈窕,丰盈有致,轻罗玉带勾勒出一截不堪一握的细腰,真真是位美人。

“……军爷,军爷?可以放我们走了吗?”

士兵正看得出神,那?扫兴的黑脸婆娘咧着嘴朝他连喊了好几声,他没好气?地侧身让到一旁,摆摆手道:“走吧走吧。”

“谢谢军爷。”

墨楹龇着牙冲他笑,然?后便驾着车大大方方地出了城门,顺着官道,一路往北边去?。

直至泠县被远远地甩在?后头,变成一片模糊的灰影,墨楹才?松了口气?,胡乱抹了把脸上的炭灰,低声问道:“殿下,咱们还要?继续走官道吗?”

“前面?有片林子,拐进去?走小路。”薛筠意对着手里的舆图吩咐道,“之后就不进城里歇脚了,快些到寒州。”

他们的行?踪既已被贺寒山盯上,路上便不能再耽搁了。

“是。”

墨楹应了声,熟练地赶着马车往林子里去?了。

薛筠意凝神研究着舆图上的路线,无意间抬眼?,却发现?身旁的少年眉心轻蹙,手指紧紧攥着裙子,似乎很是难受。她默了默,将舆图折起收好,温声问道:“可是身上不舒服?”

少年抿起唇,很是难为情地“嗯”了声。

目光扫过他身前,薛筠意了然?,侧过身去?解他的衣带。

“裹太久了,是会不舒服的。左右这几日咱们都不进城了,便先拆了罢。”

邬琅下意识地想伸手遮掩些什么,可薛筠意的手已经探了过来,他只能无声地收回手,任由衣衫在?她手中褪落。

雪白的裹.胸布交叠缠绕,里头还垫了些绢帕之类的柔软物什。那?异样的感觉令他的面?颊早就滚烫得厉害。可饶是如此?,仍旧比不得女子那?般丰盈。

邬琅低下头,咬唇看着薛筠意将布条一圈圈拆开,待终于?拆到最后一层,她动作却倏然?一顿,目光不可置信地落在?那?截粗糙的麻绳上。

“奴、奴怕他们瞧出来。”少年低声解释,“这样,能再多勒出一些……”

浅褐色的麻绳绑得很紧,牢牢地束缚着,的确是饱满了不少,可少年脆弱的肌肤却勒出了鲜红的一圈印子。

怪不得他如此?不舒服……

薛筠意心疼地蹙起眉,想动手为他解下,却迟迟寻不到绳结。

“在?哪儿?”她抬头问道。

却见少年面?颊绯红,脸上还描着姑娘家的妆容,虽然?脂粉浅淡,却透着一股别样的旖旎春色,那?头柔顺的墨发也被挽做少女发髻,若不细瞧,还真像是位清冷的美人。

美人的衣裙却被弄得凌乱不堪,他难堪地垂着眼?,往薛筠意怀里靠了靠。

“在?背后,主人。”

薛筠意摸索着,很快解开了绳索,邬琅才?缓了口气?,身子却又倏然?一颤,因为薛筠意的指尖抚上了那?道显眼?的红痕,冰冰凉凉的,像雪一样地覆上来,引得他止不住地战栗轻颤。

“还好没破皮。”她叹了声,从包袱里寻出一瓶她素日爱用?的香膏,点在?指尖化开了,耐心地涂上去?,“这香膏虽然没有药效,但最能生凉,多少能祛些肿热。”

“多、多谢主人。”

熟悉的花香味。

是主人身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