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筠意连忙握住阿珠还要继续比划的?手,“阿珠还是小孩子,小孩子不可以问这些。”
阿珠蔫了一瞬,很快又打起?精神,跑到邬琅身边,拉着他的?胳膊躲到一旁的?树荫下。
“哥哥,你是不是喜欢姐姐呀?”
小姑娘水灵灵的?眼睛睁得很大,天真又纯澈。
邬琅回头看了眼薛筠意,见她没有叫他回来的?意思,才蹲下身来,和阿珠说话?。
“嗯。”他顿了顿,低声?道,“很喜欢。”
“那?……是不是姐姐对你做什么都可以呀?”
阿珠看着他颈边醒目的?吮.痕,很是好奇,她就从来没有在爹爹脖子上看到过这样的?东西呢。只有娘亲身上才会?有。红红的?,像草莓果儿。
那?样温柔的?姐姐……也会?欺负人么?
察觉到阿珠的?目光,邬琅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阿珠年纪还小,他不想教坏了阿珠,只得用力紧了紧衣襟,然后才小声?答:“是。什么都可以。”
阿珠有些羡慕,“哥哥,你好幸福哦。”
邬琅微怔,却见阿珠忽然伸手指了指薛筠意,比划道:“哥哥,其实姐姐的?腿不能走路吧?”
邬琅心头一跳,阿珠却小大人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严肃,“阿珠知道,姐姐是不是怕别人笑话?她,所以才假装只是扭伤了脚?阿珠不会?笑话?姐姐的?,阿珠是哑巴,阿珠和姐姐一样,都是有残缺的?人。”
小姑娘比划得认真,邬琅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唇瓣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他向来不善言谈,也就只有在床上时,才会?着意多说些调.情讨宠的?话?讨薛筠意欢心。望着小姑娘明澈真挚的?眼睛,他一时无言,只能从衣袖里取出一粒药丸递给阿珠,又指了指她的?喉咙。
阿珠不明所以地接过来,以为是糖块,便随手放进了嘴巴里,哪知入口却是苦的?,她皱着小脸想吐出来,喉咙里却突然涌上一股异样的?感觉。
阿珠怔了下,试探着咳嗽了几声?,惊讶地发现?她竟然能发出声?音了,虽然十分粗哑,但?确确实实是从她的?喉咙里发出来的?。
“哥哥……这、是、什么?”
阿珠这辈子第一次说话?,只觉如同在梦里一般,整个?人都呆住了。
“是覆羊丸。含在舌|根,能短暂发声?。”邬琅解释道。
这药丸早在他初见阿珠那?晚就做好了,只是阿珠的?病是娘胎里带的?,终究无法彻底治愈,覆羊丸虽然有效,但?也只能让她偶尔说几句话?,一日最多只能用一粒,否则便会?伤身。
他怕阿珠知道后会更加难过,本不打算给她的?,可方才阿珠那?番话?,实在让他无法再袖手旁观,哪怕只能说几句话?,于?阿珠而言,应当也是欢喜的吧。
薛筠意看着邬琅蹲在树荫下耐心地与阿珠说话?,不由弯了弯唇,想不到阿琅一向沉默寡言,倒是挺会?哄小孩子的?。
正这般想着,阿珠却忽然转头朝她跑了过来,大声?喊了好几声?姐姐,刚从街上回来的赵员外和柳氏听见这声音,一时都怔住了,好半晌,夫妻俩才缓过神,急急忙忙地往后院跑。
“爹爹,娘亲。”阿珠脆生生地喊了句。
闻声?,三十多岁的?高?大汉子,眼角立时便淌下了泪来,柳氏早就红了眼睛,夫妻俩紧紧将阿珠抱在怀里,喃喃道:“好孩子,再叫几声?,多叫几声?。”
阿珠却犹豫了,用手指比划道:“哥哥说,这药只能让阿珠说几句话?,阿珠怕今日说完了,明日就不能说了。”
赵员外忙抹了把脸上的?泪,感激地看向邬琅:“这位公子,是你治好了我家阿珠吗?”
邬琅摇头,将覆羊丸之事简短对夫妻二人说了,又从怀里取出药盒,将剩下的?药一并给了阿珠。
“此为痼疾,不可根治,我医术不精,只能用这样的?法子让阿珠勉强说几句话?。”
“够了,足够了。”
赵员外激动不已,拉着柳氏就要跪下向邬琅道谢,于?他而言,这辈子能听见阿珠开口唤他一声?爹爹,已经是女娲娘娘显灵了。
邬琅下意识地看向了薛筠意,薛筠意及时伸手,将夫妻二人扶了起?来。
“员外不必客气,这两?日我们?也受了员外不少恩惠,也算是礼尚往来。”
饶是她如此说,夫妻二人还是坚持要设宴答谢邬琅,邬琅不安地躲在薛筠意身后,垂着眼,沉默不语。
柳氏见状,便转向薛筠意道:“云小姐就别与我们?客气了,听墨姑娘说,您打算明日便动身,正该好好摆一桌宴,就当是给您饯行了。”
几番推辞无果,薛筠意只得答应下来。只是这本就不是她的?功劳,可柳氏似乎是瞧出了邬琅只听她的?话?,索性一门心思都扑在她身上,反复询问了好几遍她可有荤腥上的?忌口,她好着人去采买食材。
薛筠意实在觉得受之有愧。
回到客房,邬琅体贴地为她端来茶水,她默了默,轻声?问道:“阿珠之事,分明都是你的?功劳,方才柳氏要设宴谢你,你为何一句话?都不说?”
“奴的?功劳便是主人的?功劳,他们?答谢您,也是一样的?。”
薛筠意哑口无言,半晌,才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阿琅的?医术越来越精进了。”
小狗需要夸奖,这一点她一直牢牢记着。
得了她的?夸赞,少年眼里果然有了几分神采,他温顺地在她裙边跪下,低声?道:“多谢主人夸奖。”
薛筠意的?目光落在他修长脖颈上,忍不住压低声?音道:“往后再不许缠着我要了,叫人看见,不知羞吗。”
少年耳尖泛红,却又往前挪了挪膝,沉默地将衣衫解开,露出满身朱色写就的?淫.词艳句。
“您昨夜说不许洗掉,奴便一直留着。这些只有您能看见……请主人检查。”
薛筠意呼吸一滞,谁能想到方才在人前还满脸写着清冷疏离的?少年,在她面前却是这副模样,她昨夜是说过这话?不错,可那?不过是在床笫间调笑他几句罢了,哪里会?想到他竟当了真,沐浴时只洗去了脸上的?字迹,其余的?都仔细地留着。
“真是越来越没羞没臊了。”薛筠意轻声?嘟囔了句。
命墨楹去要了些水来,她将棉巾打湿,亲自为邬琅擦洗起?身子。不曾想那?朱色掺了金粉,极难清洗,不过几下,少年白皙的?肌肤就泛起?了粉红。
洗小狗还真是件体力活,薛筠意想。
好不容易忙活完,已是傍晚,有婢女来请薛筠意去前院用饭,柳氏亲手做了满满一桌子的?好菜,赵员外也将珍藏多年的?好酒取了一坛来,很是豪爽地说,今日定要与邬琅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