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久,司祚都忘却了那档子事,大抵是因为照片了吧。确实当初他怕许嘉诃会知道,也困扰了一段时间,但后来谁也没提,就那么翻篇了。

司祚一把抱住许嘉诃抬手轻轻摸着他的头发,温和地承诺道:“我不结婚,不找别人。我发誓从今往后我的生活里只要你。”

“这话你对别人说过吗?”许嘉诃仿佛料到他会这么说,用陌生的眼光看了他一眼,只是普通的说:“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我不是最好的选择。你如果现在放手的话还来得及。”

字字诛心。

明明许嘉诃昨天还说过喜欢自己,今天怎么就变卦了。

“没有。我只对你说过。”司祚急的声音颤抖,激动的把他推到墙根紧紧抓住许嘉诃肩膀快把骨头都抓碎:“小诃你相信我,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你看我现在不是改了吗?你相信我!”

“我爱你,我爱你许嘉诃!!除了你谁都不行!你到底知道吗?”喝酒的缘故,司祚暴突起额角的青筋,眼眶已经发红此时红的更可怖,满眼猩红的流着两行泪。

占有欲张狂的释放出来,有种熟悉的窒息扼上喉咙,许嘉诃双腿如同灌了铅挪也没力气挪开一步。

司祚便低头重重的吻了下去,酒气扑面而至许嘉诃咬破他的舌尖,腥咸的血液顺着嘴角留下。

良久,司祚松开他。紧贴住许嘉诃充满不语,直到猫咪从两人脚边经过,把他的裤腿当作猫抓板不停的抓挠。

霎时死寂一片。

“洗漱了吗?回床睡吧。”司祚像没事发生,拉起许嘉诃的手要将他往楼上带。

司祚走在前面,没看到许嘉诃在他身后红了眼梢,心里建造好的防线溃不成军。泪不知不觉湿润眼眶。屡屡打转后涌的暖流划过脸颊。

如果世界上有一种药吃下去可以忘掉对方的话,让人没有任何念想,这样就好了。

从一楼到二楼的楼梯,不长,但两人漫长的仿佛在其中走了几个世纪。

许嘉诃松开手,低声道:“我自己走。”他其实是想擦掉眼泪不让司祚发现。

“好。”

97.宝贝,怎么不值?

许嘉诃抽回手,乘机扯袖口擦擦眼泪,司祚回头时吓了一大跳,瞬间酒都醒了。

司祚不敢继续保持沉默,假装两人无事发生。

许嘉诃鼻尖红红的眼眶也是红的。脸上满是泪痕。司祚盯着看他,他哭的更凶了。

“你别看我,把头扭过去。”许嘉诃胡乱锤打司祚,甚至拿脚踢了几脚,不停抽噎哭的根本停不下来。

司祚尝试哄他,“宝贝儿不哭,不哭了。”柔声把人圈在怀里摸着脑袋哄,没哄住。

仅仅是口头的一句话不哭了,并不起实质性的作用。

不要哭,很苍白的安慰。

许嘉诃靠在他怀里哭的司祚心都快碎了,他衣服被眼泪哭湿一大片也不敢动。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许久之后许嘉诃猛地又推开他。

此情此景,司祚疼在心窝捂住心口,疼的不得了,撩拨开许嘉诃前额的头发,他在额间落下一吻。

而后又替吻去眼角的泪水,声音放缓:“我肯定是做错了什么才把宝贝儿惹不高兴了,小诃对不起,老公给你道歉。”

没等得到回答,司祚看到了其他心脏停跳了一拍,有种恍惚的错愕感,他手脚发软,嘴唇发抖。泪毫无征兆的就滑过脸庞。

无名的痛楚蔓延全身,司祚眉心浅浅皱起,收入眼底的事物开始不真切的发白。痛到不能呼吸。

灯光打在头顶形成一圈光芒,太刺眼。

许嘉诃被头发遮挡的位置有道很深的伤疤,虽然已经好了但疤痕还在,只是平时看不到。

司祚心里有些难受像是针尖戳进心窝子,许嘉诃为他承受的痛苦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

当时他砸许嘉诃下手该有多重,以至于伤好之后还能留下那么深刻的伤疤,钝器砸到的时候肯定都磕到骨头了。

得有多疼啊,他当时怎么就那么畜生,怎么能对许嘉诃下得去手。自己的心怎么比石头都冷漠。

许嘉诃捂了他很多年,这颗石头做的心就是没被捂热,重逢后换来的却是恩将仇报。

司祚真该死,他恨不得他当时砸的是自己,伤的是自己,哪怕最后一次当他面割腕的也是自己。替许嘉诃承受这些本不属于他的苦。

可怜许嘉诃没名没份跟着他几年,他却在心里想着天底下最恶劣的手段戏弄。

等到许嘉诃真的拜托他自由了,司祚还要死缠烂打把人追回来。

空荡荡的房子,根本填不满许嘉诃的心,他本就不属于这里。是司祚强行逼他留下来的。如果没有司祚,许嘉诃只会变得更好。

是司祚离不开许嘉诃,也是司祚对不起许嘉诃。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除了许嘉诃不会再有人能看到真实的他,也只有许嘉诃承受了他最多的伤害。

司祚的手发颤着,眼神不自然地乱飘,不敢去对上许嘉诃的眼。一瞬间,他好像又看到曾经的许嘉诃,咬着几乎无一丝血色的唇站在他面前。

如雪似玉的脸上泪痕斑斑,我见犹怜,却盛满倔强硬是不肯对司祚低头半分。

司祚伸手理了理许嘉诃的衣服,目光深沉喃喃道:“许嘉诃我错了。”

姗姗来迟的致歉。

如果时间能重来就好了,可惜没有如果。

许嘉诃微微仰起的脸庞,泛着点点湿意张开双臂拥抱住司祚,声音小小地:“我可不可以不要原谅你。”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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