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从鞋靴中取出来那把红宝石匕首,将她手中拎着的鸟笼放在一旁,把匕首塞到了她的手中,像是交付生命一样,放心的交给了她。
樊玉清慢慢地将那把匕首脱离出鞘,看着闪出银光的利刃,她若有所思,左右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刃尖直抵尧瑢合的心脏
“为何不躲?”
“我想让你得偿所愿,换你心安,死得其所。”
她将手缓缓放下,把利刃再慢慢地放回鞘中,表情淡然,彷佛方才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
“我不知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能保证,杀你母亲的那个人绝对不是我。”
她拿着匕首的手一抖,震惊道:“你为何会知道前世…我从来没有…”除了狄霓衣她尚未跟任何人提起过,他又是怎么知晓的?
“我惨遭柳氏一党的袭击,险些丧命,巧遇阿衣方才捡了条性命,她将一切都告诉了我,原来你先前对我的百般抗拒不是因为那个荒唐的梦而是你的前世?”
他心疼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由此说来前世他的小裳便往生极乐了,一切的真相他都不曾知晓,阿衣还会惨受自己的折磨。
心疼之际,他也感恩上苍让她来到这一世,让他有了知道真相的机会,如此被误会,他自然要将罪魁祸首揪出来碎尸万段,给自己与她报仇。
“我.......”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
“那你知道我才是小裳了?”想起他认错了人,伤害了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狄霓衣,她的心里老是过意不去,同为女人她能看出来狄霓衣有多么爱他。
可他呢,为了个女人残忍伤害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实在有些恶毒心肠了。
更何况人家还不计前嫌的救了他一命。
见他点头,她舒了一口气,好在他遇到了狄霓衣,否则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此事,毕竟他先前对卜月华付出的感情不止一星半点。
想到这里她竟然有些吃味了。
“你的伤……”见他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她禁受不住他这样勾人的眼神,低头之际想起他方才说过的话,不知道他的伤如何了。
“你可知是那块玉佩支撑着我活了下来吗?”他扶住她瘦小的肩膀,语气中带了几分激动:“你想与我共度余生对不对!”
她害羞地低头,温声道:“我以为你知道。”见他眼底的柔意,樊玉清不受控的对上了他的眼睛,迷乱之际,她忽然将他推开:“太后可有为难你,宫中传来你的死讯,若是那封家书,恐怕……”
男人的怀抱一空,有股失落感涌上心头,回话道:“她还奈何不了我,如今我储君的身份还多亏了她,倒是你,为何去柳珩的府上逗留?”
先前他让闻彦之派人打听她母亲从前的事迹,发现她从前与柳珩走的很近,两人似乎还私定终身过,可最后怎么就嫁给了樊保澜,这他倒是不知了,毕竟是私事,难以查的水落石出。
末雨这个家伙,到底是保护她还是监督她的,怎么什么话都说,樊玉清心里又记了末雨的一次仇。
“没什么,我只是先前在凤鸾殿碰到过他。”她暂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世,毕竟他母亲的死与太后有关,柳珩又是太后的亲弟弟,这关系若是说了,怕是要乱套了。
“他不是什么好人,离他远点。”见她不肯说实话,他也不逼迫,但是该嘱咐的还是要嘱咐,而后见她轻抿嘴唇,有些为难的样子,他便知道她的犹豫定与她母亲有关。
气氛沉寂,而后他话锋一转:“再过几日便是我的生辰,届时你来。”他没有问她,也不是通知她,说话的语气是带着期望的意味。
樊玉清含笑点头,他欣慰地勾起她的下巴,欲要吻上那张樱桃般红润透亮的唇时,暧昧的气氛忽然被打乱。
“姑娘,三奶奶请您过去瞧瞧江南珠翠师打造的宝钗,说姑娘若是喜欢,她便命人再打一套,日后姑娘出嫁时,给姑娘添嫁妆……”
她急速将面前缠着自己的男人推开,脸红的彷佛要掐出樱花汁了。
“殿…下!”雀枝知道自己坏事了,她又忘记敲门了,实在该死,“奴婢见过殿下,请殿下恕罪……”
尧瑢合轻抬手腕,让她起身,而后神情的看了眼还在迷离的女人,轻笑一声后,如闪电般从楼台消失不见,既然有人来了,他便不能久待了。
“姑娘,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不知道殿下来了。”雀枝虽然知道她的心意,倒是没有想到殿下竟然明目张胆的私闯姑娘家的闺阁,有些不合礼数了。
“此事不要声张。”
“奴婢明白。”而后她笑道:“姑娘,既然殿下已经回来了,您日后便能好好吃饭了,快些三奶奶那里看看金钗,好提前备下嫁妆哦。”
樊玉清轻轻地瞥了她一眼,这丫头胆肥了,竟开起她的玩笑了。
*
三叔母的院子里种了一棵好大的杏花树,在这个秋季只剩下一树的枯黄,落在地上的枯叶静静地躺着,彷佛等待一场秋雨,帮它们落叶归根。
她进屋后看到母亲也在这里,眼神下意识的闪躲了下,自打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后,她已经躲着母亲好久了,主要是不知道该与母亲说些什么了,她一点也不想知道母亲与柳珩的事,又害怕说多了,被旁人听了去酿成麻烦。
“母亲,三叔母。”
“玉清来了,快来瞧瞧,远哥儿的舅舅押镖途径江南特意请了江南师父点翠的金钗,这些钗钗环环的还得你们小姑娘带着合适,你先挑,待会儿三叔母再给溪儿送去,若是喜欢,三叔母可得为你打造一套做了嫁妆去。”
游氏热情地很,她现在还没有夫婿,干嘛这么早添嫁妆,难不成要放着吃灰吗?
可她不想败坏两位长辈的好心意,笑道:“三叔母眼光向来最好,您做主便是。”说完她看了眼母亲,却看到了母亲眼神的闪躲。
她落寞了下。
许是被她夸赞眼光好,游氏高兴地合不拢嘴,樊思远在一旁听着他们说这些女人家的东西实在不感兴趣,叹气了声。
“臭小子,你又没事找事是吧?”游氏一个眼神杀了过去,他迅速起身解释:“母亲,我哪有,我只是在想过些
日子便是承垣王殿下的生辰了,听说今年殿下要办生辰礼,不知道能不能去见识见识,若是能去,又要送什么礼呢?”
游氏咂了下嘴:“你就把心给我搁在肚子里,这样的场合咱们可别想,若是玉清当时嫁给临孜王说不定咱还有机会去瞅几眼,现在,你就给老娘好好练功,别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他即刻就不认可了,他为何就不能想了,“母亲,儿子听说二伯要带着青楼女的女儿去殿下的生辰礼,只带她!”他愤懑的重复着。
他话音刚落,三个女人沉默了,樊保澜竟然被承垣王邀请去生辰礼?真是活久见啊,平时这样的好事可是万万轮不到樊家的,这次是怎么了?
“樊老二的脑袋又被驴踢了,竟带着个不上台面的人去,这不是在丢咱们樊家的脸吗?”游氏掐着腰,一副要干架的样子,气呼呼地。
“三叔母别急,不就是个生辰礼吗,我与四弟弟五妹妹也去罢了。”她话音刚落三人的眼神齐刷刷地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