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与友人笑谈的情形在脑海中一一闪过,魏玺与父皇母后和乐融融的画面也挥之不去,我越想越恼火,大骂:“你们一个个都那么高兴!一个个都那么开心!只有本公主碍事!你们就只会嫌弃我!”
到了最后,语气也不自觉带了点哭腔。委屈一股股冒出头来,酸得我眼眶涨痛,眼前一片水雾蒙蒙。
张岫拿开琴,将我抱入怀中,大掌轻轻拍着我的后背,认错安慰道:“是我不好,惹馨儿不高兴了。”
我坐在他大腿上,趴在他怀中忍不住啜泣,朦胧间,一个个清浅的吻错落地印在额头、耳边、脸颊,张岫的声音越来越轻,他耐心又温柔地哄:“岫无论如何都不会嫌弃公主的。还请公主放宽心。”
“我才不信,你就只会说好听话哄骗我!”我的声音越来越低,不敢让张岫窥见我阴暗的嫉妒心思,将话咕哝在喉咙底:“什么好东西都是他的,根本没有我的份!”
“岫待公主如何,公主从来心知肚明,又何来欺骗一说?公主想如何,岫也向来依着你。”张岫抚摸我脸颊,轻轻擦去泪痕,又提议道:“公主若是不高兴,岫让你玩着解闷,可好?”
我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张岫便会意地将我打横抱起往寝室而去。
这些年来,我心中不平之气需要发泄的时候,便会来寻张岫。
一开始只是仗着公主身份,蛮横夺去他的初吻,可随着少年有意的纵容,我贼心渐长,随即便是初夜。
还记得初次的时候,我没有经验,张岫这个规矩的贵公子也不懂这些,只知道哄我开心,我又只顾着自己舒服,一不小心就弄伤了他,少年干净的寝被上布满污秽的鲜血,情形瞧着甚是可怖。
因为怕被人发现,我甚至不敢叫太医来给张岫医治,只寻了些膏药给他敷衍了事。随即又冷落了他许久,还以为张岫回过味来会跟我一刀了断,毕竟他是张笛的儿子,骨子里有多刻板我是清楚的。
谁知道他却主动来寻我,一如既往地将好不容易搜罗来的珍宝献给我,道:“馨儿,那一夜……”他脸红耳赤,难以启齿又不安忐忑,“我没有服侍好你,你是不是生气了才不肯理我?”
我清了清嗓子,刚想说话,张岫又道:"这段时日,我看了许多书,懂了很多,馨儿可还要……"
自己送上门来的少年,长得好,身子也干净,对我一心一意,还是张笛的儿子,我找不到任何理由去拒绝他。
我点了点头,第二次便发生在我的寝宫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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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推移,张岫如今已经能够将我服侍得妥妥帖帖的,我心情不好,他便软下身段任我发泄,咬紧牙关承受我的欺负,半句不吭声。
“无妨,馨儿想如何都可以,哥哥都依你。”张岫握住我的手,亲昵地吻了又吻,眸底盛满炽热滚烫的情意。
他待我真好,一个男人甘愿雌|伏在我身下,供我狎玩,不过,可惜的是,他是张笛的儿子,也幸好,他是张笛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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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玺登上皇位,与我有了肌肤之亲后,便越发看不惯张岫,但碍于他是恩师张笛的儿子,并不能真的拿他怎么样,便将他贬谪出京。
他假意让张岫这个新科状元出去历练,实际上却是叫他接近不得我。
对此,我不置一词。
张岫在外时常写信给我,我偶尔也回他几封信,但到底不热络。
久而久之,我连只言片语都懒得回他了,选择与他断了所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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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到张岫的时候,我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形。
张岫性情稳重,竟会偷溜进魏宫来寻我,说要带我走。
“长公主,岫带你离开可好?”出去历练几年,他到底成熟了许多,青涩的眉眼长开,一举一动间,他更加有浊世佳公子的清流气质,即使因为夜以继日的赶路而形容略微狼狈。
我拒绝了,随即便让他趁夜离开。
张岫焦急又生气地问:“馨儿,难道你当真愿意嫁到吐蕃去和亲吗!?”
我冷笑,“这可是你那位好父亲的提议呢。为了魏国百姓,本宫岂敢不从?”
张岫张了张嘴,哑然无言。
当年在上京,他与我便是公认的一对儿,可还没等父皇母后为我们操办婚事,便双双薨逝,我又耽于夺权,久而久之,这桩婚事便再无人提及,随着张岫被贬谪出京,我们的婚事更是被所有人选择性忘记,包括我自己。
我们沉默许久,张岫神情委顿,声音低哑,一遍遍徒劳重复:“馨儿,我带你走。我们之间是有婚约的。”
然而,一桩只有新郎官记得的婚约,并不作数。
到底,我还是没跟他走。
张岫一个人来,到最后,也是一个人离开魏宫。
来的时候满怀期盼与憧憬,走的时候背影落寞又孤寂。
我想起他身为张笛嫡子的特殊身份来,只好强自压下对张笛的怨,唤住他:“阿岫哥哥。”
张岫脚步立刻顿住,回过身来望我,眸底霎时仿佛被点燃一样,恍惚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
“你若愿意,便等我几年,当年的事,我会对你负责的。”
话到此处,张岫的俊脸上终于重新挂上笑容,他疾行过来拥住我,搂得紧紧的,激动又欢喜。
他低头看着我,张了张嘴,仿佛有千言万语想对我说,又好似踌躇地不敢多问,只点了点头,道:“馨儿,哥哥愿意等你,”又不安地同我确认:“这一次,你不会再丢下我了罢?”
“当然不会,只要哥哥安分守己,一心只想着馨儿,馨儿当然舍不得抛下哥哥。”我回抱住他,承诺道。
“不管馨儿想做什么,哥哥都依着你。”
“这句话,岫永不食言。”
张岫还是一如既往的体贴,不愧是父皇母后为我择的好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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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张岫到底还是什么都没问,带着满腹担忧回了贬谪之地,一心为国为民请命,即使他屈才当一个小官,也尽心为百姓做事,如果长公主不需要他太过展露才能,他便敛尽锋芒,静待她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