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记得要备注自愿赠与。”
周宜春面上泛起潮红似的海,他半咬唇,也不知道听?清没?有,只顾着?点头。
江让低低笑?了笑?,青年浓密纤长?的睫毛颤动得如同即将获得新生自由的鸟雀,他满意的对面前的男人道:“很乖。”
说完,青年慢慢敛起笑?意,像是终于装够了,他懒懒伸了个懒腰,轻慢地?横了周宜春一眼道:“还不滚去做饭,站在?这干什么?”
周宜春抿唇露出一个近乎羞涩的笑?容,他双手绞缠在?一起,颤着?嗓音腻声道:“好?,我马上、马上就去。”
第46章 两面三刀凤凰男5 打赌接近穷人的富家……
周宜春确实是个蠢货, 青年甚至不需要花什么心思,肉眼可见敷衍都能令他心满意足。
江让不过用?一句暧昧不明的愿景吊着,他就留着哈喇子自己跟着走。
这不, 才开?学没几天,对?方真?就听信了他的话,乖顺地回?了周家去准备一个希望渺茫的眼部?手术。
周宜春自卑的很, 因为被江让经常性以眼部?残疾打压,他几乎听不得、看不得旁人对?他的残缺表露分毫的关注、惊讶、怜悯。
是以,当周父周母表示为儿子找到?了享誉国际的眼科医生,周宜春不仅不愿意主动去治疗, 还险些发了狂,只当他们也是嫌弃自己是个残废。
如今男人愿意积极主动去治疗, 对?于周家父母来?说, 自然是乐见其成,甚至是惊喜的。
而他们又从周宜春的口中听出是江让的劝慰起了作用?, 于是不仅对?青年千恩万谢,甚至还包了好大?一个红包给对?方。
是以, 江让这段时间的日子可算是过得自在逍遥。
掀开?厚重的遮光窗帘,一只光洁的手臂搭在老旧的窗台边,窗外的盆栽绿意清新非常, 只是细看下来?,那?葱茏绿色之中竟隐隐显出几分枯败之意。
青年眯着眼,肌理秀美的指节微微点了点烟条, 朦胧的烟雾便宛若石像上滚落的烟灰, 堆叠着、争先恐后着落在那?沉默的绿色之上。
于是,那?绿意便愈发灰暗、落寞。
这些盆栽是周宜春养在窗口的,男人细心非常, 下大?雨或是太?阳过盛都会将它们搬进屋,时不时浇点水、除草、去虫,养得细致非常。
事实上周宜春总是喜欢做一些在江让看来?很没意义的事情。
包括收藏一些陈年旧物、养一些盆栽,还偏要矫情地取名字,弄得那?些死物活像是两?人生下的孩子似的。
江让嗤笑一声,随意将烟头?丢入灰败的盆栽中,灼热的火星子烫得那?花草枯落出星点的伤口。
青年眉眼冷淡的惊人,他似乎只是随性而为,可行为之间的毫无同理心却?令人心下微寒。
江让的目光慢慢被窗台玻璃窗中的冷漠面颊吸引,他动了动指节,忽地慢慢揉了揉粉白的瘦削面颊,半晌,柔软的唇边牵出一抹温和、静谧的笑意。
一瞬间,青年人看上去真?真?是温顺俊秀极了,漂亮的眼尾下垂,显出一片令人怜惜的阴影。
这样的情态无疑是讨人喜欢的,江让比谁都清楚。
毕竟,他也就是靠着这样一副假面,在人际关系中无往不利。
人们总会下意识去怜爱一些看上去美好、温顺的事物,像是小羊崽、刚出生的小猫小狗,它们无疑是无害、易掌控、软糯、好欺负的。
但?江让到?底不是真?的无害温柔,或许他的伪装有时候过于拙劣,但?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给予他们一种自以为能够掌控一切、高高在上的错觉。
毕竟,有时候言语或是社交中占据上风主控的位置并不一定能够带来?绝对?的利益。
江让清楚自己的定位,他没钱、贫穷,却?偏偏贪图享受、渴望财权,所以,他什么都能忍、什么都能装,只要有利可图。
时间还很早,青年却?不再贪睡,纤长的指节抱住两?本稍厚的课程书本,身上昂贵的高档衣物也换成了稍显破旧普通的牌子,年轻人面上笑意融融,待人亲切极了,倒像极了影视剧中无辜可怜的小白花穷学生。
江让路过早餐摊子的时候依旧买了一份普通至极的早餐,但?今天,他思虑了片刻,还多拿了一瓶草莓牛奶。
这份早点自然不是他自己吃的,而是他带给陆响的。
算是今天,已经是江让给陆响送爱心早晨的第五天了。
当然,前面四天,江让借口为之前的事情赔罪而送给男人的早餐都被无情地丢进了垃圾桶。
这样的结果其实是预料之中的,不说陆响这人脾气古怪、洁癖严重,便说对?方区别一般人的‘高贵’身份,能接受青年这一眼看上去油腻廉价的早餐才奇怪。
当然,江让心中更清楚,他要做的从来?不是真?的送早点讨好对?方,而是暗示性地表达某种‘追求’的讯息。
陆响看上去对?他无动于衷,甚至对?方身边的好友对?他也是冷嘲热讽,但?青年很敏锐地察觉到?一点不同寻常。
一般来?说,如果真?的极度厌恶一个人,那?应当是恨不得离对?方八丈远、甚至是眼不见为净,陆响有这个特权,不来?上课都没问题。
但?江让发现,对方那般的纨绔子弟,开?学以来?,竟从未缺过一节课,甚至对?方除却?第一天提前离场了,后面都稳稳当当地端坐在固定位置上。
简直......简直像是故意在等谁似的。
面容削瘦美好的青年微微敛眸,他是个谨慎的人,尤其是面对?这样一个可能的登云梯机会,他只会更加谨慎小心。
于是,江让慢悠悠的迟到?了。
但?是,他十分巧妙地卡在了上课铃声打响之前。
穿着朴素的青年人满面潮红地一手挂着早点,一手半抱着书本匆匆赶来?,许是书本过于厚大?,便显得那?白皙的指节愈发纤细美丽。
江让翩然落座在男人的后座,他的动静并不小,窸窸窣窣的,一样样地将手中的东西摆放好,不紧不慢的,最后才将装着餐点的白色塑料袋放在桌上。
从始至终陆响都不曾回?过头?,男人漠然得恍然眼中从未映出过青年一般。
倒是一旁的陈小少爷坐不住了,今日的选修课纪明玉不在一旁,他便愈发咋咋呼呼、不受控制。
陈明半侧身盯着青年白润的侧脸,也不知心中作何想?法,语气幸灾乐祸间隐约带着几分酸溜溜道:“我说江让,你还不死心呢?你看陆哥这几天有搭理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