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疲惫惨白的男人已经彻底昏迷了过去。

江让即便是这般凄惨的模样都好看?极了,鸦黑潮湿的长发?逸散在颈侧,白玉泛粉的俊面衬得他难得显出几分风流的俊雅之感。

纠缠在他腰间的青蛇近乎看?痴了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成人腰身?粗般的蛇妖竟然自蛇头处,一寸寸化为人形。

不消片刻,一个?披着?青纱衣的美艳男人便半依偎在书生的身?侧,那美人生得着?实漂亮,绿瞳水光莹莹,嘴唇的唇心也泛着?薄如水藻的苍绿,端得便是一副妖艳贱货、倾倒众生的妖孽模样。

只是,他看?上去实在怪异极了,美人面色潮红,额心的绿宝石微微颤抖,直勾勾盯着?那沉睡中书生的绿瞳更是泛起一片渴望的、爱慕的幽光。

他双手捧脸,半伏爬在江让的身?侧,一副痴恋不已、被迷得晕头转向的怀春少年的模样。

妄春嘴唇哆嗦、眼眸含春。这几日他实在太?兴奋了,好不容易借助那狐狸精入了江大人的梦,窥伺静待了多日,方才?得到机会接触对?方。

因为太?激动了,他生生控制不住自己,连片刻的人形都幻化不出来。

妄春小心翼翼地又吻了吻男人被自己吮.吸得红艳艳的唇,漂亮狭长的眼眸立时弯成一个?惬意?幸福的弧度。

他馋的很,还想以人类的形态继续触碰对?方。

可洞穴门口却突然传来一道责骂中夹杂着?妒忌的声调。

“贱货,你在干什么??”

穿着?朴素白衫,发?丝半挽的宜苏眼角微红地立在洞穴边,他指甲死死掐进手心,面上的肌肉极细微地抽搐着?,居高临下地盯着?那霍乱的蛇妖......与自己昏迷的夫君。

不得不说,他这副模样,简直像极了抓住丈夫出轨、自怨自艾的怨夫。

妄春这厢有些不明所以地抬眸看?去,他正要?说什么?,却被来人迎头狠狠扇了一巴掌。

“表哥!你为何要?打?我!”妄春的语气一瞬间变得怒意?而不解。

宜苏冷冷看?着?他,扯唇道:“我打?你是什么?缘故,你这蠢货还不清楚吗?”

妄春双手捏拳,美丽的面庞微微扭曲了几分,他阴冷地注视着?眼前的兄长,蛇信子吐出几分,张唇道:“你是不是在嫉妒我?嫉妒我得到了他?”

宜苏冷笑一声,狐狸眼半眯起来:“我嫉妒你做什么??你这蠢货,眼见我就?要?哄得他与我成亲、彻底爱上我了。你现下做出这般蠢事,究竟是谁在嫉妒?”

妄春忽地嗤笑道:“爱上你?宜苏,你当真自信。你还不知?道吧,我这几日,几乎日日都能感知?到他对?我的喜欢。”

穿着?白衣粗布的男人与他争辩了半天,听到他这句话,忽地扯唇轻蔑地摇头笑了。

宜苏似笑非笑道:“妄春,你当真可怜,连爱恨都分不清。既然如此,接下来不如我们试试看?,他到底爱的是谁?”

“你若真有本事哄得他与你成亲,我宜苏甘愿认输,这正房不做也罢,洗手与他家做妾便是。”

第238章 佛口蛇心伪君子12 求而不得他们X佛……

水光荡漾, 江让恍恍惚惚地失神睁眼,漆黑的瞳孔中全然是迷茫与诡谲的寂静。

男人肢体修长,他?半仰躺在略显粗糙的床榻上, 乌发淅淅沥沥地顺着被褥垂下,肩颈上的痕迹带着鲜艳的、湿淋淋的红。

他?薄白的眼皮分明是撑开的,可那双瞳仁却映不出任何的光亮, 仿若被一层厚重的雾霭缠绵遮蔽了。

江让记不清自己现下在何处。

他?甚至分不清,那条蛇、蛇尾、毒牙......甚至是粗粝的鳞片,是否仍深埋他?的骨肉中。

男人的躯体仍带着湿漉漉的、剐蹭出的潮红,笔直修长的小腿控制不住难堪地痉挛, 成瘾性的欢.愉几近扎根在他?的意识中。

哪怕此时他?已然被救出了、远离了那肮脏腥臭的洞穴,江让也?依旧控制不住地张开唇, 渴望而贪婪地企图从窒息的欲.望漩涡中浮起片刻。

直到一双温暖的手掌轻轻覆盖在他?的冰冷的额心, 男人浑身翻涌似地一颤,眼前的世界仿若透明纤薄的绸布, 陡然被戳开一道和煦明亮的罅隙。

书生恍惚的、流淌着泪的眼慢慢回过神来。

他?嘴唇有?些干裂起皮,可偏生又红得灼艳, 像是自皮囊中流淌出的鲜血一般。

“阿让,你终于醒了......”耳畔忽远忽近的声线带着伤心欲绝的、后怕的泣音。

一直到此时,江让这才彻底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灰扑扑的、逼仄的卧房像是一个简陋到即将被废弃的蒸笼, 未翻身的后背上早已黏满了黏腻的细汗,糟糕的环境如同泥泞一般,令人只觉混沌而不适。

唯有?粗麻床畔侧身坐着的一位简衣白衫、掩面轻泣的清丽美?人叫人恍惚以为?是仙子下凡、普度众生。

江让张了张唇, 好半晌方才涩声道:“......小白、苏苏, 莫哭。”

分明被那淫.蛇欺辱了那般久、分明受到锥心之击的是他?、分明被榨干得虚弱到连骨头都支不起来的是他?,可他?清醒来的第一件事,却依旧是心疼、安慰他?的小白狐不要哭。

宜苏心口一窒, 他?眼眶酸涩,泪水无端淌得更凶了。

他?有?一瞬间甚至在想?,这呆子还?不如继续如梦境之外那般,疏远有?礼地冷待他?。

他?为?什?么不先问自己,他?是如何得救的呢?

他?为?什?么不害怕、不瑟缩,为?什?么强忍着一切的情?绪,荒唐地用?这样心疼的眼神看着自己呢?

他?为?什?么张口的?*? 第一句话,是让他?不要哭?

他?连谎言都不必说出口,连可笑的心计都不必展露分毫。因为?那呆子信他?。

床榻上的男人许是见他?呆怔的模样可怜可爱,骨节分明的手掌轻轻扣住他?的指骨,一点点地摩挲、直至紧握。

江让轻声说:“苏苏,别怕,我回来了。”

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艰涩的认真与沙哑道:“我说过的,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我几日前让周叔给你传话了,这后山我熟的很,这次只是出了些小意外,日后待我们成婚了,我定然会更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