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让一瞬间脸色苍白。
手机和手机卡是江让亲自给杭柳办的,当时的青年刚跟着江让来到峤城,江让也没法?一天?到晚守在医院,索性给杭柳买了手机办了卡。
这个备注还是杭柳当时要他改的,说是要让青年时刻记好家里还有人在等他。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江让喉头干涩异常,竟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杭柳的声音很快从手机那头传来,青年的声音有些掩饰不住的疲惫与低落。
“阿让,你怎么才接电话?”
青年质问的声音带着几?分脆弱,他颤声问道:“昨晚你到底去哪了?你说你与别人去约谈募捐的事情,可是阿让,你就忙到连回一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吗?”
两?人一瞬间都沉默了下来,江让张唇,半晌眼眶控制不住的红了几?分,竟说不出一句话。
半晌,杭柳才缓下声音,他努力压抑情绪,温声道:“好了,阿让,我?没有对你发脾气的意思?,你先回来好不好?”
青年说着,语气有些哽咽:“我?......我?很害怕,我?睡不着觉,阿让,我?怕你不要我?了。”
江让张了张唇,刚想说什么,手机却被一双苍白的手腕拿了过去。
戚郁对青年缓和点点头,轻声道:“你别说话,我?来和他谈。”
beta根本听不进去,他显然怕极了男主人会在杭柳面前毫不留情面地捅破两?人肮脏的交易。
可omega却凑近青年的耳畔,低声道:“放心,江让,我?只是不想让你为?难,不会乱说话的。”
江让这才冷静下来几?分。
戚郁这会儿已经和杭柳说上话了,男人在面对旁人时,气势肉眼可见得变化巨大,言辞斯文却犀利,浑然一副上位者的模样?。
“您好,我?是江让在峤城的雇主,这段时间听说了他忙于父亲的病情,我?正?巧认识这方面的医学专家,就顺手帮忙了。”
那边似乎说了什么,江让听不真切,只见戚郁慢慢点头,漆黑的眼注视着江让,平静道:“我?一直很满意江让的工作态度,也很高兴能帮到他。”
“只是,作为?补偿,他这段时间可能得忙一些,跟在我?身边处理事务。”
男人垂着眼,慢慢摩挲着食指,好半晌,他忽地眯眼,意味深长道:“你是说你也想来这边应聘?”
“可以是可以,只是你不问问江让的意思?么?”
江让有一瞬的思?绪空白,连后背都渗出细微的冷汗,他不由?分说地拿过戚郁手中的手机,低声急促道:“阿柳,你......你身体不好,怎么能出来做工?”
青年说的磕绊,话语中潜藏的恐惧与崩裂近乎要摆在明面上。
可电话那头的杭柳的语气却温柔又?轻快道:“阿让,那有什么关系?家里现在就靠你一个人挣钱,太辛苦了,我?也想帮帮你,你的雇主看?起?来是个很好的人,我?来也可以帮你分担一些负担........”
“阿柳!”青年语气近乎急促,他咽了咽口水,压着嗓音道:“听话,你不能来。”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淡了几?分,好半晌,杭柳才突兀道:“阿让,你是在怕什么吗?”
江让呼吸一窒,手指颤抖,竟不知道说什么。
好半晌,beta才听见电话那头的杭柳轻声道:“阿让,我?只是想自己能有点用。”
江让手指攥紧,好半晌,喉头才低低应了一句。
他没法?拒绝杭柳的要求。
他对不起?阿柳,对不起?他们的誓言,更对不起?阿柳的信任。
青年失神的听着电话那头的浅浅呼吸声,半晌,主动按断了通话。
第27章 黑皮糙汉老实人27 重金求子omeg……
“这里就?是?你的住处了, 李家?别墅的佣人?基本是?两人?一间......”
中年的管家?先生说着顿了一顿,面上的笑容丝毫不变道:“先生特意提过照料你一些,你平时只?需要跟随他们打扫大厅, 做些杂务即可,如果?有什么疑问,都可以来问我。”
已经换上佣人?服饰的柔弱beta慢慢抿唇, 好半晌,他露出一个略显憔悴的笑容道:“好的,非常感谢先生以及您的照顾,只?是?.......”
杭柳有些不好意思的温声道:“我能问问, 阿让、江让住在哪里吗?”
管家?上下打量着beta,半晌面色不动道:“江让是?先生的贴身仆从, 自然住在先生主卧的旁边。”
“杭先生, 恕我提醒一句,在李家?别墅里, 有些问题还是?少问些比较好。”
杭柳眉头微凝,半晌还是?颔首应下, 表现得像只?温顺的、毫无脾气的绵羊。
管家?见状点头,不再多心,只?嘱咐青年先去前厅候着。
这是?杭柳第一次见到如此华贵的宅邸, 古典西式的风格让它看上去如油画般美丽,它坐落在权势与金钱的中央,厚重别开?的大门雕花精致, 花园的小径铺着清透的鹅卵石, 衬得连路边的花草都显得极为?娇贵。
而比这些更?美、更?灼目的,是?晨间花园的小亭,与小亭中的beta与omega。
像是?诗词与画卷中描述的爱情赞颂一般, 一身黑色长风衣的美丽omega优雅地?坐在缠枝藤椅上,手畔的晨点一口未动,他看上去苦恼极了,似乎因为?某些原因,即便脸色如此苍白虚弱,男主人?也依旧不肯进食。
而他身边站着的高大beta仆从则是?耐心极了。
青年先是?试了试碗的温度,随后拿起金边瓷勺慢慢搅拌、时不时垂头吹了吹碗内的粥。最后,俊俏的beta低声对着男主人?说了什么,哄得人?高兴了,男人?才慢慢垂下头,就?着青年的手腕含下一口粥水。
beta看上去熟练极了,无论是?哄人?的耐心姿态、还是?拭去omega唇边水液的动作。
他看上去像是?一位再合格不过的丈夫,耐心、温柔地?照顾那位美艳、依赖他的妻子。
细碎的晨间初阳眷顾地?笼罩在他们水色含情的眉眼上,亭边象征着爱情的红色玫瑰肆意生长,一切都美好得近乎令人?嫉恨。
杭柳不知道自己站在一旁看了多久,他只?觉得周身恍若坠入寒冷的深潭,那刺骨的、潮湿的冷意混杂着冰冷的阳光,仿佛要将他的骨头缝都刺穿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