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秋此时心里有些歉疚。

也不知是欢场女子皆如此令人放心不下,抑或只有北鸢是如此?

晓秋心中烦乱,倒是北鸢好整以暇,拿起了工笔,点了一点胭脂,开始在晓秋的眉心做图,没多久,一朵盛开的牡丹便在他的巧手下完成,那工笔又在晓秋的唇上涂了涂,涂出了绛唇妆,他将晓秋的身子扶正,晓秋望着镜子里头我见犹怜的美人儿,心里有有些糊涂。

倒是没想到经过北鸢的巧手打造,她也能成为国色天香。

0051 50 妹妹喂我(花魁撒娇+修罗场)

花魁招待的餐食,倾尽了楼里上好的食材,厨房是用了心的。除了餐食美味高档,还有绝色佳人作陪。

夜里除了房事外,相处的时间不多,在白日里短短的共处更显北鸢的细心、优雅。

“姐姐不用吗?”晓秋才这么问着的时候,她眼前的餐盘已经放了五只去头去尾、去壳的虾,北鸢的动作雅致,不过手脚麻利,动作一气呵成。

见状,晓秋只觉得,除了胸部平坦之外,北鸢身为女子也当可以说是无所不能了。连伺候人都销魂,伺候女人的床上攻夫也好……

想到这儿,晓秋脸实在是有些红,遂故作镇定的继续说道,“姐姐都不吃,我怎么好意思继续吃下去。”

北鸢从上了餐桌以后就没有片刻消停,不断的布膳、劝膳,到现在还没停过,她已经有五六分饱了。

这话确实不假,她心里确实过意不去,顺手夹了一块肘子,放进了北鸢的碗里,那肘子炖得软烂晶莹,香气四溢,色香味具全,让人食指大动。

“不必,平素不多食,今晚要表演鼓上舞,若是吃多了,那就不好看了,妹妹可来一观?”

北鸢莞尔一笑,眼底有着企盼,晓秋完全舍不得拒绝她。舍不得也是真的,好奇也是真的,她听闻过有美人身姿纤细,在股上跳舞妙不可言,想来北鸢定是其中翘楚。

可在应北鸢之前,晓秋也不能真的让北鸢饿着肚子上台,“行,我晚上来看你,但你得好好把饭吃了。”晓秋把北鸢剥好的虾子分了两尾到北鸢碗里,语气带着哄劝。

“当真?”北鸢的眼睛都亮了,晓秋心里的世界也被他点亮了。

“定是当真的。”晓秋语气认真,一边轻轻的点着螓首。

“拉勾,骗人的是小狗。”北鸢伸出了小指。

晓秋哑然失笑,和北鸢勾了勾手指,但北鸢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晓秋以眼神询问他,“为什么不吃?”

“妹妹喂我,我就吃。”北鸢收张有度,该温顺的时候最是温顺,可是该撒娇的时候,他也是很懂得撒娇的。

晓秋对北鸢毫无抵抗的能力,也没多做考虑,便夹着虾子凑近了北鸢的嘴,这下子两人你一口、我一口,饭居然用得比平时更香了。

等晓秋真的收拾好以后,已经是未时近申时了。

花楼女子的作息与常人不同,一般来说,清倌儿的工作时间多半在午时过后,只是北鸢从来不理会楼里的规矩,他自己就是规矩,鸨母时常被他不着调的做法气得半死,却又无法跟一尊财神计较太多。

“我来送一送妹妹吧。”北鸢走到了门口,对着晓秋作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晓秋跟上了北鸢的脚步,两人一路上没有遇到太多人,如果遇到了楼里头的姑娘,她们见着北鸢,马上深深的躬下身,北鸢好像又回到了第一眼看到的那个高傲花魁,冰山一般的俯视众生,而众人只能是她的裙下臣。

是那个连皇子都求之不得的花中魁首。

首在襄王包间的小婢子替北鸢和晓秋打开了门,里头的成员与昨夜没有太多的差异,四个花娘都还在,想来是莹雪成功的救出了翩芊。

包厢里就是多出了一个纪少怀。

在包厢的门被拉开的时候,纪少怀猛然回头,“晓秋!”人便是如此,到了要紧关头更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这些日子就像是进入了一场迷梦之中,迷恋着天边高不可攀的月,可直到自己的星子滚入他人的怀抱,那种疼痛的感觉才特别的真实。

四目相交,少怀总觉得似乎有些什么改变了,眼前的晓秋他明明熟识,可却又觉得陌生。

晓秋在他记忆中一向是活力十足,阳刚气息浓厚的。

并不是说晓秋的长相阳刚,而是她给人的感受,阳光、正面、充满正义感,她不是不爱美,只是从来不会像村里的那些姑娘,带绢花、珠宝钗饰,她并不像世俗柔弱的女子。

少怀:旁人的修罗场都是跟男人抢女人,我的修罗场,是跟女人抢女人~呜呜!

北鸢:呵。

0052 51 今夜还来?(修罗场)

她便是陆晓秋,不管放在哪儿都不曾改变初心的陆晓秋,习惯照顾所有人的陆晓秋。

可如今那个陆晓秋改变了,她脸上含着纪少怀理不清、道不明的柔色,并不是因为脸上的妆而显柔,那是一种由心而生的媚态,是能够让男人动心的柔性之美。

纪少怀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明明梦中神女和也在身边,可他却无法分神去注意到北鸢。

昨夜夜里,在晓秋出现以后他便已是心神不宁,在晓秋赢得投壶比赛后,他更是陷入了焦灼,他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架在火上烤了。

不管怎么说都是煎熬。

“师兄。”再见纪少怀,晓秋这才发现,自己的心里不是没有气的,对着纪少怀,虽然在北鸢的陪伴下短暂的忘了纪少怀给她的错愕和心口细细密密的疼痛,可是再见他的时候,她才意会到,当在众目睽睽之下,纪少怀称她为师妹的时候,她心里是难受的。

就算再怎么乐天宽怀,在那一瞬间,她和纪少怀的距离也被拉开了。

“晓秋,别这样……”光是师兄两个字,就让纪少怀的心沈到了谷底,在两人有了婚约过后,晓秋便不再叫他师兄了。

曾经,他心里不太舒服,只觉得晓秋对他不大尊重,可后来他才发现,这是晓秋对他的独特。

只有在关系特别好的时候,晓秋才会抛下辈份,直呼他的名字,少怀、少怀的叫着,虽然一开始听着总觉得不习惯,可后来心里却觉得暖,因为只有他们俩会彼此直呼对方的姓名。

神药谷谷主夫人在怀晓秋的时候怀相不好,如果不是谷主医术了得,晓秋根本无法平安降世。

在那之后谷主便决定不再要孩子,谷主夫人在生了孩子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陷入了抑郁,开始疑神疑鬼、易怒易泣,在她心神最脆弱的那一段日子里,有女徒意图爬床,惹得她醋劲大发,后来女徒和女性仆役全都被赶到百药谷的另一座山头,形成了只有女子的倾城派。

从此以后谷主夫人醋名远播。

在晓秋三岁那一年,谷主和夫人为晓秋找来了六个年纪相近的孩子,全都是长相清秀、俊俏的男孩儿,说是为了收徒,其实就是为了给晓秋找个赘婿,晓秋从小就和柳个师兄生活在一起,本来没有和谁特别亲近,可后来却是喜欢跟在纪少怀的身后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