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可再生,裴烟身子瘦弱,护士压根没抽多少,至少比起小助理来说确实是这样。
想到小助理被抽血时候吓得嗷嗷直叫,裴烟没忍住在如此严肃的场合下喷笑出声。
察觉到骆羿川的视线正盯着自己瞧,裴烟笑着将在抽血室中发生的事告诉了他,期间还不忘夸大小助理的表现。
说到最后,裴烟笑的眼角出了泪水,可骆羿川依旧是那副表情,连嘴角都没有动弹一下。
裴烟额角情景一跳,伸手握住骆羿川的手,轻声撒娇道,“阿骆别生气,以后我一定照顾好自己,医生都说了,生气不利于伤口生长,笑一笑,嗯?”
骆羿川依旧没有笑。
他本就是个十分有心计的人,只要他不想,就没人能够看透他内心究竟在想什么。
裴烟见这样也哄不好他,当即松开抓着他的手,气道,“骆羿川,你太霸道了,如果当时需要输血的是我,你一定恨不得把全身血液都往我身上灌,可为什么角色颠倒就不行。”
裴烟,“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为什么不能给你输血?”
骆羿川总算有了动作。
他垂下眼眸,嘴巴微微张开,只是做了个嘴型,并没有发出声音。
他说,“对不起。”
裴烟皱眉,“你没有对不起我,要不是有你,我这会儿肯定让闻卿那个变态撸了去,哪里还能坐在这里安抚你。”
冲骆羿川翻了个白眼,裴烟道,“你倒好,怎么还生起气来了。”
骆羿川没有再开口,只是贴在她手臂伤口上的手指一直在轻轻摩挲,直到裴烟累的打了个哈欠,他这才收回手,目光灼灼的看向裴烟。
裴烟被他这副眼神看的心里打了个突。
骆羿川住的是单人病房,病床足够大,两人躺在一块儿也是搓搓有余。
可如今骆羿川才刚刚醒,要是这会儿她躺上去同他一块儿休息的话,恐怕他的伤口短期内是不能好好恢复了。
找护士要了张折叠床,裴烟假意没有瞧见对方眼中的排斥,背对着他躺下后,道了句晚安。
骆羿川躺在病床上看着裴烟蜷缩在折叠床上,眼中升起一抹不耐。
可他此刻不能说话,就算是说了裴烟也不会听他的乖乖上床。
心中烦躁的骆羿川抬起眼皮就瞧见了床头柜上的一只水杯,很近,但是因为他的伤口的缘故不能随意动弹。
于是废了好半天劲的骆羿川终于将水杯拿到手。
下一瞬,已经安静下来的病房里发出一阵敲击声。
已经闭眼酝酿睡意的裴烟被吓得险些从折叠床上滚落。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不能让人占便宜
骆羿川躺了一天一夜,这会儿没有睡意便想着法子来折腾自己,裴烟听到耳边不断传来的敲击声,本想装作没有听到,可骆羿川用杯子敲击床头柜的声音越发急促和响亮。
裴烟被闹得用双手捂住耳朵,骆羿川却愈发变本加厉,最后吵得裴烟额角一跳一跳的疼,被逼急了翻过身来与他面对面,后者这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瞧见床上的人满眼笑意,裴烟没好气开口道,“骆羿川,你幼稚!”
骆羿川笑了下,因为不能说话,他只能不断拍打自己身边空了大半的床位,柔软的床垫当即被他拍的‘啪啪’作响。
他的意图太明显,就是三岁小孩儿也能明白。
裴烟不愿意上床睡在另一边是怕自己半夜睡觉不老实,万一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伤口再裂了愈合不了,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不说话,骆羿川不能说话,两人在黑暗中僵持了许久,最终还是裴烟败下阵来。
骆羿川的脾气倔,两人即便相对无言,他的手还是不停在拍打床垫,只怕她选择了拒绝后,他还是会一直拍个不停,直到他屈服为止。
腾地从折叠床上坐起,裴烟佯装出一副凶相,也不管黑暗中骆羿川能不能瞧见自己脸上的表情,愤愤道,“要是我不小心碰到了你的伤口,有你哭的时候。”
骆羿川拍床垫的手顿了一下,下一瞬,裴烟就听到昏暗的病房中,他拍打床垫的动作愈发迅速了。
忍着想要逃出病房的冲动,裴烟绕过病床来到另一边,她的怀中还抱着找护士要来的被子,假装没有看到骆羿川为她掀开被角,她自顾自的躺在床上,盖上自己的被子,二话不说闭上了眼睛。
骆羿川想要和她躺在一块儿的小心思被无情忽视,他也不恼,因为脑袋不能转动的缘故,一直到后半夜,因为失血过多而导致体虚昏睡过去,他那双斜着注视着裴烟的眸子这才缓缓闭上。
骆羿川受伤的事惊动了不少人。
起先只有公司的人之后,后来公司的合作方也纷纷跑到医院来慰问,得知骆羿川暂时还不能说话的时候,有些心思不正的合作方打起了小心思。
这天裴烟刚从外边回来,她近期学了如何煲粥,味道不算很好,但也能下嘴,尤其是看到骆羿川恨不得抱着那只保温桶过日子的场景,裴烟想要为他做饭的心思便更强烈了。
满心欢喜的提着保温桶回到医院,裴烟甫一推开病房的门,一只玻璃杯从她耳边擦过。
只听‘砰’的一声响,好好的玻璃杯砸在墙面上,碎成了数不清的碎渣。
裴烟被吓得呆站在原地,还是已经能坐着稍稍活动的骆羿川先发现了她,吓得赶紧掀开被子从病床上起来,不顾手上还扎着针,快步冲到她面前将她全身上下仔细检查了一番。
“没事......吧?”
他的声音依旧很轻,轻的几乎听不到他在说什么,裴烟被吓坏了,下意识摇了摇头,抬头看向他的时候余光瞥见吊针的药水晃晃悠悠,有要掉落到地上的趋势,吓得她瞬间清醒过来,拉着骆羿川回到病床上坐好。
把保温桶搁置在床头柜上,裴烟皱着眉低声抱怨,“不是说了不要轻易下床,手上还扎着针呢,看,都回血了。”
细长的导管里多了抹红色,裴烟一边说骆羿川不懂事,一边却仔细观察他的手背,查看是否有淤青的迹象。
以往高高在上的骆羿川并没有因为她的抱怨而发脾气,反倒是在听到她的嗔怒后心中的怒火被逐渐平息,而后泛出一抹甜来。
两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完全忽略了几个正站在床尾的男人,等到裴烟确定骆羿川没事后,这才发现病房里除了自己外,还有其他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