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一段时间,楚修南似乎真的信守承诺,认真对待案子,看着男人思维清晰,精准老辣的分析案情,温隐一时有些晃神。
年少时的学霸,长大后在工作中也是人中翘楚,行业精英。
要不是两个人是是非非纠缠太深,单单凭此看,温隐应该也是会欣赏楚修南的吧。
再过不久就要开庭了,想来这案子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对于楚修南而言,这不算什么有难度的案子,合法妻子本就应该得到她应有的。现在的法律只认两个点,名分与血缘。
这也是,他早前逼迫温隐结婚的缘由。
到了饭点,楚修南吩咐助理订餐,却被陈如晚拦住,说什么都要请参与这案子的律所人员吃些好的,正好附近有家口碑还不错的粤菜馆。
陈如晚先行一步去餐厅点餐,温隐整理着刚刚的材料,一只修长干净的手伸了过来,帮着她一起整理。
看着堆着厚厚一叠的材料,楚修南突然似叹似笑:“唉,帮着前女友的现男友他妈打官司,世界上有我那么大度的男人吗?”
话一出,立即遭到了温隐的白眼:“你自找的。”
几人刚刚下楼,就听到不远处的喧闹声,律所的助理小姑娘李黎伸着个脑袋看热闹,温隐也忍不住探了过去:“什么事啊。”
李黎见客户都发话了,当下扯了扯温隐袖子:“要不去看看?”
“嗯。”
后面的楚修南无奈摇头,随着她们一起去了。
这一走过去,才发现这热闹是自家的。
陈如晚正站在一辆兰博基尼前拍窗叫骂,精致的套装上灰尘点点,发丝凌乱,很明显是摔了一跤。
这头说起来,陈如晚也是气啊。
自己多年没什么掌家大权,方家在内地的财产基本上都握在方家儿子的手里。老头子死后,方辛墨是半分不松,有了遗嘱都不认,摆明了要把她扫地出门。
这才回到内地来打官司。
刚才一下楼,就看见从咖啡厅里出来的方辛墨。冤家路窄,陈如晚气性上头,想拉着他好好讲讲道理,自己到底哪点对不起他了?可这兔崽子是半分不理会她,有什么法庭上说。
她怎肯依?
推搡之间,这兔崽子半分不留情面,一把推开她跌在地上,视若无睹,开车就要走。
陈如晚简直气到发飙啊,当街拦着车不让走,有种的他就给自己撞死!
“方辛墨,你给我下来,好歹我也是你妈!推了我就想跑,哪有这样的道理,你给我下来!听见没有!”
方辛墨?
听到名字的温隐一愣,方家的儿子,来内地了?
“陈阿姨。”她快步走上前去扶住了气得发抖的女人,边安抚边抬眼瞥向车里坐着的年轻男人。
唇红齿白,模样俊俏。眉宇间有一股邪气,似笑非笑的样子活似个纨绔子弟,不像好人。
这时,车里的方辛墨冷笑一声,连正眼都不带瞧陈如晚的,“妈?别给自己脸上贴金,我从不认一个贱人当妈。”
这话就相当难听了,不止陈如晚,捎带温隐脸色都不太好了。
立马就同仇敌忾起来,出声斥责:“她好歹是你长辈,你爸爸也给她名分了,怎能够推她?但凡有两分家教,就不该污言秽语,道歉,当然,动物牲畜从不知礼,你要是,就当我没说。”
120赌谁先妥协
“没想到温小姐还挺会骂的。”李黎暗暗称叹,看着温温柔柔的一个人,骂人完全不带脏字,特性十足。难怪能让他们律所这大金主亲自下场接案,哪怕对方还是个名花有主的。
车内的方辛墨斜过一眼看向窗外面色寒的女人,冷笑了声:“嘴还挺利。”当即起了心思仔仔细细打量过那张清丽脱俗的面庞,一只手靠在窗沿神态轻蔑:“漂亮的女人嘴巴不要太毒,容易不幸。”
这半伸出来的动作很容易让人多想,陈如晚当即挡了上来,“别碰我儿媳妇。”
不说还好,一说方辛墨反而起了兴趣:“哦?你这贱人的儿媳妇估计也不是多高贵的出身,怎么就碰不得了?”
话说着,伸出来的手不识趣的往温隐头发上绕,她这边刚厌恶的往后退了一步,那边方辛墨的手臂就被牢牢按在了车沿上,“放尊重点。”男人高大的身影沐浴在阳光下,清冷疏朗。
眼底难掩戾色。
“又不是你老婆,你紧张做什么?”方辛墨眸光似鹰,稍微就能注意到男人手背上爆出的青筋,这是在发怒的边缘了?
陈如晚又炸毛了,“方辛墨,嘴巴干净些,这是楚律师。”
“我当然知道他是楚律师。”同在一个圈子里,方辛墨怎么会不认识楚修南呢?楚卢的独子,法学精英,这几年楚律师接手的案子精且难,凭借着不高的出庭率以及超高的胜诉率,是个不可多得的业界新贵。
他眼睛一眯,似笑非笑:“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楚公子居然纡尊降贵接了陈家的案子,我很好奇,你得到的报酬?要知道,陈如晚争的那些财产估计没有楚公子拔一根汗毛粗。”
“我乐意。”冷冷三个字,交代了所有理由。
他接着又道:“向我的客户道歉。”
“如果我不呢?”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香港人,方辛墨普通话还算流利,言语之间甚至能隐隐听出c市的味道。温隐有些好奇,是跟着谁学的?
楚修南理了理衣领,转头朝着助理吩咐:“那就报警,顺便联系一下媒体,闹市伤人,意图猥亵。方公子,喝完咖啡是想进去喝喝茶了?”
“楚修南,咱俩没仇。”方辛墨抬眸看他,暗含深意道。
豪门圈子里,无论底下如何暗流涌动,表面上的功夫也该做得到位,冤仇宜解不宜结,谁都明白的道理,他楚修南不可能不知,为陈家打官司是公事,这件事要是做了,那就是私仇了。
楚修南还真没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