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楚修南接了陈如晚的案子后,两人难免要接触,温隐想避开,可总能被陈阿姨给推出去,毕竟陈如晚文化程度不高,又年近五十,她的原话:“年轻人更懂些。”
这个男人不动声色,不声不响,温隐死死拉住的神经就能被他逼到临界点。在替陈如晚送遗产纠纷材料时,律所的助理却告知楚律师在另一个地方等她。
温隐试图将材料递给助理。
助理却抱歉,这份材料除了她亲自送,谁也无法插手。
临上车,她借着去买水的功夫鬼使神差的藏了一把水果刀。
走进别墅时,楚修南正戴着草帽亲自整理花园里新到的花,温隐不太认识那个品种,好像在哪个风景视频里看过。
“楚先生,温小姐到了。”助理把人送到,识趣的离开,给二人留下相处空间。
楚修南缓缓起身,走过来自然的搂过温隐,往脸颊上烙了一吻:“漂亮吧,这叫络新妇,这是我亲手种的,送了些到你家门口,回去就能收到了。”
没理会他的甜言蜜语,她平淡地盯向他的眼睛:“材料给你,我走了。还有,以后我不想再来了。需要什么材料,劳烦你派助理过去取。”
他毫不在意的温柔抚过她的长发,垂下眼帘用视线描摹着肖像多年的眉眼,薄唇,已经四年没有尝过她的味道了,忍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你当然可以不来,随你,不过我想要做什么,也得随我吧。”
温隐眸色灰暗,她没有吵闹只是背在后面不断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她的意图。
对面的男人半分未动,反而故意更靠近了她,温热的气息直扑她的脸颊:“你下不去手,或许生病时的你能杀了我,但清醒的你绝不会这样做。”
他笃定她不会动手,慢条斯理地上前夺过她的刀子,可温隐像是被触到了神经,凄声叫了一声想要夺回刀子,不料没碰到刀把,反而划伤了自己。
她倒毫无反应,可吓坏了楚修南,赶忙扔了刀子,抱起她快步走进房里,翻出医药箱给她上药,可温隐并不领情,挣扎间又打了他一耳光,这次楚修南再也没有克制,掐住她的脸颊就狠狠吻了上去。
天知道他想了这个感觉有多久,多难熬,重逢那刻起他就想不顾一切抱住她,与她纠缠,像多年前一样让她只属于他。
有了男友又怎么样?就是结婚了,他也要抢回来!
温隐并不配合,手脚并用一度想要踹开他,直到被扒了上衣才吓住了,楚修南也停了动作摸了摸脖颈上的抓痕,四年不见,攻击性变强了。
变乖的女人终于肯让他好好上药,缠好医用纱布,温隐还缩在角落抱着抱枕僵硬戒备的盯着他。
她的精神状态并不好,哪怕现在为了生活掩饰的很好,他知道,只要他再刺激一点,再刺激一点.......
最终他还是将上衣递了过去,温声道:“温隐,你不必如此。”楚修南仰靠在沙发上,难得疲惫的耷拉下眼眸:“我爱你,不想与你相互折磨。我人生最快乐的日子就是你刚清醒的时候,如果没有安玫,你也会爱我的不是吗?我不知道你在执着什么,可当年作为一个正常人,我已经为你去找了所有可能,事实就是如此,你生病了,安玫后面想做的,我早就做了,她不理解,一个劲拆散我们,如果不是这样,我怎么会受刺激做出伤害你的事。”
那件会让温隐日日夜夜头疼的事,自从在四春市断了线索以后,再也没有结果,她不想承认,也不想放下,可人生太多的苦只能推着她忘却好好生活下去。
“现在好了,你不仅抛弃了我,还另结新欢。温隐,我走不出来,也不想报复你,舍不得,可总得让我好过些吧。”
女人陷入沉默,他坐的靠近了些,
他看出了她眼里的情绪,继续蛊惑:“就让我陪你这段时间好不好?不要避我如蛇蝎,好好看看我的心,等案子结了。如果你心意还是如此,我绝对不会再来纠缠你。我甚至会帮你隐瞒身份,不会有人知道你的过往,你想要怎么生活我都会祝福你。”
恩威并施,抱着抱枕的女人仍埋着头,他知道她就快上钩了。
祝福?怎么可能祝福?
要是永远不碰见,再过几年说不定他死心了,大可以像父辈所要求,冰冷如机械的活着,但老天既然可怜他一次,到死他都不会放手,如果再失去她,他宁愿去死。
“好,我答应你。”她的声音细不可闻,“但是你再也不能贸然打扰我,做什么事之前先问过我。”
“好。”他尽量不激怒她,现在要紧的也不是这个。楚修南心情逐渐明朗,目光缱绻的凝视着他深爱多年,失落多年的爱人。还好,种种痛彻心扉后,他们还年轻,没有太迟,还能在彼此的人生中占据大多位置,秋阳寒月,有人可诉,有手可牵。人生也不是如同机械冰冷,行于高山,悲喜无谓,如今总有一处指引着他归来。
119致我的爱人,温隐
楚修南再靠近了点,从沙发空隙将手伸了进去环住她的腰,他试探着再度亲吻她的唇,逐渐加深,他想再向下些时一个抱枕横在了他们中间。
“还有一点,不许碰我。”
他只得将吻落在她的耳边,略带嘶哑的说:“那一会出去?吃什么,玩什么随你。”
“我手疼。”温隐侧目看了他一眼:“我想好好睡一觉,你别打扰我,流了血好困。”
这几天被这个混蛋折磨的精神紧绷,好几天没睡好觉了。
楚修南点点头,跟着她上楼从衣帽间取了件睡裙给她,她的衣服带了血也不好再穿了。温隐盯着米白色的真丝睡裙,很是眼熟,好像是四年前她住在这里那段时间穿的,再瞟向衣帽间,还保持着她走时的原样。
“那些衣服在防尘袋里从来没有动过。”他解释道,“我总是抱有幻想,你会回来。哦不,现在不是幻想了。”
温隐暗暗失了神,她看向他俊朗成熟的面庞想要与记忆里忧郁清俊的少年重叠,很可惜,哪一个都让她伤心。
她真的很累了,沾了枕头没多久就睡着了,没一会,紧锁的房门被轻轻推开,楚修南轻手轻脚走到床边,钻进了被子里从背后抱住她,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平缓。
楚修南和温隐十几岁前年纪小没捅破窗户纸,高中那段日子对谁都是噩梦,十八岁之后温隐生病,楚修南照顾一个认不清人的病患,从来没有得到过回应。最开心的日子就是温隐刚刚清醒的时候,她认得他,会回应他,还戴上了他准备的婚戒。
然后安玫就毁了这一切,恋爱的时间太短,他都快不记得该怎么热恋了,温隐,我们应该重新谈一次恋爱的。
回到家时,安玫早已到家,正洗手作羹汤,平日里大部分时候都是居家的温隐做饭。偶尔温隐有事出去晚归时,安玫就会主动下厨。总之,家里冰箱不能是空的。
“姐,有人送你花呀?”刚放下包,就听厨房里的安玫问道。
她突然想起楚修南的话,络新妇。
眸光扫去,花已经被抱进了屋,明信片上没有署名,只有一句话:致我的爱人,温隐。
此时安玫已经端着一碟干炒虾仁出来,看见那娇艳欲滴的鲜花,脸上没半分好气,生怕自己姐姐一不小心觉醒了什么渣女潜质,“咱们可不能干脚踩两条船的事,陈警官人那么好,还是不要伤害人家......这究竟谁呀?”
“你不是说嘛,无聊的人很多。就是一个无聊的人,没什么印象,扔了吧。”
“是吗?”见姐姐一脸问心无愧的样子,又想想自己遇到的事,漂亮未婚的年轻女人受受惦记,理所应当。哪里能怪自己姐姐,都是舔上来狗的错。
“吃饭吧,煮了青瓜瘦肉汤,天逐渐热了,清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