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上的男人忽然定住不动,沈流年惊喜地捏了捏他的脸和耳朵,又看看自己的小手:“真定住了?”

真奇怪!从前在仙山学这个定身术的时候,她拿师兄弟们实验,偶尔成功过一两次,可回到俗世之后,这术法就再没有成功过了,今日竟然又成功了,莫非是人只有在危急时才能爆发出实力?

沈流年把谢玄从身上推下去,又把他推到睡榻里边:“对不起了谢玄,我还是不能接受你。”

谢玄全身不能动,仍保持着抱人的姿势,但是眼睛还是能眨的,只见他把全身的怒气、不甘和欲望全都寄托在两个眼皮上了,使劲眨了两下眼睛,算是认命。

沈流年给他盖上被子,自己抱着枕头去了窗前的软榻上,和衣而睡。

因为不知她这个定身术能维持多久,夜里沈流年也不敢完全睡死,睡得很浅,一转眼天就亮了。

琉璃还在打呼噜,睡榻的方向却安安静静的。

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不知道定身术的解法!万一这个定身术一直解不了,等雪影她们进来,以为谢玄成了植物人,她就是头一号嫌犯。

这么一想,沈流年一骨碌坐起来,决定去睡榻上看看谢玄的定身术解了没有。

“谢玄!”看见他还保持着昨夜的姿势,沈流年死的心都有了,“怎么办,我不会解这个定身术,你等着,我去找二师兄来救你!”

她刚要起身,忽被人从后抱住。

“你以为你那个定身术真的有用?”男人温热的气息洒在她耳畔,手指宠溺地挑起她的发丝,“我不过哄你高兴罢了。”

昨夜他听见那一声“定”的时候只是愣住了,不明白这女人在搞什么,后来猜到她是想用定身术,便决定将计就计哄她一回。

“你没被定住?”沈流年惊讶地回头看他,眼睛微微泛红,“那你为何不拆穿我?”

“知道你不愿意,我不想勉强,”谢玄勾唇一笑,“你能在屋里陪我一晚,我已经很高兴了。放心,我会依言放了商侍郎。”

“真的?”沈流年感动得握住他的手,“我就知道你不是坏人!那我可以回去了吧?”

“不能,”谢玄捏捏她的脸蛋,嘴角不太明显的伤疤扯出一个坏笑,“我可以放了商沉,但你得留下来,做我的……女人。”

“啊?”沈流年刚对他生出的一点感激之情又消散了,“你怎么还是冥顽不灵?”

如今定身术也不好使了,她不知以后还能怎么办,难不成真的从了他?

“嗯,我打算跟父皇和母妃说,等花朝节大婚时,同时娶一位侧妃。”谢玄说道,“你放心,我与纳兰初只是联姻,洞房时我会去你屋里的。”

第79章 我找那个贱人!

“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啊?”沈流年气愤地瞪了他一眼。

“那倒不用。”谢玄笑道,“今日我有事要出去,你自己玩吧,只要不出睿王府,哪里都可以去。”

~~

侍郎府。

商沉被放回来之后,先去了官署。

“言轻啊,那位睿王殿下来势汹汹,说的不好听点,永王这回能留下性命,都是他仁慈了,”永王失势,周林深这个老狐狸早已见风使舵,转换了山头,老头儿低声在商沉耳边道,“我可是听说,圣上马上就会下旨册封他为皇太子,你呀,别再与他做对了。”

“他捉了我夫人!君夺臣妻,此事就算捅破了天,也是他没理!”前几天服用了舒筋散,被人关了几天,又装在货车上一路颠簸运回上京,商沉的头还是晕的,浑身像散架了似的。

“那又如何啊?”周林深摇头和稀泥,“不过是个女人,你换个夫人不就行了?”

“尚书大人!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呢?”商沉怒道,“你这么有风骨的老臣,就应该随我去圣上跟前参他一本,无德之人怎配当储君?”

“要不怎么说你年轻呢,”周林深叹气道,“几个皇子之中,你看看,谁身上不沾点脏东西啊?和其他几位皇子相比,睿王殿下已经算是洁身自好了,听闻圣上对他改过自新十分满意,总当着群臣的面夸他呢。在血统面前,‘德’算个什么?圣上不立他,难不成立你?立我?”

商沉与周林深商谈无果,又觉头疼得厉害,只好先回了侍郎府。

沈流年才走了没两天,主院中到处都是她留下的痕迹。

她让花成借来的一堆话本子、吃剩的炒瓜子、还有喂猫的食盆,就连那个画轴都没有带走。

商沉坐在睡榻上,手抚着她用过的被褥和枕头,心里极不是滋味。

“大人,”离迅见他一直闷着没说话,担心地问道,“您可要去睿王府找找少夫人?若您找了过去……位高权重的人总还是要脸的吧?”

商沉蹙眉道:“等我想想。”

天色渐暗,想到沈流年如今陪在睿王身边,商沉心中郁结,便决定出去花园中走走。

花园里也是一片暮色,只有凉亭中亮着灯火。

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间,可商沉头晕没胃口,便坐在凉亭中,让人取了茶水来,又命侍卫们退下,一个人坐在石桌旁,对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独自饮茶。

陆清城给他吃的那个舒筋散虽说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可劲头也还未过去,再加上一整天没吃东西,商沉感觉头晕目眩,一手撑着额头十分难受。

“言轻。”忽有个温柔的女声伴着花香传来。

商沉吓了一跳,缓缓睁开眼眸。

灯笼火光掩映下,沈千兰一身粉裙,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长发及腰。

“怎么盯着我瞧?”沈千兰微微一笑,自来熟地在他身边坐下,“你可还记得这身衣服?当初我初到上京时,你送我的。好看么?”

“你怎么出来的?!”商沉第一反应是惊吓。

“爬墙出来的,”一说起这事,沈千兰就一肚子委屈,“你不在的时候,沈流年一直关着我,直到她走了,还吩咐人关着我,哪儿都不让去,今日若不是我听下人们说,还不知你回来呢!”

她方才从偏院中逃出来,本来想去主院中找商沉的,可看见花园里亮着灯笼,看见商沉在独自饮酒,就偷偷溜进来了。

“关着你是我的意思,本来是为了你的安全。”商沉稳了稳心神,又接着说道,“永王殿下已经回来了,你应该回永王府去。”

“言轻,我们何时变得如此疏远了?”沈千兰拉住他的手臂,全身无骨似的靠进他怀里,“反正沈流年也不在,今夜不如到我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