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性子热络,打圆场也自然。他夸最爱美的妆容惊为天人,和年纪最小的一起玩游戏,唱歌的多捧场,跳舞的多递水。不能说是表面功夫,张望虽说想要出道,但也有自知之明,他肯定是敌不过组合里其他四人的,那么只要组合在一天,他们的关系好一天,张望就能够沾着四人的光往上走。真心以待总能换来回报,第一张专辑终于得以诞生。

那段时间算是他们组合相处最为融洽的日子。

但很快,公司就重视起了张望的潜力,在为人处世上的。“是要和音乐公司老板吃饭?”张望听经纪人这么说时,还以为是组合所有人一起去,正盘算着如何说服队员一道去临时的饭局,就听经纪人解释说。

“这次吃饭,只安排了你作为队长去见面。”经纪人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冷淡,但却多了几分意味深长。张望却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毕竟在他看来作为全数都是男性的组合来说,他们主要的吸引团体都是女性,压根没想过和男老板吃饭会有什么事。

他被经纪人带进包厢,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坐在主位上的音乐公司老板不加遮掩的挑剔:“怎么吃饭都不带个好看的来啊。”张望好歹是进过社会的,大致一听就明白过来,可他已经进了房间,经纪人更是丢下他独自离开,进退两难的尴尬处境也只有他自己应对。

“不好意思,任、任老板?”张望迎着人明目张胆的挑剔眼神上前,“队员都比较忙,这次我先来和您打个招呼。”他上前端起酒瓶给人往杯中倒酒,“听您的话,应该是从哪里见过我们了?”他来事快,大概压下了任老板的那点见着人后的不满,算是乘了他的意,喝了口他倒的酒,只是资本依旧有直言不讳的底气。

“算了,你在我也没什么吃饭的心情。”任老板似想起什么,又叹了口气仿佛自言自语似的嘀咕,但无外乎是说给他听给他难堪。“毕竟唱片里歌唱的也不怎样、舞跳得也一般,真是扫兴。”张望拿着酒瓶的手顿了顿,只能当做没听到继续给人倒酒。

他缓了缓情绪,才笑着问:“那看起来任老板是喜欢我们队里的乔熙?还是古为憡?毕竟他们一个唱歌唱得好,一个跳舞在国外拿过奖。”当然,他也并不打算真的拿队员的隐私是来讨老板欢心,只是他不想在这当下给组合惹麻烦,总得哄到饭局结束。壹⑴037汣;6吧21更多

果不其然,任老板算是提起了点兴趣。张望也只顺口说了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用的讨人喜欢的叙述方式。比如说古为憡喜欢的能量饮料牌子,又或者是乔熙对音响或是话筒这些设备牌子让人意外的熟悉独到。但他那点小聪明唬唬组合里的四个小年轻也就罢了,对上真的做大生意的老板,就显得不太够看。

“怎么?想叫我送些东西给你们组合?”任老板一开口,张望就没把持住,一下倒洒了酒。他当是任老板这会儿因心情不快才戳穿他的想法,没成想倒是逗乐了而立之年的资本家,“长得不怎么样,心思倒不小。”任老板捏着酒杯放到人唇前微微抬手。

张望便试探着顺势喝下了杯中的酒,又朝着资本家赔笑。

这场饭局勉强算是圆满地混了过去。

经纪人接上他开车回去的路上,难得夸了他一句:“干得不错。”张望终于是知道自己在这个组合里需要做什么了。公司不舍得叫组合里得其他人出去应付酒局,更不想因此叫往后星途璀璨的四人留下不必要的污点,他就是一个再适合不过的幌子,挂着组合的名头去应付各种各样看向组合其他成员的异样目光。

如张望所想,他的日程安排开始逐渐多起来,大多是晚上的陪酒饭局。像任老板这样的资本家还尚且能体面地应对,但如果是富裕人家出来的小孩就没那么好应付。见不到原先想着能见到的人,富家子能够毫无顾忌地发脾气,将酒杯砸在张望脸上,又或者是指着他鼻子骂,都是有可能的事情。张望只能赔笑脸道不是,哪怕眼睛里进了酒辣得通红发痛,也只能低眉顺眼。

先前说了,他是真心对待队员,也清楚知道如果这种饭局酒局不是他这个队长出面,真是叫另外几个队员来会是什么场景。被毛手毛脚是少不了,他家队员脾气又个顶个的冲,他是真怕到时候哪个砸了酒瓶子就往人身上捅。

他脾气好,他要保护自家的组合自家的队员,所以张望能在被酒杯砸红了额头之后还挂着笑脸上去给人重新拿个酒杯倒酒,为肆意妄为的富家子暴烈的性子买单。

第一回第一回潜规则是给任老板做的,打交道久了,任老板大概没什么耐心等公司把他想找的人送过来了,就应付着拿他凑合。最开始因为口交吃下去精液而导致呕吐的事儿还被任老板笑着安慰:“第一次都这样,我也懒得带你去酒店,就这儿把裤子脱了给我泄泄火。”张望是钻到人桌子底下被人插进去的,说实话走到这一步张望只是在束手无策下抓着几顿饭吃下来的沉没成本不想白费那么多功夫轻易惹恼任老板就稀里糊涂妥协下来的。

等弄完了,张望被经纪人从桌下扶起来披上衣服带回到车上,才一下子全都吐了出来。

“忍一忍吧,等你们出名了就好了。”张望恍惚着听到经纪人这么对他说。

他从应酬到陪睡,从任老板,到拿他撒气的小少爷,零零总总已经和五六个有些权柄的金主睡了,而这也的确换来了一些优待。电视台的高层给了他们上节目的邀约,任老板给他们出唱片,娱乐公司的老板给他们杂志与访谈甚至是去国外拍广告的单子,几个富家子一昧给他们砸钱堆热度。

在两三年的时间里,队员大多已经感觉到了他的反常,只不过张望没法说,几次敷衍下来,四人就不再怎么乐意问他了。原本张望维系得好好的组合关系也随之渐渐冷下来。

导火索是一次陪睡的时候,张望接到了队员的电话。

他被富家子按在酒店门口的玄关镜上亲,对方的手勾着他的腿,整个人往他身上贴。“等、等一下是黎偌锐……是我队友……”他企图将对方推开些,但结果却是脸上被抽了一巴掌,手机也脱手掉在地上。

“别他妈扫兴!”对方骂了一声,不轻不重地在他脸上拍打。“我搞你已经算给你面子了,手!抱上来!”明明挨了打,张望怔愣半晌还是习惯性挂起笑脸,手臂环到人肩上,在稍稍搂紧后在人颈窝处才恍惚着松下表情略微苦闷的模样,被对方粗暴扯下裤子时更是不由得蜷起手指,也只敢在自己手臂上留下抓痕。他咽了咽呼吸,屁股贴上冰凉的镜面时冷得他打哆嗦,但还是咬着牙忍受并不算温和的发泄。

富家子 弄起来不讲道理,喜欢一下一下重重往里头顶。站着弄尤其叫张望吃不消,他闭着眼忍受,可还是克制不住地发颤。半晌,对方混着沙哑的声音才在他耳边嘟囔:“行了……委屈个屁啊今晚你们直播是吧?我给你们砸到热度第一。”他哼哼着,伸手在张望屁股上捏。

张望嘴角抖了抖,但还是奉承得迎合:“那谢谢秦先生、捧场……”他手臂被自己硬生生抠得破了皮,张望没敢再用力,毕竟晚上如对方所言还要直播,他手臂上如果带伤会很奇怪。他被折腾了几小时,好不容易回到宿舍。

却只对上队员的冷眼。

见他来了,年纪最小的黎偌锐才点了点手机。先前和富家子的动静从手机里断断续续传出,一听就知道是在做什么。“真恶心。”乔熙从他身侧走过时狠狠撞开他的肩膀,语气厌恶。

那之后组合的关系也急转直下,不过如公司所愿的原本剑拔弩张的四人关系缓和下来,因为有了张望这么个排挤对象。这段时间乐队已经算有了些名气,不少人都注意到了组合内张望的处境,因此公司领导找他们谈话,但也只是说不要将事情做得那么明显。

于是所有的欺凌和侮辱都被藏到了镜头后面。张望只要一出现在他们视野里,就会被扔过来的矿泉水瓶砸得一身水。“啧,脏东西又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张望疲于解释,毕竟真心实意相处了一年多的队友毫无犹豫地盖棺定论,让他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

他只会擦掉脸上的水,做关于工作上安排的事。

但事情升级得很快,一次深夜凌晨,他刚陪完人回来,本就筋疲力尽的情况下却被队友扒开了衣服,露出浑身的伤来。被年纪小的男生骂着下贱,甚至把矿泉水瓶口粗暴地塞进他本就不舒服的穴里灌水。然后殴打、踢踹在他的床上往他的身上撒尿。

他在队里被猥亵的事情说不出去,陪睡的事情也说不出去。被人骂脏骂贱,被肆意使用,被曾经当做弟弟照顾的队员堵在厕所里要他自己抽自己耳光,让他吸鸡巴,被位高权重的人在床上作践把弄,又字里行间皆是对他的轻慢。

三年已经是张望的极限了,在第十张专辑得了奖的情况下,他或许是一下泄了劲儿,就这么在舞台上昏昏沉沉地吐了出来,像是对自己六年以来的遭遇作呕,将光鲜亮丽的舞台服弄得一塌糊涂。

张望告了假,不出席任何通告,也不再出去应酬了。

他的精神状态差到公司不得不让经纪人带他去看医生。

“嗯所以,人呢?”任老板看着面前他曾最想见的队里长相雌雄难辨的冉湳,笑着问正欲出门的经纪人,同样莫名所以的冉湳也投以疑惑地看向经纪人。

“操!那男的呢!”富家子风风火火闯了进来,甚至半点不讲礼貌地直接踢开了包厢的门,后面跟着的是富家子曾经最想见的黎偌锐,后者表情也很是不好看。

这会儿仿佛还嫌场面不够乱,经纪人的电话响了起来:“那个队长呢?”是电视台的高层,慢条斯理地质问。

那头微弱的还是组合里乔熙的质问声:“这是吃什么饭?他经常陪你来吃饭?”

娱乐公司的老板打的是经纪人的私人电话,“什么意思?”对面懒洋洋的调儿甚至含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对方曾经最是看中的古为憡应当也在对方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