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果真是好计谋,连父皇都收服不了的霍将军,竟也能为你所用。”贺兰延举着剑,向贺兰靖逼去。

他还有机会,只要杀了贺兰靖,他就是皇室唯一的血脉,这些人便是不得已,也会留下他的性命,辅佐他登基,哪怕他日后只能当一个傀儡皇帝。

但贺兰靖已经疯了。

这么多天,贺兰靖不断给自己洗脑,造成今日这一切,父皇与皇弟并非是故意的,只是意外而已。

所以母后死了,母后一族被处置,他不敢怨恨,所以他还未出世的孩子被害死,他的正妃因此缠绵病榻,他只能告诉自己,他们不是故意为之,是背后有奸人教唆。

可如今,这二人丑态毕露,面目狰狞着说出来的话,彻底叫贺兰靖绝望。

“我对不起你们……母后,儿臣对不起你……我的孩儿……”贺兰靖自顾自念叨着,却已是神志不清了。

贺兰延举剑来杀他时,他竟然直接往剑上撞去,叫霍将军给拦下了。

姜世忠从头到尾,看完了这场闹剧,他只有老皇帝死的时候,手指动了两下,轻轻一叹。

至于其他人,姜世忠一直冷眼旁观,冷冷望着三皇子贺兰延死去,望着大皇子贺兰靖发疯。

直到霍将军带着一身血气走到他面前,一脸故作忧愁道:“国公爷,您看现在怎么办?这敢刺君的乱臣贼子死了,可大皇子又疯了,咱们现在可怎么是好?”

姜世忠心下无语,你们的计划又未告知我,我怎么知道该说什么?

他只能跟着一叹,一脸虚弱的重复道:“是啊!可怎么是好?”

此时,许久未出声的丞相又站出来,说:“皇室无子嗣,按理来说,该从宗室里挑一个继承皇位,可我知道先帝太子的下落。”

“哦?”霍将军一脸感慨的问,“先帝太子竟还在世么?”

二人一唱一和,姜世忠跟着附和了几句,其他大臣,有反心的早就死了,只能跟着问:“敢问丞相,先太子如今在何处?”

丞相一脸忧愁道:“先帝对我有恩,是以圣上谋乱时,我曾偷偷将小太子藏于我府中,可不曾想,事情败露,他被圣上派人追杀,如今,我也不知人在何处了。”

其他大臣顿时道:“得赶紧找,国不可一日无君,得速速找到先太子下落。”

丞相叹道:“是啊!得赶紧找。”

霍将军道:“依下官之见,在寻着先太子前,朝中事务,依旧交由各位大臣们协商处置,等找回太子后,速迎太子登基。”

众人没想到,霍将军的兵都控制整个皇城了,居然不造反,而是要找先太子,一时间,诸位大臣纷纷松了口气。

还好你不谋逆,不然我们这些大臣,为了名声也得死谏,但能活着,大家还是不想死的。

至于找到了太子后,他是自己立起来,还是当个傀儡皇帝,那都日后再说。

于是,丞相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将陆慎的身份昭告天下,众人开始寻陆慎的下落,可他从始至终没出现。

姜世忠只觉得这小子心黑的厉害,江山他要,他又不想像老皇帝那样污了名声,所以明明他此时出现,就能顺利登基,可他偏不,他要等朝中先出乱子。

真真是好算计。

第134章 谈判

其实姜世忠这话是误会陆慎了,他是心黑,但还不至于样样算计到这种地步,他之所以迟迟不肯出现,是因为此时此刻,他正在皇陵,与仁宣太后谈条件。

不可否认,他这番大业,仁宣太后没少出力,再不济,他年幼时,先帝肱臣肯为他隐藏遮掩,大多也是因为仁宣太后之故。

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就要受她钳制。

她想要离开皇陵,想要权势地位,想要真正的太后之位,而不是宛若弃妃一般,终其一生,孤苦守着历任皇帝陵墓,这些,陆慎可以满足她。

可偏生,她野心不止于此。

她要陆慎将皇后之位,给她那个侄女。

陆慎闻言,甚至有些想笑,“她丈夫虽然病的快不行了,但也还没死,她这么快,就要抛弃旧的高枝,重攀新枝了?”

明明只是个远房表亲,可陆慎不明白,为何仁宣太后能待她视如己出,就连陆慎的身份,这个隐瞒全天下不能透露半分的身份,仁宣太后都能告诉她。

只是因为,她那张脸么?那张过于相似的脸。

“太后不觉得,我若是娶她,形如乱伦么?”陆慎轻轻一笑,满是讥讽薄凉。

过于像的容貌,在陆慎这里,讨不得半点儿好,于他而言,故人只有一个,后来的仿冒品再像,也终究不会勾起他丝毫怀念之意。

仁宣太后当即怒道:“放肆!”

“你是不是当你的丞相府庶子当久了,你就忘了自己原本叫什么名字?”

“这便是你同哀家说话的态度?再不济,你不认哀家为母后,也得尊称哀家一句姨母,若非是为了你,哀家如何会浪费数十年华入宫?”

陆慎表情冷了些,“姨母是不是话说的太过冠冕堂皇了些?”

到底是念了几分情,陆慎没将话说的太过难堪,只道:“还望姨母保重身体,侄儿告退。”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

仁宣太后气得直咳嗽,身后的嬷嬷连忙抚她的背替她顺气,柔声劝道:“娘娘,小殿下自小便是这个执拗的性子,你也知道的,何苦逼他呢?”

“他从前,即便待我心有不满,但还是顾念几分情谊,不说毕恭毕敬,好歹也不会如这般,说话夹枪带棒的,难听的厉害。”仁宣太后眼里划过一道冷厉,道,“是一个月前开始的,没想到我折了两个将军进去,竟然还杀不了一个黄毛丫头。”

“而他,他竟然为了这么个黄毛丫头,如此对我,我对他苦心栽培,甚至不惜拉下老脸,去求我昔日的旧情人护他。先帝驾崩后,他一个五岁的孩子,如何能那么快与诸位大臣搭上线,其中都是我的功劳,我汲汲营营,苦心劳力,如今他倒好,大业将成,就要卸磨杀驴,过河拆桥,我真是养了好一头中山狼。”

嬷嬷心想,没这么严重,您要权势都可以尽管提,小殿下不像是冷心冷肺之人。但小殿下这时有心上人,当个宝贝似的捧在掌心里,少年情重,正是最喜欢的时候,您非得杀人家姑娘,还要将旁人塞给他,他当然不情愿了。

更何况,您这红线,都牵了十几年了,从两位年岁尚幼时,就莽撞不顾后果将真相告诉苏小姐,试图让他们青梅竹马,互生情愫,结果事实证明,他二人确实不合。

但面上,嬷嬷只能安哄道:“毕竟苏小姐已经嫁人了,她夫婿虽然活不了多久了,但好歹还活着,不说小殿下不乐意,说不准苏小姐也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