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管高矮胖瘦, 该救的人都要救, 她伸手握住“女人”手腕,要将她拉出人阵。

手腕被扯住,江缘祈瞧见这不知从何冒出的姑娘,愣了愣。刚见她冲过来时,还疑心是什么骗子,可现在看, 只是个热情到有些傻气的过路人罢了。

这姑娘虽是好心,但计划可不能被一个过路人给破坏了, 江缘祈假借被她扯走了手,在别人都看不见的角落处对少女后颈一击,致人昏倒, 又一捞手臂,将人拦腰扶住。

长卷发晃动间, 他看到那张藏在发间的面容,再次愣住了。

没想到穿着破衣烂衫头发还乱糟糟的姑娘, 生着这般好相貌。

他心道糟糕,若是为救他害这少女身入劫难,可就实在对不住了。

脚尖施力从地上推出潮泥,又装作扶不住的模样弯腰下去,两指挖了泥上来抹在少女脸上,他这才叫道:“这哪般的干巴傻乞丐,都讨钱到好汉这里了。我愿意跟你们回寨,把她丢了吧。竟敢弄脏我衣服,本公子在家时可没受过这种委屈。”

慕千昙戴上面具,心道:说的话都和原著剧情一模一样。县著副

“别动。”一位大汉走上钱,抓起少女头发,让她仰脸朝上。

这大汉嘴唇缺了块,是之寨中小头目,书中有提过,叫李城。

卷发间露出张泥糊脸,李城端详片刻,道:“一并带走。”

江缘祈脸上笑容未变:“好吧。”

这时,又一道倩影闯入阵中,是个高个女人,脸带恶鬼面具,抱住少女狠厉道:“你们不要害我师妹。”

众人皆怔住,其中一人舞起刀来:“嘿,怎么还一个接一个的...看不见爷爷这刀?你这般过来,不怕死吗?”

慕千昙道:“我并非没有求生意志,但若今日师妹无法离开,我愿与她同死!”

“聒噪,”李城上前一步,要摘去她面具:“带这作甚。”

慕千昙压住面具,偏头过去:“还是莫要看了,伤疤骇人。”

一般在脸上的伤,需要特地用面具遮起来的,可能确实会有些让人想象不到的可怕。李城犹豫片刻,还是收回手,只拿眼将她打量。

“身材倒不错...”方才舞刀之人道:“你不是要同生共死?来来来,三人都一并带走吧!”

两人身上武器皆被摘了去,依次传递,看个新鲜。江缘祈那管玉笛冷淬欲滴,坠着银穗,看起来就价值不菲,大汉们把玩着,但没有使用,想来是无人懂音律。

而慕千昙那把孤鸿,则吸引了更大注意力。几个大汉尝试拉开,却都失败。李城面容严肃了些,警惕道:“你这弓连我们都拉不开,你带着有什么用?是否有男人埋伏在附近?”

慕千昙道:“这把弓是亡夫随身武器,他离开后,我心中实在挂念,所以才将之背在身上的。”

李碧鸢噗嗤一声笑出来:‘亡夫...’

江缘祈像是听见什么,转头过来,眸中现出一丝疑惑,转瞬即逝。

有人道:“原来是寡妇啊,没事,马上你就不是了哈哈哈。”

周围笑开一片,李城道:“别说没用的。”

他又将锈剑上下端详,感觉没什么异样后,丢给旁边人拿着,又警告道:“不要耍花招。”

慕千昙道:“我怎么敢。”

心中却是道:‘脸全记上,一个都不要漏,等这段剧情走完,我会一个个找出来,挖了他们的眼睛和舌头。’

李碧鸢憋笑道:‘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忍不了了。这次我不拦着你,炮灰想杀就杀吧,等男女主在这里完成初识的剧情后,随便你怎么做。’

江缘祈再次看过来。

察觉到他注视,慕千昙也看回去,冷淡道:“怎么了?”

方才李城叫她背着裳熵,可慕千昙表示自己没有那种力气,便直接丢给了江缘祈。反正他现在还是男主,让他扛扛未来媳妇也没什么问题。

他还算好脾气,始终笑着,此刻眸中却带了些探究神色,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嗓音低道:“在下闻惊风,敢问你们也是来剿匪的?”

名字大概是随手起的,自己不想暴露,却试探别人身份。慕千昙虽知他性格如此,但依然不喜欢随口乱编敷衍了事的人,便没有回答,望向前方。

李碧鸢道:‘啊呀呀呀,你不要转视角啊,我还没看够帅哥!快快,转回去,再让我看几眼!’

....\线,不耐道:如果这是你的遗愿,我可以让你多满足一会。

她就这么看过去,假名为闻惊风的少年腰细腿长,肩宽背挺,穿着一身一尘不染的白色圆领袍,胸前到两肩处绣有银竹,腰上是红玉革带,腕间则扣着黑铁护腕。

身架子板正挺拔没什么好说,那张脸更是惹人注目。眼眸狭长而尾端翘起,一只眼瞳纯黑,一只琉璃琥珀,竟是异色。两缕龙须刘海,轻抚脸侧。唇角若含丹,笑意浅吟吟,俊美到雌雄莫辨,是相当出挑的美人相。

李碧鸢头回破音:‘卧槽卧槽绝世无敌大帅哥!’

慕千昙难以理解:‘也就还行吧,至于吗?’

‘当然至于了!现实生活中哪能见到这种货色。’李碧鸢嗷嗷叫道:‘真是受不了,太帅了太帅了!我宣布这是我新老公!老公!’

江缘祈面上神情卡顿,眼角眉梢都都充斥了一股淡淡的莫名感,眼神不停扫过来,反复打量她。

慕千昙以为自己看他太久,让他狐疑了。为避免被当成奇怪之人,她调转视线:‘吵得我脑仁子疼,别看了,消停会。’

李碧鸢:‘嘤嘤嘤。’

一路前行,走过忠义路后爬了道坡,众人来到飞龙崖前。入目处尽是奇险之景,飞流瀑布,冲刷柱石山峰,一排排阵列,如严阵以待的士兵。

走到木桥前,刀削般山崖让人瞧着就眼晕。探头往下看看,碎石掉下去眨眼就无影。而崖壁上仅有那可供一人通过的小木桥,可怜攀附着。

若非勇气可嘉者,初来此地,必然腿软到挪不动步子。

李城在前方带路,其他人一个接一个跟上,将三人夹在中间。

木桥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被雨水浸泡得深了度颜色,好在没有朽烂,只是踩上去发出不详的嘎吱声,犹如踩在人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