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心看得目瞪口?呆,心中隐隐有个猜测:“这……这是?”
天咎嗤之以鼻:“如此碍眼的神?域怎么也被幻化出来?”
“神?域?!”季言心眼冒金星,难掩兴奋,这可是她从小到大梦寐以求想要到达的地方,“这是仙人住的地方么?修炼得道飞升之后,是不?是就到了此处?”
“你说下界飞升之人?”天咎依旧是一副看不?起周遭一切的模样,但也为季言心的无知做了解答,“你说的那是仙界,这是神?界。仙界住的是仙族,神?界住的是神?族,他们神?族等级森严,不?是天生神?脉之人,终其一生不?能成神?,仙族只不?过是神?族的走狗罢了,更?不?值一提。”
季言心苦着个脸:“别这样嘛,这好歹也是世间修仙问道者?,最憧憬的地方。”
“实话实说而已。”天咎见季言心如此目光短浅,好心再道,“上界惯会以神?圣之名,行卑鄙之事。让你们俯首称臣,歌功颂德,只不?过是他们的手段罢了。要我说,人只要无愧于心,遵从于自己的意志,皆能修成正果,何苦执着于那神?界迷惑人的天道?”
季言心叹气:“哎……”天下修道者?谁 不?以飞升上界做毕生的目标?可自从被剥了仙骨,紧接着遇到百里翊,夜无炁的真面目又不?得而知,所有的一切无不?颠覆着她的认知。那么,长久以来坚持的一切就是对的么?还是说整个人族都?在错误的路上行走?
“你看此地只会让你唉声叹气,我们快走吧。”天咎真是一刻也不?想待在神?族的地盘,纵使是个幻境,也让他不?适。他趁季言心还未回过神?,一只手拉上她,一只手揪住金蝶的线,回到那烈火灼灼的幻境去了。
“最后一只了,看看能到哪儿?”天咎说着,还没?放开?拽着季言心的手,便一把再抓起最后一只金蝶。
所到之处,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森林。
天咎环视一周,实在没?看出这儿有何特别之处:“好没?意思。”
话音刚落,一只这根藤根绿色藤条,似是蜿蜒的灵蛇般,不?知从何处悄无声息而来,紧紧缠住了天咎的脚踝。
“有点意思。”天咎感慨,他居然未发现这根藤条是何时?逼近的。手上掐起一个诀,便要朝着藤条攻击。可那只有灵力波动的手,却?再次被突如其来的藤条死死缠住。
一瞬间,天咎突感手上本就不?多的灵力开?始消散,只好多使出一分?灵力,才?将缠绊住自己的藤条碎成齑粉。
虽说这个幻境的能量远远伤及不?到自己,但他还是头一次,灵力被驱散,疑惑道:“怎么回事?好生奇怪。”
季言心亦在一旁不?解,顿了顿道:“这是我招摇派的历练弟子?的无极木境,此处一草一木皆可驱散人的灵力,在此幻境中待得越久,灵力消散便愈发严重,最终恐伤及性命。”
“你是说……那人么?”天咎指了指远处一个被无数藤条束缚住的人形,看样子?那人已然被这个幻境困住良久,只露着半张脸在外面。
话音刚落,天咎便反应过来,季言心不?是自己,是看不?到那么远的地方的,便想领着她过去瞧个真切。
谁知他才?转头看向?季言心,她便是一副目眦欲裂杀气滔天的模样,自她身?后生出火凰翅膀似的烈焰,凶神?恶煞道:“我要杀了你!”
第40章 祭酒 将他们与我那些爱宠融为一体,祸……
“你杀我做甚?”天咎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季言心, 话才说完,便意识到她不对劲,莫非是被什么迷了心智?
果不其然, 季言心怒极:“夜无炁, 我要杀了你!”
天咎当机立断, 一记手刀落在季言心后脖颈,将她打晕过去。而后一把?将她甩在肩头, 扛着飞身去瞧那被藤条束缚住的人。
待天咎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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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 看清了那人正是不辞,数不清的细密藤条自背后树上长出, 将不辞牢牢捆在树干上, 顶端愈发细密锋利的藤条已然伸进了不辞的血肉中, 藤条鼓动,似乎在吸食着他的血。天咎一把?将缠绕的藤条扯下, 不辞倒在他的身上,呼吸几不可闻。
“不辞,醒醒。”天咎唤着不辞, 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他又?开始感慨,“哎, 过了几千年,人族真?的还是这么弱。”
随即, 天咎便想带着季言心与不辞先离开此处,抬头环视却不见了那金蝶踪影。天咎看了看被自己敲晕的季言心, 那是连接她制造幻觉的金蝶,眼下她处于昏迷状态,许是那金隐匿起来了。
天咎这么想的时候, 只好先将季言心扔在一边,扶伤势较严重的不辞靠着树坐好。那些被他扯落的藤条还想再次缠着三人,天咎随手展开一个保护结界:“怎的还没完没了了?”
结界展开,将三人互在其中之时,周遭目之所及的草木像是疯了一般朝结界齐聚而来,变作锋利木刃,绿光交叠闪烁,欲将三人生吞活剐。可天咎的结界异常强大,丝毫不受影响。
随后,天咎朝不辞体内注入些许灵气。被藤条撕开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只半盏茶的工夫,不辞便渐次醒过来。
不辞一眼看到倒在一旁的季言心,立马过去查看:“心儿!这是怎么了?”探得她只是昏睡过去,不辞才意识到天咎还在身侧。
不辞问?:“你们二人怎来了此处?这幻境诡异得很,我们必须快些离开。”
天咎道:“有我在,无碍。倒是你,我说怎么着一个上午没见到你,原来是被困在此处。你可知我若是晚来一步,你便会被藤条吸干了血。”
不辞看着周身的结界,抵挡着草木的袭击,坚不可摧,才安心道:“我探得仙骨气息,便想着来瞧一瞧,谁知我以为冲出幻境之时,却陷入了更?深的幻境……”不辞像是触及了不愿想起的回忆,顿了顿道,“一言难尽……”
天咎用?眼睛指了指季言心,道:“先把?她唤醒,我们才能离开这儿。”
说话间,二人还未来得及做出下一步行动,不知从何生出一股力道,将保护结界捏碎,继而将三人强行拉拽着往一个方向?而去。
天咎疑惑:“什么情?况?”
不辞急急道:“这是个隐匿在屏风中的幻境,恐怕有人从外面要将我们拉出去。切记你们在宫中的身份,见机行事。”语毕,不辞便进了须弥纳戒中,没了踪迹。
“等……等……”天咎不明所以,不辞在说什么屏风,也不好好说清楚。
可天咎都未来得及说出心中所思,面前便出现了三人,一人是他最?熟悉的尊上,另外两人则是夜无炁与昭帝。
他见到百里翊时目光闪过明亮的光,转瞬又?隐了去,腹诽着:“这该如何是好?尊上不能暴露身份,可他和季言心为何出现在此处?!”
百里翊看见神情?恍惚的季言心,一记眼刀又?落在天咎身上,像是在责问?天咎。天咎被百里翊这么一看,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心乱如麻:“尊上啊尊上,眼下不是问?责的时候,怎么办?怎么办?该找什么借口糊弄过去?实在不行,唯有一战,只要不会暴露尊上身份即可。”
“这不是沧夷人么?”夜无炁看看即将恢复神智的季言心,又?将目光转移到昭帝身上,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莫不是陛下知晓我要来,特意将这二人藏在屏风中?”
昭帝不怒自威:“你二人为何出现在此?”
“回陛下,我二人是追着一只黑色怪鸟来到此处的。”答话的是季言心。
昭帝问?:“那怪鸟在何处?”
季言心答:“那怪鸟可怕得很,长着一双猩红的眼睛,见着我便要来剜我的心。幸好我这随从及时赶到,驱散了怪鸟。我二人想知道它?是何来历,便一路追到此处。没承想不但那怪鸟忽然没了踪迹,我二人还被困在了一出幻境中,差点丢了性命。”
天咎有些佩服地看着季言心,没想到她扯谎张口就来,还说得滴水不漏。
“陛下”还没等有人发问?,季言心登时声泪俱下,连滚带爬抱住昭帝的腿,“陛下可要为我做主啊,我本是沧夷遗孤,从小到大日?子虽过得清贫了些,可也算是平安喜乐。却莫名其妙被人寻了入得宫来,说要为当今天下最?伟大的帝王效力。我自然是一万个心甘情?愿,可想到啊,才入得宫一日?不足,便有歹人要害我。陛下啊你不知,那怪鸟直直朝着我的心口抓来的时候,我害怕极了,我以为这辈子都没法为陛下效力了。”